第三百一十二章：饿鬼道

柜台后的暗门轰然洞开，穿苗银项圈的少女指尖还沾着朱砂，锁骨处的银铃铛被穿堂阴风吹得叮当作响——正是舒瑶安插在古玩黑市的暗桩，苗疆蛊女阿箬。她腰间挂着的竹篓里突然窜出条青鳞小蛇，一口咬住扑向珩云的纸人喉管。
"来得正好！"珩云从货架抓起把纸钱塞进裤兜，顺手抄起供桌上的苹果啃得汁水横流，“你们苗寨有没有能煮火锅的蛊虫？”
阿箬翻了个白眼，腕间银镯突然炸开成百条丝线："有能把你舌头烫起泡的！"五色丝线绞住三个纸人脖颈，纸糊的脑袋顿时耷拉下来。她突然拽过舒瑶的手腕，指尖沾着朱砂在她掌心画了道符：“赵归真在傀儡里掺了湘西血咒，寅时之前必须破局！”
纸扎铺的梁柱突然震颤起来，货架上成排的金童玉女齐刷刷咧开血盆大口。秦汉的钢笔在黄表纸上画出八卦纹，却见纸人腹腔中弹出德式弹簧刀，刀锋上还刻着梵文经咒。
"中西合璧要遭雷劈啊！"珩云把啃剩的苹果核砸向最近的纸人，果核在半空突然爆成团紫雾。被腐蚀的纸人腹腔里掉出串钥匙，钥匙齿竟然对应着二十八星宿图。
舒瑶的红绫卷住横梁借力腾空，嫁衣上的铜钱突然垂直竖起："坎位三丈，货架第三层！"她鎏金护甲划过发霉的木板，暗格里竟藏着个青铜罗盘，盘面刻着"唐镇国大长公主敕造"的字样。
阿箬突然甩出三枚银针钉住门窗，针尾拴着的蛊虫开始疯狂啃噬木料："赵归真的人把整条街围了，从地下走！"她跺开青砖下的暗格，霉味混着土腥气扑面而来。珩云探头看见暗道里爬满尸蟞，顺手把吃剩的辣条包装袋丢进去，蟞群立刻疯狂逃窜。
"重庆特产能驱邪？"秦汉扶了扶歪掉的眼镜。
"不，它们只是讨厌地沟油味道。"珩云摸出包跳跳糖撒在台阶上，“这叫科学驱虫。”
幽绿磷火在暗道两侧次第亮起，映出墙上斑驳的壁画。舒瑶的护甲刮过某处颜料剥落的位置，露出底下鎏金的凤凰纹：“这是李裹儿沐浴池的引水渠，直通龙泉宫地宫。”
"等等！"珩云突然蹲下身，从青苔里抠出半块绿豆糕，"这他妈是我上周在城隍庙买的！"糕点碎屑突然无风自动，拼成个箭头指向岔路口。
阿箬的银铃铛突然发出刺耳鸣响："是食蛊！"她腰间的竹篓里窜出群萤火虫大小的金蚕，将绿豆糕残渣啃噬殆尽。舒瑶突然拽住两人后领，三枚铜钱擦着秦汉的发梢钉入石壁——竟是赵归真改良的傩面傀儡从天花板倒吊下来。
"离火焚邪！"珩云咬破指尖在掌心画符，鲜血却凝成冰珠滚落。舒瑶的红绫绞住傀儡脖颈，发现对方喉管里卡着半截玉琮：“是西周诸侯墓的陪葬品！赵归真在拿不同朝代的镇物炼傀！”
暗道尽头传来铁链拖动声，阿箬突然将三人推进岔路。她反手甩出把银粉，追来的傀儡撞上突然显形的蛛网，德式齿轮与苗疆蛊虫在蛛丝间缠斗成团。
"前面是活水！"秦汉的钢笔光扫过波光粼粼的地下河，“水里有东西！”
珩云已经脱了鞋袜试水温："嚯，还是恒温的！"他突然从裤兜摸出包火锅底料，"正好煮个…"话没说完就被舒瑶踹进河里。水面突然沸腾，数十条银白色盲鱼跃出水面，鱼鳃里竟长着人牙。
阿箬的银镯映出河底森森白骨：“这是公主的浴池守卫，专吃盗墓贼的脚皮。”
"早说啊！"珩云扑腾着掏出个电动修脚器，"专业设备在此！"震动的磨砂头惊得鱼群四散逃窜。舒瑶的红绫缠住对岸石笋借力荡过去，嫁衣掠过水面时，铜钱突然拼出个"兑"字。
秦汉突然抓住珩云的后衣领："水纹不对！这是逆八卦阵！"他蘸着河水在岩壁画出卦象，“李裹儿把沐浴池改造成了锁龙井，我们得从…”
话音未落，整条地下河突然倒流。珩云死死抱住浮木，从怀里摸出袋真空包装的酱鸭脖：“玄武位！巽宫生门在酱香味里！”
"你他妈…"秦汉的脏话被浪头拍回肚子里。舒瑶的红绫突然绷直，鎏金护甲在岩壁上刮出串火星，竟点燃了沉积千年的鲛人油。火光中浮现出整面墙的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嵌着七个翡翠酒樽。
阿箬的银针突然全部指向天枢位：“瑶姐姐，这是你们舒家失传的七星锁！”
舒瑶的指尖抚过酒樽纹路，嫁衣突然无风自动。她取下鎏金凤冠上的东珠，精准投入天权位的酒樽。机关启动的轰鸣声中，珩云突然惨叫：“老子的酱鸭脖！”
真空包装袋卡在玉衡位的机关缝里，秦汉的钢笔尖猛戳枢纽："叫你乱丢垃圾！"翡翠酒樽突然喷出琥珀色液体，淋了珩云满头满脸。他舔了舔嘴角：“82年的女儿红？”
整面星图墙缓缓移开，露出后面金碧辉煌的浴池。汉白玉雕的凤凰口中吐出温泉，池底铺着的根本不是史书记载的荔枝核，而是成千上万颗刻着"美团"篆体字的金瓜子。
"这公主…"珩云刚摸出手机想拍照，池水突然翻涌成漩涡。舒瑶的红绫卷住池边盘龙柱，看见漩涡中心浮出具水晶棺。棺中少女穿着褪色的JK制服，脖颈上的AirPods正在播放《孤勇者》。
"本宫的外卖…"古尸突然睁开眼，“迟到了十三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