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香露红

第八十三章 香露红
　　当日下午，打伞经过花园的丫鬟忽然看见朱倾云脸色羞愧慌乱的的从百里玚书房中跑了出来，那时天空依然下雨，虽是减小了雨势，淅淅沥沥却依然能沁人心骨。不过相隔一刻，朱倾云主动告别百里玚要回了云城，百里玚一口答应，为表关切，更是派了无极亲自护送朱倾云回了云城。
　　当日下午发生了何事，王府内一干下人丫鬟均是不知，只知千机来了清辉院命青衣前往百里玚的翠竹院。清辉院内，春意只在房中看书，一直到天色灰了，暗了，白日离去的青衣也终于回来。却是愤恨了脸，怒着眸趋步靠近春意身旁，开口既是，“你为何如此做？”语气中是毫不客气毫不隐晦的怒骂之态，割裂了平日的恭敬安静。
　　春意放下书抬起头来看她，沉静不语。
　　青衣夺下她的书籍，狠得投掷于地上，啪一声，打碎了如镜的氛围。“你为何如此做？”青衣又怒问了一句，更是提高了音量，“若是王爷有何事，你以为你担当得起？”
　　“他不是没事吗？”春意哑声开口。
　　青衣一滞，看着她如此平静的面容，混沌了神情，“你果然变了，再不是我认识的孤独春意。”
　　春意不置可否，“你不是也变了吗？”
　　青衣又是一滞，却抬起了眸来愤恨看她，“你想报仇？你凭什么报仇？孤独复死有余辜，他残害忠良草菅人命本就死有余辜！”青衣忽然歇斯了起来，怒红了眼看她，却润了眸子有水漾开。
　　春意自然垂下的手微颤，听着青衣又愤恨道来，“孤独复该死，这是他的报应！”
　　“...你今日如此做，若是王爷有任何伤害，可知会危及整个朝堂，你不过为了报仇，却可以如此自私！”
　　百里玚说过她想报仇，解缚也说过她想报仇，如今，青衣也说她想报仇，有谁知道，她不想报什么仇，只想早日解脱。
　　春意听着青衣的怒骂，觉得自己裹着厚墙壁的心脏又再一次加固，她抓到了重点，眼神清明看着青衣，打断了她继续道来，“你喜欢他。”
　　不是疑问，不是询问，是真真的肯定。
　　青衣顿时愣了下来，怒红的眸子还未消退，只静静看她。一切像被冻结，凝固了时间流动，只剩寂静的空洞。
　　春意看着青衣脸上的表情，已是明白了一切，她心脏却微微一滞，呼吸的频率也缓慢了起来，却仍强制平静面容，看着眼前的青衣，嘶哑声线沙沙流出，“你果然喜欢他。”
　　青衣猛然抬起头看她，终于醒悟，双眸中是惊讶，也是慌乱，更是恍惚。她愤恨的表情，已被惊愕代替，脚下微颤，惊恐看着春意。最后，却是步步后退了去，到了房门，终于慌乱跑了离去。
　　春意站在原处，看着青衣消失的身影，清明的眸子朦胧了起来，看着四周一切时，出现了七彩的光斑，记忆也回到了两年前......香薰给她梳着发髻，高兴着说：“小姐嫁给睿王爷后，奴婢就一辈子伺候着你。”
　　她通过镜子里看身后的她，开玩笑着道：“你要一辈子不嫁啊。”
　　正好端着脸盆进来的喜儿听见，打趣道：“香薰姐以后做了睿王爷的侍妾，自然是一辈子伺候着二小姐。”
　　香薰当时只笑不回，她也只笑不答，却原来，所有的思绪情感，已在彼此的安静中滋长。
　　她僵了身子，想到了什么似遭雷击，朦胧的眼眸又恢复清明，咽下了喉中的不适之感，转身回了书案后，执起笔快速书写了起来。
　　夜深之时，书案上字帖已是厚厚一叠，她终于完全恢复平静，起身吹熄了烛火，往榻上而去。一直很安静，什么也没发生，直到半夜房门忽然被人踢开，伴随满室的亮光进来的，还有浓重的酒味。
　　春意被踢门声吓醒，从床上瞬间坐了起来，就看见了提着灯笼被灯光照得脸色晦暗不明的百里玚站在门口。
　　她眼中闪过一秒的惊讶，却又在瞬间脸色平静的坐在床榻看着门口前的人。
　　虽然是萦绕身侧浓郁的酒气，百里玚却稳步的走了进来并以掌风一扫关了房门，他提着灯笼走入，挂在架子上然后寒着脸坐在桌旁看坐在床榻上的她。
　　春意沉默不语，藏在袖中的手却早已紧握。
　　“怎么，现在无话可说吗？”沉默了一会，百里玚终于站起身看着她讽刺开口。
　　春意低下了头，没有回他。
　　百里玚想起青衣所说，再是看见她如此漠不关心的样子，心中的怒火更胜，她怎么可以如此忽视他？
　　他跨步上前，一手捏起她的下颚，逼迫着她与他对视。
　　“我要你看着本王。”他厌极了她总是低着头安静不语。
　　春意看见他眸中毫不隐藏直白的怒火，冷峻的面容因为生气更加的棱角分明，不知为何，她忽然怕了他这样的表情，眸子习惯的下敛，视线下垂盯看他黑色的靴子。
　　“怎么，自己做的事，现在却不敢看本王了？”百里玚嗤笑出声，浓郁的酒气喷在她的脸颊。
　　春意抬眸看他，仰视他愤怒的眼，他答应了她设计让朱倾云主动离去，却未想过她居然也把他设计在了里面，堂堂越国的睿王，傲然的睿王，又怎允许被他人设计排演，如今，有人算到了他的头上，自然要生气的，也自然要来找她算账的。
　　“承认了吗？”看着她沉默的脸，他嗤笑出声。
　　面对他如此的嘲讽，春意也不过是又垂下了眼帘，可是她却不知，百里玚最讨厌她如此的忽视，见了她这样，他果然的用了力，加大了捏住她下颚的右手，瞧见她平静无波的眸子，他下意识地低头，然后吻上她的眼。
　　春意浑身一震，霎时挣扎开来，她这一动，却又惹了他的怒火，双臂用力的拥紧她的身子。
　　“王爷也只知用强吗？”春意心中惊慌，呼吸也絮乱，面色却依然强自镇定。
　　百里玚却朝她一声冷笑，“怎么能算是强呢，本王也不过是天经地义的和本王的王妃完成未完成的仪式。”说着他双手松开她的身子，却握住了她的皓腕压在床榻上，硕长强硬的身子与她紧贴。
　　他的王妃？春意平静的眼慌乱的如同波涛，安静的面容也瞬间崩塌，只剩惊恐，“我不是孤独春意，不是你的什么王妃，她已经死了，死了…”她惊骇的嘶喊。却不知他最不喜这句话，她怎么死了呢，他要她生生世世留在他身边，他残忍一笑，盯视她的眼，“本王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你如此动容，却原来不是…”
　　春意的惊恐滞住。
　　他迅速地一挥，她腰间绸带已飞离，碧绿的外衫打开，露出里面白色的亵衣来。
　　她不是一直沉默吗，她不是一直安静不语吗，他偏要看见她不一样的表情，他狠得吻上她的粉淡的唇，不是吻，是撕咬，口中很快有了血腥味。
　　春意吃痛回神，惊恐的挣扎，她又想起了在永城那夜刘志的无耻，脸色褪尽，瞬间煞白，她惊慌的挣扎，他把她压得更紧，攻城略地的侵占她的领地，强势的唇舌与她不断退让颤抖的唇舌展开纠缠，他不让她躲，不许她躲，如猎人发现了猎物嗜血兴奋地追逐。
　　春意呜呜的发出惊慌声，颤抖着拔下发髻上的发钗，用力的刺入他的后背。
　　身上的人一颤，他果然停了下来，嗜血的眼看着身下的她，却也不过一瞬，然后再继续深吻下去，纠缠折磨之时，已不知是谁的血吞咽了谁的血，她思维慌乱，只挣扎着刺得越狠，他动作很快，一手制住了她的双手，掌风震碎她全身衣物，两具身体相缠，肉体贴着肉体，紧贴密合，只差没相互融进对方的身体里，离的很近，心灵却离得很远，最后一刻，发钗落地，他终于看见她哭了。
　　屋外天空乌云遮了明亮的月，乌云迅速的聚合，越来越多，天空一道闪电劈过，啪一声，照亮了整个天地，又瞬间归于黑暗，雷声打了起来，闪电劈了起来，雨忽然混着雷电嗒嗒落下，院中的海棠枝颤花落，一瓣瓣的堆积在地面，最后越落越多，混着雨水，遍地残红……
　　雨过风晴，天还未亮，四周依然的黑黢黢，他却早已醒来，先看见的是一张似花摧残过精致的脸，不知是否因为刚**过，她的脸色不是平常的苍白，而是娇媚的粉，添加了生气，不再是精致毫无表情的瓷器娃娃，他伸手轻抚上她的唇瓣，因为撕咬，现在红肿，再抚上她的眼角，湿的，证明她哭过。她整个身子面向他蜷缩在一起，双手护在胸前，是防卫的姿势。床榻下的被单上落英点点如梅残红，有她的血，也有他的血。他视线下移就看到了她白皙似玉的身体上一痕痕刺眼的红，心中忽生出了歉意，他伸手想抚上她肩上一个深红的牙痕，她却忽然的皱了眉，身子转动，似是要醒过来，他一惊，竟不知要如何面对醒过来的她，慌乱的下床，套了衣物踉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