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质相同

第九十八章　质相同
　　姚绾绾诧异一滞，却仍然回答，“睿王要娶冯世忠的小女冯烟儿...四姑娘在清辉院，过得...不甚如意。”
　　闻人齐豫隐下的怒气却又瞬间涌了起来，犀利的凤眸居高临下睥睨姚绾绾，又吐出了狠戾之语，“你果然该罚。”
　　姚绾绾沉默低下头，更是一副知罪模样，闻人齐豫却开口，“可有办法联系上四儿？”
　　姚绾绾赶紧道：“属下在睿王府安插有人员，可以联系上的。”
　　听此，闻人齐豫沉默了一瞬，走向了书案后，执起了笔，却书写了起来，不过一会，大气凛然潇洒的一纸字迹，已是完成，他递于了姚绾绾，冷声吩咐，“把这个交给四儿，需警惕小心。”
　　姚绾绾接过后，闻人齐豫却又道，“明天之前，朕是否可收到回信？”
　　姚绾绾脸上神色似有难以办到之意，心下知道想要明天之前收到回信，确实是困难了些，想了想，却坚定开口，“属下一定完成。”
　　闻人齐豫只嗯一声，再不言语，走至了窗户旁，打开一扇窗户，外面的冷空气也涌了进来，他身处高处，可将整个被白雪覆盖的白茫茫盛京尽收眼底。越国屋宇不同齐国，齐国建筑注重厚墙矮顶，可以防止暴风雪来时的冷空气入侵，齐国处在越国北方，无论是下雪还是刮风，风势雪势均是比越国大。越国的建筑，更多是高墙翘檐，比之齐国确实是精致巧妙的多。他眯了眸，看着盛京的街道就算被白雪覆盖商旅行人依然不见减少，反观齐国国都，只要下雪或是狂风，百姓定是安居在内，不说市集上人群往来，就是偶尔出来的行人，也是少之又少。他以身为齐国帝王的角度，对齐越两国进行了对比，最后，不得不承认，越国，确实是比齐国实力雄厚发展繁荣的。认识到这一点，他浑身散发了冷肃气息，将帝皇之气发挥的淋漓尽致，心中只叹，不知齐国何时才会达到这样的程度。
　　百里玚与冯烟儿本已定了婚事日子，按古礼，本不该再见面，冯烟儿却依然来往于睿王府，百里玚亦不多理会众人眼光私语，冯烟儿来请教他琴技，他亦高兴相受，两人有时，更是在书房切磋棋艺。
　　王府中的下人皆传，百里玚定是十分喜欢冯烟儿的。青衣端了茶水轻敲了门走进书房中，低垂的视线瞥见百里玚与冯烟儿坐在棋盘两端探讨棋艺。冯烟儿似乎走错了棋子，耍赖的想悔棋，“...玚哥哥，你就让我一次吧，不会有下次了。”
　　百里玚儒雅声线开口，“你方才也说要我让你一棋，也说是最后一次，现在还不是如此吗？”
　　冯烟儿脸颊羞红，娇嗔开口，“我哪有。”
　　“哈哈”百里玚爽朗笑开，“还说没有。”
　　青衣听着他们的对话，微微滞了面容，百里玚已看见她，抬起头来对她道：“去将衣服捧来。”
　　冯烟儿也知青衣走了进来，回头望了青衣一眼，又转向百里玚询问，“什么衣服？”
　　百里玚对她宠溺浅笑，“等下就知道了。”
　　青衣放下了托盘，走了出去，却只一会，双手上端着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物品，是一片火红的衣裳，冯烟儿看着青衣手上的东西，心下似乎已明，脸上隐隐带着期待。
　　百里玚笑着看她，双眸中真的是宠溺眼光，“烟儿不去看一看吗？”
　　冯烟儿微惊喜的看着百里玚，“玚哥哥，难道，这是你为烟儿准备的？”她手指青衣手上衣裳。
　　百里玚淡笑不语，却已是承认。冯烟儿脸上欣悦，立即站了起来，似不敢相信的看着那火红的衣裳。
　　百里玚吩咐青衣，“还不展开了给烟儿看。”
　　青衣回应一声，放下了托盘，然后双手提着衣襟之处，将一套其上镶满珠玉的钿钗礼服展了起来，礼服双禁上各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眸用碧玉点缀，晶亮通透，彷如活物，只需抖动礼服，一双凤凰就会立即飞出来一般。冯烟儿脸上有着惊喜，是真的喜欢这套礼服。百里玚不知何时走至她身侧，“烟儿可满意，若是不满意，本王可让人重新定做。”
　　冯烟儿却道：“不...”说完之后却怕不够矜持，顿了下，才满意开口道：“不，烟儿很满意，烟儿很感谢玚哥哥能为我定制了这套礼服，也很感谢玚哥哥能询问我的意见...”她已娇羞红了脸，大胆开口，“烟儿得如此夫君，此生无憾矣。”
　　百里玚听闻此句，深不可窥的眸底闪了闪，脸上却是儒雅浅笑，“烟儿喜欢就好。”
　　看完了礼服，百里玚命青衣收好。青衣听命小心翼翼的盛放在托盘上，也不折叠，怕破坏了礼服的美感。等到将衣服拿回利剑放好后，出来之时，百里玚已和冯烟儿继续棋局。冯烟儿依然娇声耍赖，“玚哥哥，你就再让我一会吧...”
　　青衣走出了门外，一并轻声掩好了房门，她本打算往东而去，踏出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往西走去。
　　到了清辉院，青衣却并不进去，只在院门外等候，仿佛已是既定时间般，不过一会，青绸从清辉院中走了出来，看见青衣站于院外等候，加快了步伐，行到了跟前。
　　青衣率先浅声开口，“这几日没有什么事吧？”
　　青绸回答，“没有，她饭食一直照常吃，药汤也照样喝，每日不是看书就是书写，并无任何异常。”
　　青衣却沉默一瞬，凝了神色，有时候太过正常，反而是不正常，她既然能跟在百里玚身侧，也能在孤独府做了五年的暗卫，若没有一定的观察和深思能力，百里玚也不会让她呆在春意的身边了。青衣疑惑了神情，再次问出，“你可仔细观察了？”
　　青绸道：“除却我下去端来饭食和安排沐浴的事宜外，其余时间，我皆是待在清辉院...”
　　青衣沉默，青绸如此说，确实是没有漏缺之处了，若是真的有，那只能证明住在清辉院中的人太会掩藏。青衣终究不再发问，吩咐了青绸照看好清辉院中的人，就要转身离去，却又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终究开口，“王爷就算要娶冯二姑娘...里面的人，也不能过得太差。”
　　青绸一愣，低了头轻语一声，“嗯，我会看着办的。”
　　青衣又低声开口，“她房中虽然不能再烧火炉，但是，你可以去医得哪里将防寒的药碗掺在她的饭食中。”
　　青绸更加的愣住，“这...”
　　青衣却不容她再问，开口道：“就这样吧。”说完，转身了离去，却不是回了百里玚的翠竹院，而是去往了王府中的西北角，地牢而去。看守的侍卫皆知青衣是百里玚身侧的丫鬟，放了行，青衣步下阶梯，越进里面，光线越暗，环境也越差，终于到了一间牢房处，她站在牢房外看着坐在牢中低垂头的女子，那女子听闻声音，亦抬起头来，正好和青衣的视线相撞。
　　青袖平静的神情看着青衣，嘴角却挑着丝丝的讽刺之意，微冷了开口，“你死心吧，我不会说的。”
　　青衣平静看着她，黑暗中她平静地双眸若有所思，忽然轻声开口，“我回王府时，你就已经在王府中做丫鬟了，府中的名册上也写着，你已经在王府当了五年的丫鬟，我实在不知，你怎么会替闻人齐豫在王府中做细作呢？”
　　青袖一愣，却忽然讥诮了起来，“难道你不是吗？我也不知，你明明已经在孤独府当了五年的丫鬟，却原来一直为睿王卖命。”
　　青衣脸色一僵，无力开口，“我和你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青绸冷嗤，站了起来向牢门走进，满是讽刺的眼光嘲笑青衣的开脱之语。
　　青衣却沉默了下来，转了话题，“你还是不愿说出，王府中还有哪些人为闻人齐豫卖命吗？”
　　青袖双眸坚定看她，“无可奉告。”
　　“王爷的酷刑你也尝过，何必还执着？”青衣盯视她身上道道的鞭痕，染了血色的衣裳，皱眉发问。青袖不过一个弱女子，居然受了三十鞭刑还不松口，若是寻常男子，怕早就求饶，一方面，因着两年的姊妹情意，青衣是希望青袖能开口的，另一方面，青袖作为闻人齐豫的属下，受三十鞭刑不松口，青衣在心底亦是佩服的。
　　青袖却低了头，转身走回原处坐下，侧了视线不再理会。
　　青衣站在牢房外平静看她，知道青袖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说，她终轻叹息不作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