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春暖花开时

第十八章再小谋

春暖花开时 浣熊也是熊 2024-12-13 09:58
第十八章再小谋
  齐军终于出来迎战,为首的骑兵披着铠甲,拿着盾牌长矛,与越军对垒于广原。
  越将领无极看着终于出现的齐军,手中长矛旋转一挥,指着赵龙的方向,笑骂道:“原以为齐军是缩头乌龟,遇到危急只懂缩进龟壳,却原来不是啊,不过也差不多了,等了那么久,如今才像娘们似的姗姗来迟…”
  听到了这句,越军集体都哄笑。
  赵龙气极,却还是忍住,领军者最忌讳心志不定,更想起闻人齐豫吩咐,不准意气用事。赵龙对无极讥诮开口,“齐军素来谨慎小心,不像越军看着大智,却原来是若愚,只知莽撞无为。”赵龙是在讽刺越军上一次自以为防备万无一失,结果却输的一塌糊涂。
  齐军也哄笑起来。
  无极性急,哪里还记得千机的千叮万嘱,看着赵龙目眦尽裂,“老子今天就让你齐军看一看我越军的威力…”
  说着,大喊“杀”一声,长矛挥下,越军擂鼓起势,三军立即怒红了眼,向前冲去。
  齐军也不甘示弱,眼见越军冲来,赵龙大喊“杀”一声,怒发冲冠,两军冲突了起来,黑衣与红衣的交混,扬起的滚滚粉尘中,只见刀光剑影,如烈日的光道横冲直撞,短兵相接的铁器声,战马嘶鸣声,士兵的惨叫声,瞬间合成了一首似悲似壮的离魂曲。
  刀剑划肉,鲜血飞溅,赵龙脸上沾上了齐兵的血,越兵向他砍来,“将军小心!”他身侧的一个齐兵替他挡了去,却被越兵从胸膛朝下直接划了一刀,鲜血直接溅在了赵龙脸上,赵龙眼中烧起了熊熊烈火,手上长矛狠狠的刺入那越兵的身体。无极却又从身后舞动着长矛刺了过来,赵龙躬身躲开,拉起战马嘶鸣一声,调转了方向,立即与无极拼打起来。
  整个广原战场一片硝烟,冲杀声砍杀声不绝于耳,作战的士兵脑子空白,什么都记不住,唯有一个“杀”字入耳,见了不是自己军队的衣物,就直接砍去,没有时间思索,在战场上,一寸光阴一寸金,比的是速度,你不立即杀了敌人,下一刻,敌人就立即杀了你。
  齐越两军士兵身上均沾上了血迹,一个个眼红凶狠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来自地狱的罗刹。
  每一个作战的士兵都是嗜血的疯子,被砍了一刀尤不停下,还继续拼命的冲杀,直到身体彻底倒下,鲜血流尽,生命达到尽头,战争却还未停止。只因前面倒下的后面再补上,循环不止,比之时间流逝还叫人残忍冷酷。整个广原厮杀叫喊的场景,只如那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百战金甲与黄沙,身兼白刃血雨洒,马蹄声碎,喇叭声咽……
  很快,烈阳中天。
  齐越两军还在奋战拼杀,胜负之势却逐渐分了出来。
  “人形阵势,包围齐军——”无极大喝。
  齐军一个个士兵血洒越军刀下,马踏剑削,遍地孤魂,那一具具的尸首铺地,越军越战越勇,逐渐把剩余的齐军包围了起来。
  齐军军营东面忽然骑马踏来大量的黑旗军,那领军之人,却正是射手。无极与射手领兵拦截,形成了口字,把齐军团团围困在中间。
  “不准停下——”赵龙对剩存的齐军大喝,“继续拼杀!”齐军被层层越军包围,犹如无助的困兽,却不见丝毫惊恐之色,果如赵龙命令,继续砍杀围来的越军。
  无极射手看着被围困的齐军,本是胜负已定,四周却忽然的号角声起,北面奔来齐国后备之军,东西奔来各由闻人齐豫和其将领带领的军队,原是越军前后包围齐军军营的形势,瞬间变成齐军北东西三面包围越军,被围困在中间的齐军忽然看见曙光,愤起而击,两军实力相当,霎时相撞,刀剑厮杀声起,连战马也怒红了眼,前面倒下的后面再上,后面倒下的再有后面,瞬间魂哭鬼泣,苍山如雾,烈阳如血,此刻的将军百战死,成就的功名却万古枯,乱世出得不是英雄,是野心勃勃的侩子手。
  齐越实力相当,若再相战,胜败不知,越军却忽然鸣金收兵,齐军听闻鸣金声,均是一愣,只以为终于战败。
  赵龙却不如此认为,骑马行到闻人齐豫身侧,询问开口,“殿下?”
  闻人齐豫看了赵龙一眼,意味深长开口,“吩咐,不必追击,让越军离去。”
  赵龙微滞了一下,才道:“是。”立即地骑马奔开,呼喊道:“众齐军,殿下有令,不必追击越军!”
  齐军听令,不再追击撤退的越军,无极与射手领了越军,退兵离去。
  停了战,遍地狼烟,闻人齐豫骑在马上观望远远近近的尸首,天空将暗,六月份的天气竟起了凉意,漂浮在空中停滞的血腥味四散开来,“清点齐军战亡人数。”闻人齐豫喊道。那是要给这些战亡齐兵的家人报信的,朝廷该赏赐的赏赐,该抚恤的抚恤,兵数不够,该征兵的…征兵。
  夜色降临。
  “四公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廖鹰开口道,眼睛随时注意着前方动静,他们遵循闻人齐豫的命令,骑马带了春意往西边的芦花镇寻找压制春意寒症的药物,却不料骑马走了一天,却在此处碰见十几个骑马的越兵,且越军军营,正离此不远。
  春意寒症发作,浑身冷的难受虚弱,本不能再骑马外出,闻人齐豫听了她的建议,本不答应坚决反对,却终抵不过她的理由——你是齐国未来之主!春意如是说。最终,闻人齐豫只能妥协。
  春意身上穿了五六件的衣物,裹了红狐毛披风,却还是很冷很冷,就像掉在冰窟里一样,她纤纤十指紧握,直插进手腹中,逼迫自己意识清醒,平静下面容,靠在树干上强硬撑着身子。春意通过疯长的草看着前方越国的十几个骑兵,凭着廖鹰和风雨雷电的武功,不是不可以解决了越国的那十几个骑兵,只是这里离越国军营较近,就怕惊动了越国军营,引来更多的麻烦。春意低喘哑声道:“不要后退,继续前进,且故意的弄出声响让越兵知道我们的存在…”
  “这,不是要置于死地吗?”廖鹰十分不解的问出。
  风雨雷电也均是不敢相信的看着她。
  春意双手在袖中握拳,指甲都插进了肉中,却不觉得痛,大概是冰冷蚕食了她的疼痛意识,她呼吸了一会儿,虚弱开口,“我们尽量让周围的草木摆动,要对方看见…这样,让..让越兵以为我们是大队的齐军夜袭,只有如此,他们才会不惊动我们的小心退离,好回去禀告…”
  廖鹰思索了一番,眼睛一亮,喜悦道:“原来如此,廖鹰懂了。”
  春意此计,正是打草惊蛇。廖鹰对春意露出一个佩服的表情,吩咐了风雨雷电拉了马匹四处散开在草丛中躬身行走,他扶了春意从中间慢慢走去,身体碰到杂草,摩擦着衣物,不一会,四处果然发出簌簌声响,且大面积的草树轻动,就像大批人马小心翼翼从草丛中潜伏探来。前面的越兵看见如此渐走渐近的“队伍”,相互看了一眼,均是惊骇的小声离开前去报告。
  眼见越兵离开,春意等六人骑了马赶快离去。
  却说那十几个越兵快速回军营后,立即的报告了今夜所发生之事。
  “齐军夜袭?”解缚看着底下报告的士兵,眼中疑惑不解,今日百里玚亲自领兵出战,他坐镇军营,他们早已商讨如何对付齐军,齐军现在,怕是被困在了双峰山山谷中,如何再能有军队来袭。
  “是,属下所言非虚,他们有兵有马,且人数很多。”
  千机在一旁听得面容想笑,戏谑问道:“他们有多少人数?”
  “属下不清楚确切数字,但据属下所见所听,大概五千人马。”士兵低着头,没看见千机的表情,只认真道。
  “你如何个所见所听法?”千机继续戏谑发问。
  “这…属下当时看见方圆十里内皆草木挥动,且听见马匹嘶鸣。”那小兵如实报告。
  “草木挥动,马匹嘶鸣?”千机低头呶呶自语,却忽然抬起头突兀笑开,瞧了外面一眼,“夜色如此浓黑,你确定你真的看见了齐军五千人马?”
  那小兵被如此一问,思索一番,忽然的不自信起来,“属下…属下也不知道。”
  千机面色一改,“情况不明,随意报告,你若误报了军情,酿成大错,可知犯了大罪。”
  那小兵一抖,“是是…属下知错,属下下次一定看明了再报告…”本想讨赏的快其他人前来报告,谁知讨赏不得还差点犯了大罪,那士兵连连讨饶。
  解缚看一眼千机,从眼中得知千机和他所想一致,轻点了下头,对那士兵道:“下去吧,下次不可再犯。”那小兵本以为就可离开,却不想刚转身,就听到一句浑厚的话语,“慢着。”他以为还要受罚,害怕的转回身。
  千机不解的看着解缚。
  解缚却问那士兵道:“他们往了那个方向而去?”
  “回…回解将军,他们是向西边而去的。”
  “西边是什么地方?”解缚继续开口。
  “西边是一个小镇,叫芦花镇。”
  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解缚双眸一亮,颔首道:“嗯,你下去吧。”
  终于可以离去,那士兵赶紧告了礼转身离开。
  “解将军为何问这个?”千机不解,提出疑问。
  解缚看着他默了一会,才道:“你可还记得上次不偷盗回来的那个匣子?”
  千机思绪顿明,马上意会,开口道:“解将军是说她寒症发作,前往芦花镇寻找药物?”
  百里玚手下的神医医得早已查看过那匣子里的药物,正是压制寒症发作的珍贵药材,是以他们知道春意患有寒症。
  解缚嘴角勾起,“很有可能,但不肯定,若想知道,何不一去查看究竟?”
  千机听了这几句,再看着解缚真要如此做的脸色,眼中一惊,百里玚不愿他们谈起孤独春意,若是让百里玚知道了他们擅自行动…担忧就此打住,因为好奇心已经占据了大脑,他们也想见一见,这传说中的孤独春意。千机笑得狡黠,“解将军既然提出想去一探究竟,千机自然双手赞同。”这分明是把所有的责任推在了解缚身上,若是百里玚问起,解缚自然首当其冲。
  解缚瞥了千机一眼,却不怪他如此先撇开责任,只沉默不语。
  千机笑道,“既然要去一探究竟,就要立即动身出发,错过了,就不好了。解将军等着,千机这就去备好马匹。”说着,愉悦转出了营帐。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