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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时
第八十八章 不知君
春暖花开时
浣熊也是熊
2024-12-13 10:09
第八十八章 不知君
她又做噩梦了,孤独复一会出现让她替他报仇,孤独玉一会出现让她不要相信爱情,她浑浑噩噩,最后又出现在悬崖,孤独复步步紧逼,她惶恐的步步后退,脚下一滑,摔了下去,悬崖之上忽然有人陪她跳了下来,她想看清他的脸,却怎么也看不清,啪一声落水,她瞬间醒了过来。
青衣撩开床帘,平静看着她,“四姑娘醒了。”这一句话不似对她说,因为两个丫鬟走了进来,一人捧着冬天款式的衣物,一人捧着洗漱用具。
她知道房中又烧起了火炉,因为她感觉不到冷。她发现丫鬟对她很是恭敬,因为她们都在低着头仿佛在听她命令行事。一切又恢复了从前的待遇,只不过一夜,清辉院像翻天覆地变得有了活力。
一个丫鬟走了进来,在她床前行了一礼,“见过四姑娘,王爷说,要四姑娘过翠竹院用早膳。”通传报道,那丫鬟又退了出去。
然后青衣对她说,“四姑娘快起来吧。”那样子与十几天前的态度天差地别。
春意低头的瞬间才发现自己双手早已被人包扎,清香的药味发散了出来。
青衣很是有眼色的开口,“是王爷替四姑娘包扎的。”
春意仿佛被火灼了一下,双手微微一颤。她坐在床上的时候还不知道百里玚想做什么,要下床站起来的时候却是知道了,捧着洗漱用具的丫鬟赶紧放了手中的东西过来扶她下床,她身子一僵想推开那丫鬟离去,那丫鬟却以不可思议的力道制住了她,偏扶了她下榻,然后又拧了毛巾递给她,态度明明是听话的,却又不容她反对。洗好了脸漱了口,捧衣物的丫鬟早已展了衣服站在她面前,她本能的伸手接过,那丫鬟却是走到了她身后,以不可反对的速度替她穿上了一套撒花烟罗裙,再穿上碧霞云纹联珠对孔雀纹锦衣。
青衣笑着开口问她,“四姑娘今日想梳什么发式?”说着带了她在梳妆台前坐下,仿佛会料想她不会回答,青衣继续笑着道,“那就梳一个垂鬟分肖髻好了。”说着已动了手,青衣还叫做香薰的时候,春意每天的发式均由香薰来梳,她有一双灵巧的手,梳出来的发式总能让春意喜欢,只是现在…只一会,青衣果然给她梳了一个垂鬟分肖髻,摸了茉莉润肤膏给她均匀涂在脸上,边涂抹边艳羡的开口,“四姑娘的皮肤真是好,诗句里有却嫌胭脂污玉肤,如今,青衣总算见识了。”摸完了润肤膏,青衣满意的打量铜镜里她的容颜,“四姑娘真是美若天仙。”以前的香薰也会从镜子里打量春意的容颜,然后笑着道:“小姐真是美若天仙!”
身后的一个丫鬟也笑着道:“青衣姐姐如果给四姑娘的发髻上戴上一点配饰,那就更美若天仙了。”
青衣若有所思,脾了那丫鬟一眼,恍然若悟笑着道:“青袖果然聪明。”然后打开了梳妆台下的首饰盒,春意顺着视线看去,浑身一震,首饰盒里的东西,分明和她以前的首饰分毫不差,她通过铜镜看身后的青衣。
青衣对她浅笑了一下,然后拿起首饰盒里的一只白玉压鬓簪插在了她的发髻上,开口道:“四姑娘不喜繁杂的配饰,戴上这只白玉压鬓簪刚刚好。”说着扶了她站起,青袖给她披上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整个装扮完毕,从镜子里看去果然美艳动人,贵气娇俏,简直就是两年前孤独春意的装扮。
春意终于完完全全的懂了,百里玚是在让她恢复两年前的习惯,恢复两年前孤独春意的样子,可是,真的恢复得了吗,一切都过去了。
刚才来通传的那个丫鬟又走了进来,“四姑娘准备好了吗?”
青衣替她回道:“准备好了,就来。”
她被三人拥出了房门,才发现外面已停了雪,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没有狂风,只白茫茫一片,她像布娃娃被簇拥着出了清辉院,前往百里玚正在等待的翠竹院,一路上遇上的丫鬟都恭敬的行礼喊她一声“四姑娘”,青衣都替她一一应答,一切浑然天成,仿佛由来已久,仿佛两年前府里的丫鬟见了她对她行礼,喊一声“二小姐好”,一切再像,也不能做到天衣无缝,青衣大概不记得,每逢冬天,她都不喜出闺房的。
到了百里玚的翠竹院,春意不记得以前府中有这么一处翠竹环绕二层楼的院子,进了院中,她才记得原来是以前的的藏书阁,只是原来不是这个样子,现在的翠竹院是在以前藏书阁的原貌上在四周建筑了围墙,四周种上了竹子,以前的藏书阁一二楼层均是盛放书籍,现在,只二楼房门处挂着“藏书阁”牌匾,一楼用作百里玚的寝房。
楚风站在门外,见了他们走来,大概是不习惯,愣了一下才行礼,“四姑娘。”
青衣照样的替她应答,楚风道:“王爷已经在等候了。”
青衣点了一下头,敲了敲门,里面传来百里玚一声“进来。”
然后青衣携了她走进去,屋内点着龙涎香,摆设无不显示帝王家的身份象征,她只随意瞥看一眼,却正好看见打开门的书房内百里玚正捧一本书籍在看,警惕性太强,他很快抬起了头,看见她这身装扮,黑眸亮了一下。春意却不知为何下意识地立即低下了头,然后。闷笑声传来,百里玚放下书卷,走到了她面前。
“王爷。”青衣恭敬道一声。
“怎么那么冰?”他轻皱了一下眉,竟然执起了她的手,用温暖修长的双手掌握着她冰冷的双手。
春意浑然一颤,下意识的想立即挣脱,他何等的了解她,在她有想挣脱的想法前已经用了力,力道不大不小,既弄疼不了她,也不容她挣脱。
怎么?春意以为她昨晚已经道明,她昨晚也明明看见他对她又无情又冷酷,现在又算怎么一回事,她想起今日起床后的种种,是了,他是要让她做回孤独春意,他昨夜也说了她现在和将来的记忆将由他来填补,可是,她与他已无利用价值,他又何必做这一出?
“上早膳吧。”百里玚对青衣道。
“是。”青衣退了出去,屋子中寂静无声,压抑的让她心跳不安。百里玚执了她的手让她面对她,伸手向她的领间。
她下意识后退,猛然抬起头看他。
“屋中烧了火炉,不用穿这过重的大氅了。”百里玚居然对她浅笑解释,“本王帮你解了下来。”说着再次伸手向她的领间。
“不用。”春意几乎是破口而出,隐隐透了惊慌,完全没了她平时的冷静,她受不了百里玚此时对她的浅笑温柔,他如此的表情正把她的冷静平淡击退。
“你到底要什么?”她不得不问出口,她期待百里玚能告诉她他要什么,这样,她就不必再被他如此奇异的表情弄的遭燥不安。她却总是想错的,百里玚听了她这样的问题,微愣了一下,然后嘴角上扬,笑着道:“四儿,本王能要什么,不过是希望四儿能陪本王用早餐。”
“你撒谎。”春意微激动的开口,说出来之后才知自己确实被他如此的表情击溃了平静自持,她为自己的激动缓滞了一下,却又立即平静着开口,“王爷不必再演戏,你又想要我做什么,说吧。”
百里玚双眸立即的凝住,脸色也立即沉肃了下来,门口却在这时敲响,青衣领着两个丫鬟端了早餐来。
等到早餐摆放完毕,青衣等人退了出去,百里玚已是压下了沉肃,换上了浅笑表情。
春意已看见他方才瞬间的怒气,此时再看见他又换上了浅笑,更加的确定百里玚又在伪装,肯定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均有目的,她的平静自持统统回来,全身的铜墙铁壁又筑起,越加的能平静应对他所表现的一切。
百里玚执了她的手坐在圆桌旁,亲手为她剩了一碗桂圆八宝粥,“听青衣说你以前早餐都吃这个,本王特地命厨房煮了。”
“谢王爷。”春意平静的接过,其实在这两年中,她早已养成早上只吃白粥的习惯。
“四儿喜欢吃什么?”他只看着她动用那碗桂圆八宝粥,自己并不食用。
春意正勺着桂圆八宝粥,听见他问,头也没抬,“青衣不是知道吗?”
他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本王想听你自己说出来。”
春意只动用了那碗八宝粥两三口,还剩下一大半,就不想再吃,抬起头来看他,“我什么都喜欢吃。”
百里玚皱了一下眉,瞥了那碗八宝粥一眼,笃定的开口,“你不喜欢吃。”
春意没回,而是低下了头,然后开口问,“早餐吃完了,接下来做什么?”
百里玚却坚持的发问,“你不喜欢吃这个,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什么都喜欢吃。”春意道。
“你到底喜欢吃什么?”这次,百里玚不再允许她低头不看他,而是抬起了她的下颚逼迫她看着他。
春意在他深邃黑色的眸子看见平静的自己开口,“我什么都喜欢吃。”
下一瞬,她感觉自己要被他深邃的眸子吸了进去,他黑色眸子中自己的头像已变的模糊,她明明已看见他聚然冷凝的眸子,他的冷凝却又瞬间破裂,她又看见他黑色眸子平平静静的自己。
“来人。”百里玚放开了她的下颚,对外开口。
青衣走了进来,看见圆桌上的食物只动分毫,尤其是看见春意面前的那碗粥仿佛未动过之时,眼中惊讶闪过,她走到百里玚身旁,听从吩咐。
“撤下去…以后,本王吃什么,四儿就吃什么。”
青衣一阵错愕,却不敢过多想法,端了桌上的食物转身正要走出去,百里玚又道:“拿药过来。”
“是。”
青衣只一会就回来了,托盘上端着药碗,和几瓶药瓶。春意不知谁要喝药,忽然看见百里玚拿起药碗一口气喝完,才想起他腹部受了一剑,现在还没好吗?
他转身走进了内寝,青衣拿了药物跟着进去,春意只好坐在外堂,没有百里玚的意思,她怕是还不能走。正无聊,她抬头四看,却正看见墙上挂了一副《八面峤峰四面画图》,她愣了一下,当年她曾无数次想象这一幅画里的布局图景,只期盼着有朝一日能亲眼观看,她满怀希望的画了一幅《半江绣水满江春图》来与它相匹,最终却是差点落得个画毁人亡,现在真迹就在眼前,当年热情退去,如今,不过只剩平静。
“四儿是否觉得这幅画熟悉?”她竟沉默了那么久,不知百里玚何时站在她的身后。
他刚上完药的身体散发浅谈的药清香,春意脚下后退,自动离了他几步远。百里玚却不在意,接过了青衣递来的药瓶,轻缓道:“四儿,你也该换药了。”
春意抬头看他不解,他却盯看着她的双手,然后不顾她意愿,环了她的身子坐在桌子旁,握了她的一只手,拆开上面的白布条,那动作轻缓温柔,犹如情人之间的浅语低笑,浓情蜜意。春意任由他如轻风拂柳般拨弄自己的手指,心中认定了百里玚此时的态度温柔不过是为接下来将要发生的阴谋利用埋下铺垫,是以她可以心平气和毫无波动的看他拆了十指上环绕的布条,布条拆开完毕,露出她青葱纤细的手指,这纤细的十指指腹上却布满一道道割裂的伤口,昨夜她在房中弹琴之前浑身早已冰冷,十指更是冻僵,她却不管不顾依然拂上了冰冻寒冷的琴弦,薄弱的指腹碰上冷毅的琴弦,很快割裂,加上她连续不停不歇弹上几个小时,指腹摩擦琴弦,伤口更是加深。
“疼吗?”百里玚拆完了布条,眼中居然对她流露出了疼惜和爱怜,春意不信,这样无情冷酷的人这么会有这样的表情呢,她只认为他城府太深,伪装太完美,撇开了视线不与他对视,“不痛。”她平淡的开口。
“我知道你疼,四儿,不要忍着。”他把药粉轻缓的洒在她的十指上,温柔的话语在她耳边就像给婴儿唱一首催眠曲。
春意十指颤了一下,脸上却依然是平静的样子。
上完药包扎好,“我可以回清辉院了吗?”春意看着他开口。
“这不公平,”百里玚忽然对她笑道,然后举着右手,挪揄道:“本王帮四儿上完了药,难道四儿不打算帮本王上药吗?”
春意不明白看着他。
百里玚看着她拉下了右手的袖子,在手腕上方一个深红残忍的牙印赫然在目,春意心头一抖,是她昨夜的…杰作。
春意别开了眼,“我从未想过要王爷替我上药…想相帮王爷上药的人,何其多。”又何必找她,她不愿意。
“四儿不愿意。”他不冷不热的语气对她笃定开口。
“是啊,我不愿意。”春意坦然看着他,等待他接下来的冷讽讥诮,可她发现,她最近越来越看不懂百里玚了,他只对她默了一会,没有生气,笑着道:“四儿不是想回清辉院吗,只要你帮本王包扎,本王就允许你回清辉院。”
春意看着他的瞳孔瞬间微张,他又对她作出了不得不答应的一击,“不然,四儿就在书房陪本王办公,你看如何?”他笑里面分明掺杂了得意。
藏在身体里的心脏忽然乱了频率,春意甚至怀疑眼前的百里玚不是真的百里玚,她不自觉地又回退了一步,只觉眼前的人伪装术太高超,像一头假寐的豹子,太危险,她只想离得远远地。
“四儿,想清楚了吗?”他发现了她的后退,脚步亦抬起迫近。
“药呢。”她镇定心神伸出手。
百里玚嘴角噙着胜利者的笑容,从身后拿出了一瓶药和纱布与她。
春意立即接过,放在一旁桌子上,快速的拿起了他的右手,撩起袖子,过残忍的牙痕让她吸了一口气,却又立即拿了药瓶倒了药上去,拿过纱布包扎好,然后放开他的手,“我可以回清辉院了吗?”前后不超两分钟,她几乎是以被人追赶的速度替他包扎完,然后立即的开口。
百里玚却不急,抬起手看她包扎的成果,速度虽快,但似乎很满意,“可以了。”
春意逃得推开了门,候在门外的青衣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恭敬的问,“四姑娘要回清辉院吗?”
春意不回答,却率先走了向前去,青衣看着她的身影苦笑了一下,随即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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