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东斯山脉

第三十五章：东斯山脉
　　黎叶也不好当场回绝，只能道：“那便麻烦张堂主了。”
　　“哈哈，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张堂主笑道：“我叫张永，你不嫌弃的话，叫我张大哥便是。”
　　周围的人顿时眼神怪异地看着黎叶，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张永如此和善的一面。张永虽然是神宗境的实力，但在寒州可是杀了不少同境高手，否则也不会担任堂主的职位。现在他居然对一个少年如此亲切客气？众人不禁怀疑自己眼花了。
　　黎叶其实并不愿意和这个神秘宗门纠缠太多，毕竟寒州的水太深，他现在什么都没摸清楚就和一个势力搅合在一起，怎么也不是件好事。所以他虽然此刻答应和对方一路，但心里却在寻思半路上如何找借口离开。
　　“张堂主，我好像有些头晕……”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突然皱着眉头开口道。
　　“咦，我好像也有些不舒服。”旁边立即有几人应和道。张永感到不明所以，问道：“怎么回事？”
　　不等这些人回答，龙旭已经解释道：“天涯客栈今晚的餐点有问题。”然后像模像样地把黎叶之前说的话复述了一遍。
　　张永心中一阵微寒，想不到云肃野还准备了这一手，今夜能逃出生天实在太不容易了。虽然这种东西对神宗境高手效果不大，但高境实力的武师恐怕就难逃一劫了。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黎叶，心想这个少年果然有够神秘，若是能把他拉到宗门就再好不过了。就算他有自己的背景，与之交好也总没错。
　　黎叶见状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件事，之前从松云城中杀出来倒是给忘了，便每人给了一粒丹药。同时他也想到了还在松云城中的贺恭和钱开，不知道这两个人现在情况怎么样，但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他帮助一下也算仁至义尽，至于结果怎样却不是由他决定的了。
　　“此地不宜久留，珠雨阁的人说不定会追杀出来，我们还是早点离开为妙，”张永神色有些凝重。
　　众人也知道现在的状况，纷纷点头认同。黎叶虽然心里有些无奈，但还是和张永一路走着。
　　“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秋元。”
　　“哦，你是哪个地方的人？”
　　“九星国。”
　　“大陆第一强国啊，我以前是天阑国的人，当年两国交战，兵荒马乱，为了避难才跑到寒州去。不过现在和平年代，你去那里是有什么事情吗？”张永看似随意地问道。
　　黎叶看了他一眼，心想你是审查户口的么，但还是说道：“是有一些事要做。”
　　张永见他不细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微微一笑提起了另一个话题：“说来我们寒夜宗虽然创立不久，但也算是寒州中的大势力，只因宗主大人请来了一位神元境的强者坐镇。前些日子那位强者斩杀了一个宗门的几位长老，最后我们成功地把那个宗门吞并掉，一举成为寒州的一流势力。要不是我们底子薄了一些，单论顶尖高手其实并不逊色于澜幽宗和月影门。秋小兄弟这次去寒州，可以到我们宗门去坐坐。”
　　黎叶心中也有一些惊讶，想不到自己随便遇到的一个宗门居然就有神元境的高手。要知道九夜大陆上神元境武师并不多，估计不超过三十个。所以任何宗门有了神元高手坐镇，档次一下就不一样了，就算基层武师弱一些，但也没有人敢轻视这个势力。
　　至于澜幽宗和月影门，作为寒州中两大超级势力，自然是有神元强者坐镇的，甚至可能还不止一个。如果张永没有说谎的话，这寒夜宗恐怕还真的是寒州中的一流势力，甚至在一流之中都算顶尖。
　　不过张永向他故意透露这些信息，黎叶也明白对方的目的。但是他闲云野鹤惯了，要他偶尔帮助别人一下倒是可以，但让他加入某个势力却是不可能的。
　　幸好现在的黎叶比以前强，多少通了点人情世故，此刻表情平静地说道：“还是不叨扰贵宗了，我毕竟是九星国的人，在寒州不会停留太久的，很快就得回去。”
　　这句话说得极有水平，张永顿时理解成黎叶来自九星国的某个大势力，来寒州办完事就得回到自家屋里。不过他虽然有些遗憾，但却没有怀疑黎叶话语的真实性——一个神宗境的魂师没点背景势力反而说不过去。
　　倒是一旁的龙旭疑惑地看向黎叶，不过他很快也反应了过来，不禁佩服起自己师父扯谎表情都不带变一下的。
　　“既是如此，那就不勉强小兄弟了，”张永温和地说道，甚至他自己都有些感慨什么时候自己的脾气变得这么好了。
　　众人一路闲聊着，不过行进的速度当然没有减下来，这里到底是珠雨阁的地盘，越早脱身自然越安全。张永偶尔会有意无意地试探两句，不过黎叶应付这种对话也有了经验，完全油盐不进，但也没有显得过于冷漠。
　　“前面就是东斯山脉了，”几天之后，众人也接近了目的地，此时张永正指着远处朦胧的群山，对黎叶介绍道。
　　黎叶随意地点了点头，收敛好心中复杂的情绪。东斯山脉他怎么可能不熟悉，就是在东斯山脉的玉苍山巅，他的人生发生了两次大转折，第一次他战尽天下，成为了世人敬畏的凌灭元尊，第二次他落败身亡，成为了现在的普通少年。
　　人世沉浮，就是如此奇妙，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
　　所以此刻的黎叶怔怔地望着远处的东斯山脉，前尘往事历历在目，有几分惆怅，有几分遗憾，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
　　张永没注意到黎叶的神情，但龙旭却似看出了什么，凑了过来小声道：“师父，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黎叶转头看见龙旭真挚关切的眼神，心里不由温暖了很多，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没什么，别多想了。”
　　龙旭无奈地看着他道：“别人都喜欢装嫩，就师父你喜欢装老。再说我也不小了，你还揉我头，长不高咋办……”
　　黎叶微微一笑，不再多说，心里的惆怅遗憾却是消散了不少。或许三个月前，面对全新的人生他还很是迷惘，但三个月后他却已经基本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毕竟人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还得向前看啊。
　　而且……黎叶看了龙旭一眼，心中一片宁静。以前的自己总是活在杀戮与鲜血之中，平静安闲的时光毕竟只是少数，甚至天下之大只有叶寒溪一个人真正关心他。但是现在，虽然只是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他却认识了很多朋友，感受到了被人关心的温暖感觉。
　　也许，有所失便有所得吧，终究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黎叶彻底平静了下来，再看向东斯山脉时眼神依旧淡然，不再有那么多复杂的情绪。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最重要的还是现在。只要自己坚持修炼下去，变得比以前更加强大，过去的事情都会有个结果的。
　　所以当张永再次看向黎叶时，并未察觉到黎叶情绪的变化，只是接着介绍道：“不过东斯山脉可是有着许许多多的故事，尤其是大陆第一高峰玉苍山，更是一个传奇之地。”
　　“怎么个传奇法？”有人好奇地问道。张永笑着解说道：“玉苍山可是好几个神元境高手的成名之地，不提百年前在玉苍山证道大成的焱墨元尊，就是最近这些年，名声最旺的凌灭元尊就是在玉苍山一战成名的，你们总不会没听说过吧？”
　　“可是他已经死了啊，”那人耸了耸肩道：“到底是乾明元尊元冷离更厉害一些。”
　　“话也不能这么说，高手过招只是一念之差，说不定再来一次输的是乾明元尊呢？”又有人反驳道。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明显不服气，撇了撇嘴道：“你怎么还维护起凌灭元尊了？据说那可是个杀人魔头，你想想看，整整一个宗门都被他屠了，这人得冷血成什么样子。所以说，恶有恶报啊。”
　　“这种事情我们怎么能乱去评判，虽然传闻是这么一回事，但无缘无故的谁会去屠宗，这之中说不定另有一番故事，你这样说可是太草率了，”有人摇头叹道。
　　“好了好了，”张永见众人有吵起来的趋势，连忙叫停。结果一人脸上还带着不忿，道：“张堂主，你觉得呢？”
　　“咳咳，这种事真的不好说，”张永含糊其辞：“神元境强者的行事，也轮不到我们这种普通人去评判。不过杀人这种事咱们也干的不少了，谁也别说谁。这凌灭元尊死得确实有些可惜，据说他年纪不大，不像其他神元强者一个个都上百岁了，只是不知道他的具体年龄。”
　　他实在不愿意矛盾继续升级，这些经过实战历练的人日后回了宗门都会受到重用，得罪哪一方都不是好事。以他的聪明，自然得抹万金油。
　　“年纪轻轻就心狠手辣才更留不得呢，我反正最是崇拜乾明元尊了，高风亮节光明磊落，为天下人除害啊，堂主你说是不是？”一位青年神情似是有些嫉妒，不服气地搬出了元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