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双双谋

第七十七章 双双谋
　　进入九月，清凉更胜，睿王府内的花卉开的更繁，那木槿海棠菊花，葱葱郁郁的争相斗艳，人只进入后花园，立即被沁人心脾花香迷醉，微眯了眼眸，只觉被如此花香包裹，睁开眼脸，眼前繁花似锦，五颜六色冲刺眼球，刺激视觉。
　　自那日，百里玚却不再让春意陪同他与朱倾云外出，只与朱倾云二人，早上出，晚上归，一时王府内众下人丫鬟均在私底下传，王爷是否喜欢朱倾云，上次文帝为百里玚选妃，却不了了之，如今，是否要迎来了真正的女主人了...冯烟儿向花园行来，两个打扫的丫鬟立即闭上了嘴巴，脸上微慌，赶紧上前行了一礼，“见过冯二姑娘。”
　　冯烟儿却似未曾听闻两个丫鬟刚才的低语，只点头示意，“下去吧。”
　　两个丫鬟听此，只以为冯烟儿并未听到她们方才所说，快速互望了一眼，又行了一礼，赶紧趋步退下。
　　等到人影不见，冯烟儿身侧丫鬟巧思低语询问，“小姐，为什么...”
　　却未问出，已被冯烟儿伸手止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巧思一滞，却又道：“那朱倾云未免太嚣张了，仗着王爷陪她外出几天，就以为飞上了枝头吗？”
　　冯烟儿转眸盯视她一眼，巧思知道自己多嘴了，立即低了头，再不言语。
　　冯烟儿却开口，“好久没见她了，也该去看一看了。”
　　巧思不明，不知“她”指的是谁，却见冯烟儿转了路线，从花园后方而去，她立即明了，也不再询问，只低了头跟在身后。
　　清辉院内，青衣站在书案一侧，细细研磨着砚台上石墨，视线并未瞧向一侧静坐的人书写，只安静注视在砚台上，全身心的关注手上旋转的动作。
　　青袖走了进来，说着“冯二姑娘来访。”
　　青衣滞了一下，然后停下动作，浅声开口询问，“四姑娘，可要见冯二姑娘？”
　　春意停下笔抬眸看她，浅声而问，“我若说不想，王爷可会答应？”她却未等青衣回答，已站了起身，走出了东次间，小厅内，冯烟儿已在那里，听闻脚步声，转过身子来看她，待看见她身后的青衣时，微滞了下，却很快隐去，恢复浅笑，看着春意开口，“四姑娘。”
　　春意自然知道冯烟儿方才所滞为何，当日的如意庵，她已是见过青衣的面容，今日再次看见青衣在这里，自然愕然不解。
　　青袖引了冯烟儿进来，人已是下去，春意看着冯烟儿，，却是对着青衣开口，“房中无热茶了，你下去备一壶来。”这是自从青衣来此后，她第一次吩咐青衣。
　　明明不久前青衣刚端来了热茶，如今却又让她下去备一壶来，青衣却并不询问，只听话走至圆桌旁，端了还微温的茶壶下去。
　　已无他人在此，冯烟儿的丫鬟亦是在门外等候，春意不与冯烟儿做演戏的寒暄，只开口浅问，“冯二姑娘来此，为何事？”
　　冯烟儿微滞，却笑了起来，“你怎知我来找你有事？”
　　“难道不是？”春意看着她开口。
　　冯烟儿凛了眼眸，看着她字字吐出，“我现在终于承认，你确实变得不像孤独春意了。”
　　春意接口，“我是四儿。”
　　冯烟儿嗤笑，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却不揭穿，只盯着春意上下而瞧，半响，终于扬眉开口，“我今日前来，确实是有事。”
　　春意等她再讲。
　　冯烟儿直言道来，“不知，你上次所说是否认真？”
　　上次所说？春意看着冯烟儿，想起上次冯烟儿来清辉院时的情景，冯烟儿问她，“你想如何？”
　　她浅浅道来，“我所欲...借你的手，离开人世。”......思绪回归，她并未回答。
　　冯烟儿却冷笑讥诮开口，“我就说，一个人怎么可能自寻死路，你也不过，一时谎称之语罢。”
　　春意却开口，“所以呢，若我当日之言为假话，你今日来此原因，就不再讲来？”
　　冯烟儿变了脸色，清冷的眸子看她，厉声而语，“难道，玚哥哥与朱倾云一同外出，你就没有任何想法？”提到此事，冯烟儿已没了自持冷静，已是提高了音量，怕是连她自己，也是不知。
　　春意却愈加冷静，看着她如此的神情有些莫名“我该有何想法吗？”
　　“你...”春意如此淡泊一句，已让冯烟儿气急，已是无话。
　　春意看着她又道：“你今日来此，既是与我说这一句话？”
　　自然不止如此，冯烟儿看着她已镇定了神情态度，更隐隐有了欣喜，“你如此不在乎，我更应该高兴，毕竟，我少了一个竞争对手。”于春意面前，冯烟儿可以毫不在乎直接的说出自己对百里玚的喜欢，更直白说出，自己对一件东西的强烈占有和不愿与人分享。
　　春意看着她如此神态，若当年她亦是如此，不知下场会不会更惨，她收起了思绪，不再多想。
　　冯烟儿却看着她明了道开，“我知道你两年前被齐六皇子所救，更助齐六皇子出谋对抗我越国，上次灾银一案，亦是出自你之谋。”说到这里，冯烟儿已是清明看了她，仿佛她已掌握她所有。
　　春意平静，“你竟查到了那么多。”
　　冯烟儿轻笑，“不止如此，还有，你寒症一事，意欲助齐六皇子登上皇位一事。”
　　春意沉默。
　　冯烟儿逼近，继续道来，“齐六皇子勾结柔然，欲借助柔然之力登上皇位，可是，柔然狼子野心，又岂是轻易就肯相助，怕是提出了何要求，才肯合作的吧。”
　　冯烟儿已是成竹于胸，掌握了大局之态，她眉目尽显凛冽，启了唇开口，“齐六皇子赠给柔然的银两，怕是不够呀...如此的猛狮，吃下的多，消化的亦快，根本是源源不断...”
　　冯烟儿看着春意，不主动提及，只把如此关系厉害一说，让春意自行开口。
　　春意早已明了，垂了眉又抬起了眸，终于浅淡问出，“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冯烟儿终于满意，亮了眸子，只反问，“我想让你做的，你难道不知？”
　　春意问她，却是直接道出，“你想让我帮你除了朱倾云？”
　　冯烟儿笑开，“你果然变了，说到杀人之时，神情面容不动分毫，根本是冷静淡定。”
　　春意道：“人总会变得，你难道不是。”
　　冯烟儿犀利的眸子一扫她，“我是变了，却没有变得如你厉害...我所想，不过让你想办法让朱倾云回了云城，可从未想过，要除了她的念头。”
　　你有没有如此想法，也只有自己知道了，春意不语，只听冯烟儿又道：“放心，你若成功，我定会缓解齐六皇子一时之需。”
　　春意终于张了眼眸看她，冯烟儿所说，若她成功，会助闻人齐豫缓解一时之需，无非是银两资助，可叹她一个闺中小姐，哪里有如此多的银两，她能如此说出，无非是依仗身后的家族，既是如此，原来清廉如他的冯丞相，居然是如此的人物。
　　春意看她，朱倾云笑开，“经历了如此多，想必你不会不明白双方合作最重要的一条。”
　　春意低了头，“你所说的，我会做的。”
　　“等你好消息。”冯烟儿轻语。巧思推了门进来，在冯烟儿身侧耳语了一番，却不过一会，青衣已端了热茶回来，冯烟儿瞧着青衣，却笑道：“麻烦青衣姑娘了，烟儿这就要走了。”
　　青衣抬眸看她，恭敬挽留，“冯二姑娘不多坐一会吗？可是青衣去的时间久，招呼不周了？”
　　“不。”冯烟儿笑道，羞了面容，“是玚哥哥回来了，烟儿是去...”她说到这里低下了面容。
　　青衣笑着明了，一侧春意开口，“送送冯二姑娘。”
　　青衣放了茶壶，送了冯烟儿走出去。
　　回来之时，春意抬头问青衣，“你就不好奇，我们刚才聊了什么吗？”
　　青衣恭敬开口，“主子的事，丫鬟们不敢过问。”
　　春意再问，“是面上不过问，还是真的不过问？”
　　青衣再也不语，春意也不再相问，转身回了书案后，继续书写。
　　百里玚与朱倾云终于不再外出，但朱倾云在王府中地位身份，已非初来那日。只逛个花园，见到的下人丫鬟纷纷行礼拜见，人人拥而簇之，欢迎程度，不亚于王府中主人。
　　春意居然又被百里玚派去了教舞姬练琴，结束之时，舞姬发问，“听说，那朱小姐在王府中很受欢迎啊。”她耳目如此多，又何必如此多次一问。
　　春意却回答她，“四儿整日就呆在清辉院，并不知王府中之事。”
　　舞姬站了起来对她盯视，“下人的私语如此广，居然就没传到清辉院？”
　　春意不作答。
　　舞姬冷哼一声，“怕是知道了，也不愿承认，你竟如此淡然。”说完，冷眼转了身子朝内屋走去。
　　春意抱了瑶琴，走出随香苑，青衣在外的等候，接过了她的瑶琴，跟在她的身后往清辉院方向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