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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纱窗恨

春暖花开时 浣熊也是熊 2024-12-13 10:12
第一百零一章 纱窗恨
  快接近年关,整座盛京城都喜庆了起来,百姓开始打扫祭祀灶王爷。春意坐在书案后,看着眉姬送来的那本琴谱的最后一张,闻人齐豫安排,“百里玚大婚,伺机而走。”
  她眯了眸子,青绸恰好走了进来,走至了她身旁,双眉微皱,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将袖中的药膏拿了出来,“四姑娘...王爷命我,将这个送来。”
  春意冷眸瞥视了一眼,冷声了询问,“他会如此好心?”
  青绸一滞,急着为百里玚解释,“四姑娘,王爷那天...”
  “睿王爷那天为了心爱的女人打了我一巴掌,还厉声骂了我一句‘贱人’,我记得,不用再重复。”
  青绸一愣又是一急,害怕被误会了,焦急开口,“四姑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春意却转眸盯视了她,嘴角上扬勾起,“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也不过是在述说那天的事实。”说完,春意拿起了青绸手上的药瓶,放于眼前仔细盯看,转了一圈,像变了一个人般狠得将药瓶掷出了门外,“他的东西,我是再也不敢收了。”说完,转身回了屋中。
  青绸愣在原地,看着她进入房中的身影,再看着被她扔出去的药瓶,再不知如何是好,最后,只得转身走了出去向那人禀告。
  冯烟儿落水,却被救得及时,并无大碍。
  “这样歹毒的女子,王爷何不交由官府处置,还留着她作何?”冯氏坐在冯烟儿的床头,神情悲戚看着榻上依然昏迷的冯烟儿,护女心切,悲愤开口。
  此时她也不过是维护自己女儿的母亲,在百里玚面前说出这样无礼的话来,自然无人可怪罪她无礼不知尊卑。
  冯世忠却瞥了她一眼,“放肆!王爷在此,岂有你说话的份?”
  “老爷...”冯氏哀怨一瞪,“难道我就不该为烟儿讨回公道吗?”
  “你...”冯世忠气结,亦是爱女心切,最后只能说出这一个字罢了。
  百里玚听着冯氏夫妇的对话,看着他们的神情,敛了眸,清冷开口,“丞相请放心,此事,本王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交代。”
  冯世忠微急,“王爷务须如此,小女子自小就贪玩,也许是她自己不小心也说不定...”
  “烟儿虽然贪玩,却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冯氏冷哼。
  “闭嘴。”冯世忠终于提高了音量,喝了冯氏一句,冯氏被如此一喝,立即住了口,再不敢言语。
  冯世忠再对百里玚尴尬道:“贱内无礼,让王爷见笑了。”
  百里玚却只是安慰相答,“冯夫人不过是爱女心切罢了。”说着微担忧看了榻上昏迷的冯烟儿一眼,微皱眉开口,“烟儿需要休息,我们还是外面说话吧。”
  冯氏双眸一亮,嗔了冯世忠一眼,“还是王爷知道关心烟儿,你又何时如此想过?”
  冯世忠无可理喻看了她一眼,再不理会,恭敬站于一侧,落后于百里玚一步的距离,伸手请了百里玚出去。到了前厅,又请了百里玚上座,冯世忠只在一侧椅子上落座。
  百里玚先行开口,“此事...本王会查清楚的。”
  冯世忠却道,“王爷,要不此事就算了,烟儿她...也无什么大碍,那位姑娘...大概也不是有心的。”真相还未知道,他却已经如此说,是不用查,却定了春意的罪。
  百里玚转眸看着冯世忠,微暗了眸光,关切开口,“怎么能不查,烟儿是本王将来的王妃,本王自会为她讨回公道。”
  冯世忠滞了滞,却随即正了脸色,从椅子上站直身子,双手交握却不亢不卑,“如此,臣,就替烟儿谢过王爷了。”
  百里玚眉间一挑,立即上前拂了冯世忠的礼数,“丞相何必如此,就是冯夫人不提,本王也是要彻查这一件事的。”
  冯烟儿房中,她忽然睁开了眼眸,坐了起来。冯夫人神情一急,怒嗔了她一眼,观望了一眼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将房门关好,又走了过来,朝着冯烟儿开口,“怎么就忽然醒了,要是有其他人在这里,王爷知道了,看你如何是好?”
  冯烟儿对冯夫人抱怨,“娘,我已经睡了一天了,浑身都难受。”
  冯夫人又斥责她一眼,“是除了她重要,还是疼痛一会难受?”
  冯烟儿低眸,对冯夫人娇笑了开口,“什么都不重要,能做上玚哥哥的妻子,才是最重要的。”
  “你知道就好。”冯夫人愣住一下,同样浅笑了对她开口,随后又焦急上下打探了她,询问开口,“烟儿,那河池中水那么冰冷,你真的无事吗?”说着,已倾身向前,仔细了查看她。
  冯烟儿微皱眉,不耐烦道一声,“大夫不是说了吗,我并无大碍。”
  冯夫人还是担心,“若是影响了你日后的身子,可就...”
  冯烟儿再嗔一声,“不会的,我有分寸。”说完这句之后,她却瞬间凛了眸色,厉声了询问,“父亲可安排好了那大夫的事?”
  冯夫人低声开口,“嗯,已经安排好了,命人给了银两,他不会再多说什么了。”
  “只给了银两吗?”冯烟儿提声,蹙了眉,似不满意也担心,对冯夫人狠声道:“如有可能,我还是希望父亲能...”她未说完,冯夫人却早已看见她眼底的冷光,吓了一颤,微骇了起来,“你是说...”却什么都不敢说出,滞在了咽喉。
  冯烟儿眼角盛着森冷的笑意,“唯有如此,烟儿才能睡得安心。”
  自从发生了冯烟儿一事,睿王府中能真正对她好的人,大概没几个了,或许就从来没有人。春意站在房门口,视线远望去,穿过了清辉院的大门,能看见除了清辉院这一角落,睿王府内其他的世界,都挂上了红灯笼红丝带红对联,这样的热闹喜庆之事几天前就开始了,可是从来和清辉院无关,也和她无关。
  青绸端了午膳进来,看见她一身秋季的衣物站在房门口吹着刺骨的冷风,吓得赶紧奔了过来,“四姑娘你怎么站在这里,还穿的那么薄,快回了屋内吧。”
  春意却置之不理,不,是仿佛未看见一般。
  青绸看着她幽寂的双眸,吓得一颤,可惜双手上还端着午膳,急得立即回了屋中放好,再回来劝说。“四姑娘...你这么了?”青绸微骇的看着春意,就向春意仿佛会随时消失一般。
  春意终于转了视线过来看她,嘶哑开口,“我能怎么了?”
  青绸微放下了一口气,看着春意这一身秋季的薄衣裳时,又急了起来,“四姑娘,外面冷,还是快回了屋内吧。”
  “屋中就不冷?”春意反问。
  青绸一愣,春意说的本没有错,自从百里玚和冯烟儿确定了婚事,她房中再烧不起火炉了。偌大清辉院也只有她一人,没有其他人的气息,不止空气冷,人也冷的。
  青绸又微骇了起来看着她,担忧开口,“那...那四姑娘,你总要穿上厚的衣物呀。”说着打算转身回了房中拿来给她穿上。
  春意却忽然开口阻止,“不必了。”青绸已转身的步子踏出了一步,听见她如此说滞在了原地,然后,听见春意幽幽的道来,“不是自己的东西,我是再也不敢要了。”
  青绸恐慌,转过身子来小心问她,“四姑娘...这里的那件东西不是你的...”
  “这里的哪件东西是我的?”春意冷笑反问她,冷讽吹起了她轻薄的衣袖,裙摆也飘飘然的浮动了起来,青绸惊恐的看着春意,总出现她将要乘风离去的感觉,随着这寒冬冷风,飘渺虚无。
  幸好春意没有在门外多待半刻,要不然青绸就要立即飞奔而去禀告了自己的主子。春意看着桌上依然冒着热气的汤药,忽然觉得厌恶了,忽视了直接往东次间走去。青绸喊住她,“四姑娘...你还未...”
  她直接拒绝,“我不想喝了。”
  “可是...”青绸欲劝。
  “怎么?”春意背对她冷笑,“难道我不喝,你们的王爷说,要上上次一样,灌我?”
  青绸已是束手无策,忽然发觉春意今日的反常之处,低声开口,“...怎么会...”
  春意不再作答,已是转身走进了东次间。
  青绸将今日之事告之青衣之时,青衣沉默站在原地达一刻之久。她似回忆了以往,遥望着墙角的一株红梅,低声开口,“小姐两年前为了绣一株红梅,力求逼真,大冬天的坐在亭子里三个时辰...小姐从来都是倔强的,认定的事,除非伤到身心具痛,不然,就不会放手...”
  青绸微滞,她也有耳闻当年的事,一个是自己的主子,一个是外人,她不能发表任何评论。
  青衣忽然低了头,也收回了远去的思绪,低声吩咐,“她若不想喝药,你就将药丸碾碎了放到她的饭食中。”
  青绸诧异,“这...会不会被她发现?”
  “不会的。”青衣将手上的药瓶递给了青绸,“王爷说此药无色无味,感觉不出来。”
  青绸接过药瓶,压低了声音开口,“你说王爷何必如此呢,想对她好,却又伤她...”
  “王爷有王爷的苦衷,你照做就好。”青衣道。
  青绸轻叹了一声,终不再发问,转身回了清辉院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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