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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徵篇之第五章  叹息的视线(3)

独影梦箜篌 雨后天睛 2024-12-13 22:01
第三卷   徵篇之第五章  叹息的视线(3)
  赵括一路无言,送至阁楼下,默默的只听他说:“回去想想,也许会有不一样的解决方法”
  邬莞只是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阁院,远远的便看到白起和奁七七的身影,他们应该是刚刚到,他伸手理了理奁七七沾湿的发丝,很是宠溺的模样。
  她想,是时候该动手了。
  转身踏进雨中,赵括还未走远,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看着全身湿淋淋的邬莞,道:“怎么弄成这般?你…………”
  未等他说完,便抢先道:“赵括,你娶我,可好?”
  赵括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你可想好了,那夜,你不…………”
  邬莞踮起脚尖,攀上他的臂膀,覆上他的唇,赵括手里的百褶伞掉落在地,打着旋滚了一圈。
  她忽然觉得这一刻是她最屈辱的时刻,即便她从前杀人的时候,受过无数的伤,也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她是那样痛心,那样害怕,是那个男人造就了她,喂养了她,同时也一手毁了她。
  许是赵括感应到了什么,放开她,修长的手抚着她的脸庞,眼眸如海,不知道想着什么,沉沉的嗓音就这样响在她的耳畔:“你在害怕”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第一次感到有些无措,赵括执起她的手:“阿莞,怕就说出来,我会一直在这里,保护你”
  看着他,良久不语,微颔首,冰凉的水滴划过脸庞,十年,这是第一次,她用了十年的时间来学会无情,只因他说过,杀手是没有资格流泪的,可眼前的这个男人打破了她所有的底线,而她自始至终带给他的只有无尽的麻烦和灾难。
  奁七七无意间看到门外的那一幕,僵直了身躯,不断的绞着手指,也只有白起才知道这个小动作意味着什么,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阁楼上,那抹淡紫色的身影一直观望着这盘棋局,无论是邬莞,还是白起,又或者是奁七七和赵括,都只是棋盘上黑白相间的棋子,交错的人生全在他人的掌控之中,谁也离不开谁。
  封闭的暗室,昏暗的烛光,颉姬按下一颗棋子:“她做的很漂亮,干净,利落,没有任何纰漏”
  “哦?”白起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似在思考着什么,按下一步棋道:“你似乎忘了,赵奢并非赵括”
  颉姬执起一子,似笑非笑:“你输了”
  白起丢下手中的黑棋,靠在椅背上,以手颐额,沉默不语。
  颉姬看了会儿白起疲惫的模样,又看了看熠熠的烛光:“早就和你说过,这种事情不可以当真,你倒好,偏偏不听”
  白起默了会儿,起身执起一枚黑棋,置于棋盘上,台眸道:“我,何时输过?”
  颉姬看了眼那枚黑棋,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他的战术,这一仗,他是赢定了。
  奁七七因为邬莞的关系,一直和赵括结识,小姑娘对他的依赖远大于她的想象,不惜扯破与邬莞的关系,亮出最后的底牌,毁掉她姐姐的名誉,情,这个东西,真的是很难说清楚。
  奁七七拉着邬莞的衣袖,几近哀求:“姐姐,你不要嫁给赵括,好不好”
  邬莞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看她:“你喜欢赵括”
  奁七七一时有些无措,绞着手指,望着她说不出话来,看着她的模样,八成是猜对了,她道:“我说对了”
  奁七七支支吾吾,忽地,像是鼓起勇气,说道:“如果这样,你能不嫁给他,那我就是喜欢赵括的”
  她学着邬莞的口吻:“七七,你总说他不是我的良人,可有些事情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也许到了日后你自然会明白”
  她皱着眉:“那么你非嫁他不可?”她看着邬莞一直不说话,退后几步:“我自己去找他说清楚”
  话毕,她便冲出门外,暗自摇摇头,倔强的姑娘,又会掀起一场风浪吧,这下该有好戏看了,踱至门外,忘了会儿天空,真是个好天气,待会儿该下雨了。
  奁七七行至半路,已浑身湿透,顾不得其他,至将军府前,让门户通报,赵括自然知道是何事,只让人转告:“回去吧,公子不会见你”
  奁七七有些愕然,她记得赵括对她的要求是无一不应的,现在却将她拒之门外,换作是从前,她定会赌气离开,如今的形式自然是容不得她这般,倔强道:“那我在这里等他,等他出来为止”
  门户没法子,奁七七是铁了心站在雨中,像雕塑一般,全身湿个通透,真不知白起看到了做和感想,她想,他一定会很难受。
  挑起马车的垂帘,将一切尽收眼底,雨依旧下着,奁七七紧咬着下唇,风雨一遍遍催打着她的身躯,约莫有一个时辰左右,赵括也真够狠心的,让一个小姑娘在雨中足足站了一个时辰,才肯出来,撑一把骨伞,行至奁七七眼前,她兴奋的抓住他的衣袖:“不要娶我姐姐,你也知道她和你父亲的关系,你们…………”
  “七七”赵括打断她话:“回去吧!”
  奁七七使劲的摇头:“她早已经把自己卖给了你父亲,将军是不会同意的,她不是你的选择,她是赵国有名的高级优伶…………她……”为了阻止邬莞嫁给赵括,连这种话也能说出口,若是给邬莞听见了,怕是很伤心呢!
  “够了……”这世间没有哪个男人允许别人说自己的妻子的,即便是真的也不可以,赵括很生气,可毕竟奁七七还是个孩子,遂道:“三天后,送送阿莞,毕竟你是她唯一的亲人”
  奁七七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赵奢果然是个老狐狸,不过就是想将她安插在身边,顺藤摸瓜,可他又怎会知道,如今的邬莞以换了副身躯,既然如此,倘若不好好表现一番,又怎么对得起他一番苦心。
  瞥向车外,雨势未有减小的趋势,不止是奁七七,赵括的身躯也湿个通透,自然,戏中的另外一个主角也该登场了。
  奁七七愣愣的看着赵括,他道:“回吧!别淋坏了身子”
  他上前将骨伞交到她手中,一阵惊雷,骨伞掉落在地,随风打着旋儿滚了好几圈,台眸望去,白起一身玄色锦袍,被雨淋了个遍,从他那个角度看上去,奁七七与赵括的姿势极为暧昧,她似乎是倚在赵括身边。
  白起紧握的拳似乎要将什么捏碎一般,她想他一定很生气,原来他吃起醋来是这个模样,真不知奁七七作何感想,到底还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明白。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白起抱走了奁七七,和赵括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倘若日后赵括得知今日与他擦肩而过的男人将会是其大敌,会不会后悔今日未将他除去,这盘棋局真的是很奇妙,谁也逃不出棋子的命运,就像她又怎会料到一个杀手会有获得自有的机会,现在大好的局面,她的计划正在一步步实现,过不了多久,她就会自由了吧!
  闭上眼,向后靠去,深吸了口气,抚上额角,有些累了,这种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呢!
  “姑娘要回吗?”
  车夫好心的提醒着,望了会儿窗外的雨,倦道:“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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