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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徵篇之第六章  罪谦的陷阱(3)

独影梦箜篌 雨后天睛 2024-12-13 22:02
第三卷   徵篇之第六章  罪谦的陷阱(3)
  日子过的很是清闲,亭台间看着竹简,欣赏着湖边的风景,偶尔有雪燕飞过,带起一阵阵涟漪,婢女阿泞行至在她身侧,低首道:“少夫人,奁姑娘,在门外等候,说是邀您前去游湖”
  “游湖?”从来不知道奁七七有这样的雅兴,不晓得这次又整出什么花样,台眸看向亭外的水榭,点点点点水珠溅在湖面,很是惬意,默了会儿,道:“去告诉七七,我一会儿就去”末了,转了语调:“记住,等我走了半个时辰,再去告诉少爷,七七邀我游湖”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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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行来,奁七七在马车内坐立不安,脸色极为难看,沉默寡言,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一双杏眼有些红肿,像是哭了很久一般,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怎的,不开心?”
  明显感到她抽搐了一下,避开她的视线,看向马车外的风景,似是无意多谈,遂默了口。
  马车咕咕辘轳的作响,好一会儿,才道,带着些哽咽:“姐姐,你真的不能离开赵括?”
  奁七七,她可知道这话有多重,离开了赵括,白起不会放过她,颉姬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且不说,从前是个杀手,即便现在不是,一但离开了他,邬莞就会没用了,这个废铜烂铁,只能燃烧殆尽了。她比任何人都需要自由,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能和她互换身份,这世上没有哪个人是不希望自由的。
  邬莞看着她,道:“七七,原谅我”
  奁七七像死了心一般,闭了会儿眼,又看了会儿邬莞,道:“姐姐,不管七七做什么都是为了你”
  邬莞明显觉着她说这些话有些不妙,忽地想到什么,抓紧她的手:“七七…………”
  作为邬莞是不可乱用武功,奁七七轻巧的避开了她的桎梏,一把推开车夫,自己驾驭起来,奁七七是不会用脑袋思考的人,一向有些冲动,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她像发了疯一样,驱使马车前行,一路颠簸,抓住窗沿:“七七,停下,七七………………”
  似乎这种法子早就没了用,身体磕碰着车壁,无法掌握平衡,算算时间,半个时辰早到了,他怎的还未寻来,一路留下了银粉,现在赵括是唯一能庇护她的人,她不能死在这儿。
  攀住木椽,行至坐前,拉住奁七七的胳膊:“七七,不要冲动,我们可以…………”
  “不”她打断她:“赵奢不会轻易让你嫁给赵括,他一定另有目的,我们离开赵国,好不好?”
  她一路说着,一路加快驱使马车的速度,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看了看四周,全是树林,枝丫的密集磕着马车发出咚咚的声响,奁七七的脸已被挂伤,马车的行速毫无减速的趋势,紧紧的拽住木椽,尚能保持平衡。
  “七七,相信我…………”
  奁七七绝望的,厉声打断她的话:“你会死的”
  简单的四个字,让她哑口无言,看着奁七七的侧脸,这样的一个小姑娘心底该有多少事,她,很在乎邬莞,原来她所做的那一切,不过就是为了邬莞的一条命,她不是,在乎的赵括,这一次,她真的错了?
  氿月终于明白,白起为何会那样宠她,她想不过就是源于她心底的那份纯真,她就像开在阳光下的生物,耀眼,迷人,那是白起最珍贵的东西,而这些,无论是氿月,还是邬莞,她们都只是绽放在暗夜里的罂粟,鬼魅,带着无尽的杀意,氿月以为她做了邬莞,终于没有了那股血腥之气,可,现在才明白,从她作杀手的那天起,就失去了那些,失了被爱的机会,一个充满血腥的女人,早就一无所有,她,还剩下什么呢!
  她有些微弱的低声道:“七七,我答应你,离开赵括,我们,离开赵国”
  奁七七愣了会儿,为了这句话,等了好久,遂笑道:“好,我们马上就离开”正当她要减速的时候,马车突然趔趄,像是不听使唤一般,发了疯的前行,奁七七惊慌失措道:“糟了,它失控了………………”
  她使劲勒住缰绳,抬头望去前方便是崖顶,可她无论怎么用力也抓不住野马,奁七七很绝望:“对不起,姐姐…………”
  颠簸的马车像是要裂开一般,双手都勒出血来,眼看就要坠崖,一把抓住奁七七的手:“跳”情急之下,一个用力,带着她跳出车外,最终还是没能逃的出落崖的下场,只是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嗓音,这一辈子也忘不了,可惜终是不属于她。
  那一声“七七”,是她听过最凄厉的情话,白起,她输了,输给了她的纯真。
  “呯”伴着两声巨响,双双坠入湖底,还好,氿月习水性,没隔多久,又听得“咚”的一声,什么东西坠入湖面,待她浮上水面时,看到的,是他的着急,心伤和痛苦,眉毛都凝在了一起,全身湿淋淋的一片,曾经那样喜净的他,不顾一切救着身边的女孩儿,像疯了一样,按着她的气息,替她输气和呼气,好似失去这样一个人就如同失了天下珍宝,天地都黯然失色。
  低下眉眼,悄然离开,不知去往何处,腿因撞击岩石,起先有些疼痛,行着行着也算麻木了,一步一步踱在林间,偌大的树林,湿着身躯,略有些沁冷,漫无目的的行着,几屡光线自林中射下,略微眯起眼,天地之大却无她容身之所,氿月啊氿月,何止是悲哀,自导自演的这场戏该散了!
  “你这是要去哪儿?”低沉的嗓音略显得有些突兀。
  蓦地心惊,偏过头,他一身玄衣浸在阳光之下,有些不大相衬,英俊的眉眼瞧不出是喜还是怒,光线之下,力挺的轮廓蒙上了一层光晕。
  他行至她眼前,上下打量着她,抚上她额角的伤:“怎的弄成这样?痛吗?”
  氿月看着他不晓得该说什么,低下眼睑,摇了摇头:“已经不痛了”
  “嗯?”赵括看着她半拖着腿,雪白的裙裾浸上了层红晕:“伤成这样,打算去哪儿?”
  “我…………”支支吾吾,半天没个所以然,不知道他的出现是福还是祸。
  赵括执起她的手:“跟我走”
  氿月僵着身躯,半天没挪动一步,她不想走,不想和赵括回到那个赵国国都,赵括轻抚上她的脸,道:“阿莞,我们回家”
  简单明了的几个字,却触动了心底的那块软处,家,哪里才是,眼前这个人是她的夫君,她的男人,可她却因另种目的和他结识,图谋不轨,赵括,倘若你知道了氿月的正真目的,知道了那重身份,她想,现在就不会有机会这样和他说话了,或许早就死在了他的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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