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徵篇之第四章　　愿望的代价（2）

第三卷　　　徵篇之第四章　　愿望的代价（2）
　　凭着几人之力何以对抗赵国兵马，倘若仅仅只是氿月和白起，现下早已脱身，可，这两个拖油瓶，着实好好折腾了一番，邬莞一点儿底子也没有，奁七七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能护着自己都成问题，何况还在病中，这样一来，委实没有什么脱身的机会，极力厮杀，白起一直护着奁七七，愣是没让她少一根头发，邬莞看在眼里，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恰在此时，不知从哪儿射来一支箭，直直的逼向奁七七。
　　“七七”邬莞惊呼着。
　　与此同时，白起顺势将奁七七带倒在地，一个反踢，箭偏离了方向，好巧不巧，恰恰是在和邬莞的同一方向，这样的速度，邬莞连闪开的机会都没有，箭锋直指，她似乎看到了那双天下最为心伤的眼神，也许是上天的垂怜，箭锋的偏离直直的擦过她光洁的额头，血水从额角滴落。
　　在她的身旁，看到额间的伤痕，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该庆幸还是该惋惜：“你受伤了”
　　邬莞擦掉额角的血痕，道：“我答应你”
　　此时的白起根本顾不了邬莞，牵着奁七七的手，自始至终都未曾放开，看着他们的身影，氿月有种错觉，这样看来，真像是一对璧人，可惜，只要和他有瓜葛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比如邬莞，比如氿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能兵分两路，白起紧握着奁七七的手，道：“我带着七七从东边走，你带着邬莞姑娘走西边”
　　他的确是个很聪明的人，赵军追杀的是他，邬莞的命很是值钱，也是他手中最重要的砝码，宁愿让奁七七受这种危险，也要护住邬莞，可见她的价值非同一般，自然他有的是法子脱身，因为白起绝不允许奁七七坠入危险之中。
　　分开之前，邬莞行至白起跟前，眼风不忘看看他们紧握的手，好一会儿子，才道：“七七还是个孩子，好好…………”最后几个字，她用唇语说给他听，氿月想，这是她对白起说的最后一句话，白起看着邬莞的眼神，氿月一直没有弄懂是个什么意思，似乎知道，似乎又不知道。
　　—————————————————带着邬莞直绕瞿崌山，颉姬早已等候，冰面上倒映着她的模样，左耳上的银环泛着冷光与冰窖极为相衬。
　　“颉姬大人”
　　颉姬轻拨动着身前的七弦琴单音徵声，铮铮作响：“来了”伴着声响，琴声戛然而止。
　　“你可想好了”无论如何，总是要确保万无一失的。
　　邬莞看着冰面上的七弦琴，再看看颉姬，道：“绝不后悔”简短的四个字表明了所有。
　　一切昭然，和她说的清清楚楚，只是有一点尚且存了私心的，氿月并没有告诉她，换脸之后，她将在这个世上永远消失。
　　冰壁相映，置于中央，琴声似是从远古传来，敲击冰冷的皮相，一切不过是人的贪欲罢了，怨不得人，有得有失，尚才公平。
　　————————————————————————————流离在碎片的时空，那些有关音律的片段，呈现在她脑海，氿月知道那是箜篌影的记忆，惊异的一幕幕闪现而来，镜面破碎，蓦地清醒过来，额间的汗珠一颗颗滴落在冰面上。
　　颉姬的手搭在琴弦上：“怎么，受不住了？”
　　氿月清楚的听见冷汗滴落的声音，她淡淡的开口：“我看到了，箜篌影的记忆”
　　颉姬拨动琴弦的手有一刹那的停顿：“看到了什么？”
　　她微喘息，眼神有些空洞：“妲奚的乐阁，纵横弑家的诅咒，以及…………”氿月偏过头看了眼颉姬。
　　“还看到了谁？”
　　“摩桔花中的，女子”
　　“就这些”
　　“只有这些”氿月起身，映着冰面，一袭单肩素白衣，看着冰壁上不属于自己的脸孔，陌生异常，蓦地睁大了眼，抚着额角：“这…………”
　　颉姬看了她一会儿，轻笑道：“倒是完美的很”复又看看冰面上的人儿，似是很安详，继续道：“你并没有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氿月瞥了眼地上的人，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有些时候只要达到目的就好，无外乎其他”
　　“很好”颉姬表示很满意：“那是属于邬莞的记忆，就像你看到的片段，是属于箜篌影的，它们都有着世上最为悲痛的过去，那是死者就在人世的执念”
　　氿月抚了抚额角，道：“就像纵横家的那位主人”她不是不知道纵横弑家的传说，只是看到那段记忆，她觉得有些恐惧，她害怕也会变成那样。
　　颉姬轻挑着嘴角：“纵使拥有同样的面容，立羽还是立羽，而氿月只会是邬莞”
　　从此，氿月就会消失了吧！
　　————————————————————————————燃起篝火，一身单衣，初春的夜有些微凉，奁七七靠在柴垛上，瑟瑟发抖，脸色越发苍白，失了血色的唇有些吓人，白起帮她暖着手，试了试其额间的温度，烫的厉害，他四处寻着药草，又不敢走的太远，凭着多年的经验，一味一味的亲自试药才肯放心，捣碎拧成药汁，一滴一滴灌给她，那模样认真极了，除了在战场上，从未见过他这般认真的模样，倘若之前有人告诉氿月，战神白起会这样对一个女子，氿月宁肯相信他会放过敌人，也不会去验证那个说法，可，如今的事实摆在眼前，倒有些释怀。
　　颉姬提步前行，一阵轻笑：“若是传出去，你战神的威信，怕是会没了”
　　白起不答话，等手中的药汁滴尽了，方才回头道：“你迟了一步”
　　他径自走到篝火旁捣火，颉姬看着他，好一会儿，道：“氿月死了”
　　只见白起的手僵住，只一秒，便被什么掩盖住，继续捣火，昏暗的火光看不清他的眼眸，也不知心里想了什么，沉默了很久，才开口：“厚葬了罢！”不愠不怒，听不出任何情绪。
　　氿月，在他心中也不过如此。
　　像是想起什么，他道：“邬莞呢？”话音刚落，遂台眸，眼中的女孩儿已然变了模样。
　　依旧动人的脸庞，只是眼里添了层愁韵，像是蒙上了层霜雾，额间的蓝楹花自眉心蔓至额角，冰冷的幽蓝，刹是妖异。
　　妖娆，这是白起对她的第一印象，偏过头看向颉姬，她道：“邬莞姑娘额间收了箭伤，也只能办到这样”
　　白起看着她，一双眼深邃如海，尚不了窥测，又低下头捣着篝火，薄唇微启：“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