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测敌意

第八章测敌意
　　百里玚作为越军督军，自来广原那日起，却不见有任何举动。闻人齐豫与春意等人扮作了商人，秘密的前往广原以东，乘船度过洛水，登入属于越国管辖的宜阳，在渡口等处，果然站岗着越国士兵，专门盘查登岸上路的商贩百姓，幸好他们早已准备，不带兵器等物，只带着珍贵药材等商品，很轻易的通过了盘查。进入宜阳，天色早已暗了下来，闻人齐豫身边的护卫廖鹰去雇了马车，然后一行三人直往宜阳内最大的花楼“国色天香”驾去。
　　宜阳自古即为交通要道，其地貌西高东低，南山北岭，沟壑纵横，山秀水明，当地概括有“南岭北丘西南山、洛水一线中间穿”，因其为交通要道，商贾往来频繁，是货物集散之地，因此当地很是富庶，夜间更是十里长街，华灯璀璨，游人往来不绝，店铺夜降不关，那花柳风月勾栏之地，丝竹笙歌响彻，华衣身影络绎不绝。
　　廖鹰吁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先是闻人齐豫紫色的身影跳下马车，再伸手扶下白衣女扮男装的春意，两人站在一起，浑然如玉俊美的风流公子，立即吸引了周围人群的关注。站在“国色天香”楼门外的姑娘们，看见马车上下来的人，眼睛一亮，几个姑娘围了上来，巧笑倩兮，娇柔妩媚，“奴家见过两位公子，两位公子可是第一次来国色天香？”
　　闻人齐豫因众女子身上的脂粉香气不断熏来而微不悦，视线瞥到一旁安静的春意，身子挡在了她的前面。面对四周的烟花女子，脸上却没表现出不悦，漂亮的凤眸反是微波荡漾，勾起的嘴角风流见显，“嗯，是第一次来。”
　　众女子已拥了闻人齐豫和春意进入国色天香，楼内一幕幕活色生香的男女打情骂俏在眼前上演，各样的女子身穿轻薄纺纱衣裳在屋内缓步慢走，不同的男子眼睛四溜仿佛寻找今夜的猎物，欢笑声不断传来，更有特殊癖好者，眼睛直盯着他们看…春意从未来过如此的地方，见到如此的情景不禁觉得脸红不适，微低了头不敢观看，以前看书时只知古人把烟柳之地描写为令人醉生梦死的地方，现在看见如此的情景，她是如何也联系不上令人醉生梦死，只觉替这些欢笑的女子可惜，不知以色事他人，能有几时好？
　　站在大堂中“察言观色”的鸨-母精利的双眼觑见进来的闻人齐豫和春意，眸光一亮，国色天香内何时来过如此比女子还美的男子，且还是贵气逼人非同常人，鸨母只瞧着那一身名贵丝绸的衣裳，就判定两人非富即贵，赶紧亲自迎了上去，“呦，两位公子定是第一次来国色天香吧，不知两位公子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春意只看见一个紫粉襦裙，三十以上丰润的女子步步莲花趋步走了过来，那女子容貌不算美，也不算丑，一双双眸细小，却精光见显，脸上妆容仿佛精雕细琢，因为长久身处烟花之地，全身透着艳丽媚态。
　　围在闻人齐豫和春意身旁的女子们看见来人，个个娇嗔轻唤，“妈妈。”那声调语气，只喊得人酥麻到骨子里。
　　闻人齐豫眸子一闪，纨绔轻浮的上前，“在下听闻国色天香的花魁，才情美貌极佳，今日前来，只为见一见这花魁，也好圆了自己的梦，还望妈妈能成全。”廖鹰不知何时安置好了马车进来，一见闻人齐豫说完，立即上前递了一锭银元宝给鸨母。
　　鸨母看着那元宝，双眼放光，接了过来放在宽大的衣袖下，眼中明明是满意的神情，脸上却犹豫道：“这…”
　　闻人齐豫脸上失望焦急，“妈妈可是有什么难处？还是不相信在下的诚意？”说着睇了一眼廖鹰，怒道：“还不快点让妈妈见一下本公子的诚意有多大。”
　　廖鹰赶紧又递了三锭银元给鸨母。
　　鸨母双眼越加的放亮，笑嘻嘻的接过。
　　身侧的姑娘们看见闻人齐豫如此大方，原本还围在春意身侧的姑娘们转身围在了闻人齐豫身侧，娇俏着道：“公子何必要见明媚呢，奴家们的姿色，可是一点也不比明媚差啊。”说着身子直往闻人齐豫倚去。
　　这众女子口中的明媚，正是国色天香的花魁，听说两年前被人卖进了国色天香，初登台那一日，来此的恩客，只看一眼就目瞪口呆，后来更为了她，大打出手，由此可见，此女子容貌之美。
　　闻人齐豫侧开了身，坚决道：“本公子来此，就为见明媚姑娘一面，别的可看不上眼。”
　　那些围着的女子均面色难堪，却也不敢恼怒，偏得惹了来此的客人生气，只好忍了下来，却是对鸨母嗔道：“妈妈，既然公子不喜欢我们，我们只好离去了。”
　　鸨母对她们挥了挥手，那些姑娘一副伤心的样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鸨母看着闻人齐豫，略微为难道：“公子若真是相见明媚，也不是不可能。”
　　闻人齐豫原本沮丧的神色立即恢复生气，“哦？妈妈请说，就算花多少银子在下也要见到明媚姑娘。”
　　鸨母似乎就在等闻人齐豫这句话，立即回道：“公子你也知道，明媚是花魁，想见她的客人排着长队呢，今日恰又逢明媚休息，她本是不见客的，但老身看见公子如此执著，也只好去劝一劝她，具体能不能见到，那就要看明媚的意思了。”
　　闻人齐豫立即喜笑颜开，塞了一张银票到鸨母手中，“一切有劳妈妈了。”
　　“哎。”鸨母看着一百两的银票塞了过来，眼中早乐开了花，答应一声，“公子在这等着，老身这就去问一问。”转身上了二楼。
　　眼见鸨母离去，闻人齐豫恢复神色，转过头来看着一直安静的春意，苦笑着脸，“四儿，本宫在你眼中的形象不会轰然倒塌了吧？”
　　春意抬头看他，一句“六皇子在四儿眼中可没有形象。”让闻人齐豫嘴角抽了抽，就连一旁的廖鹰也忍不住笑轻咳了一声。
　　闻人齐豫苦笑着正要开口解释，刚才上楼而去的鸨母居然下了楼来，脸上带笑着看着他。鸨母走到他身侧，脸上喜悦道：“公子，明媚说了，愿意见公子。”
　　闻人齐豫立即换上了惊喜的表情，“是吗，真是太好了，妈妈快快带在下前去吧。”
　　鸨母高兴应了一声，在前带路，上了二楼，右转至最后一间，停住脚步，脸色艰难道：“明媚姑娘就住这里了，公子可要快点，若是其他客人知道明媚今夜见客，定是不服气也要相见的。”
　　闻人齐豫点头道：“放心，绝不会让妈妈有麻烦的，有劳妈妈了。”说完，又给廖鹰使眼色，廖鹰立即又递了一张银票给她。
　　鸨母接过了银票，笑了离去。
　　廖鹰敲了敲房门，开口道：“姑娘，我家公子求见。”
　　里面默了一会，才传来一个女子娇柔的声音，“你家公子姓甚名甚？”
　　廖鹰道：“我家公子姓齐名豫。”
　　房中的女子仿佛就在门里等着般，只听到廖鹰说完这句话，门口立即的被从里打开，一张娇媚艳丽绝绝的容颜露了出来，罗裙香露玉钗风，靚妆眉沁绿，羞脸粉红生。春意终于知道为何眼前这位名叫明媚的女子会引来恩客大打出手，因为她配！没有人天生就带着与生俱来的媚态，青楼女子的娇柔媚惑均是后天修养而成的，而眼前的这位，双眸风流，波光勾人媚惑，丰润饱满的朱唇没有启动却让人感觉她正在开合邀请人一尝芳泽，甚至于连她的吐纳气息也如沁人心脾的花卉气味引人入胜，这样的女子，媚惑二字分明天生就是为她而题。
　　明媚看见廖鹰身侧的闻人齐豫，春意没忽略掉她润泽双眸中瞬间闪过的惊喜，却又消失殆尽。明媚的视线投向春意时眼中闪过惊艳之色，却又疑惑看着闻人齐豫，闻人齐豫对她轻点了点头，然后明媚娇羞道：“公子请进。”
　　闻人齐豫和春意进了屋内，廖鹰只在门外守着，房门关上之后，明媚却换了另一副表情，惊喜中带着恭敬，行礼道：“见过殿下。”
　　闻人齐豫坐在圆桌旁，挥手示意，“不用多礼。”
　　明媚起身后疑惑看着春意，闻人齐豫开口介绍道：“四儿是我军军师，你称呼她四公子即可。”明媚对闻人齐豫这一声“四儿”微讶，却没有多问，只回答“是”
　　闻人齐豫转身对春意笑道：“四儿，想必不用本宫多加介绍，你也已经知道明媚是何人。”
　　从登入宜阳，闻人齐豫却不多说言语直奔国色天香，进入国色天香后，他又直点花魁明媚，现在又这一番称呼行礼，春意自是知道了明媚是何人，不，应该说是何身份，想必是闻人齐豫安插在宜阳的密探了，明媚在国色天香当上花魁已有两年，原来闻人齐豫的谋划，早在两年前就开始了。
　　明媚转过身来朝春意点头示意，“四公子。”
　　春意亦点头回示。
　　明媚给他二人倒了茶，开口道：“殿下，越军一月前在宜阳北岭驻扎了两万士兵。”不用闻人齐豫发问，明媚已是知道回答什么。
　　“你是如何知道？”闻人齐豫看着她问。
　　明媚道：“那驻扎在北岭的越军，每日却不操练，只放任自由，到了晚间，更有越军来国色天香，属下的消息，就是从来国色天香的越军口中得知的。”
　　闻人齐豫默了一会，忽然转头看着春意，“四儿，你如何看这情况？”
　　士兵如果放任自由不操练，士气定会萎靡不振，齐越明明在交战期间，越军却如此做，没有督军的命令，想来纪律严明的军营中定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越军如此做，无非是营造假象，却不知营造此假象是为何。春意抬头看着明媚，“明媚姑娘，你可真的确定越国在北岭驻扎了两万士兵？”
　　明媚听得春意的声音一愣，没想到如此似玉的公子嗓音却如此嘶哑，一时反应不过来，直到春意又喊了一遍，“明媚姑娘？”
　　明媚顿时醒悟，知道自己无礼了，歉意看着春意，“属下原先也以为越国驻扎在北岭的两万士兵是个幌子，可是据密探回报，确实是有两万越兵驻扎在北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