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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羽篇之第十二章  万世王道

独影梦箜篌 雨后天睛 2024-12-13 22:07
第四卷   羽篇之第十二章  万世王道
  庭院之内,琴音袅袅,身躯如柳,琴音旋定,踝足轻转,臂间,腰肢华丽的裙裾徐徐铺展,似一朵绯丽的牡丹,铺展开来,回眸之间,眼神的媚意显露无遗,微微弯起的月牙尽显风情,魅惑之意。百媚生,是了,大概就是如此。
  貂芫的乐舞,宫外的厮杀,倒是相得益彰。
  嬴政瞥一眼燕丹,此时看的很是认真,说实话,燕丹并非好色之徒,却也能如此,真是不易,看来他的王后果真是不一般,以后怕是要好好珍藏了。
  庭外的杀声渐渐传入院中,燕丹正要派人查看,嬴政以风影之势,轻踮足尖,飞上高台,一把揽过貂芫的腰肢,借着宫墙之力飞往高处,还不忘留下句话:“燕丹的盛情,寡人日后定当倾尽相还”
  飞过墙头,嬴政笑看着她,颇为赞许道:“不错,大有长进”
  貂芫本就是那种别人夸两句就能飞上天的,此番话颇得她心,欢喜道:“现在知道我的好了,本姑娘能跟你,算是你的福气”
  “喔?”嬴政微蹙眉,疑惑道:“这么说你是吃亏了不成?”
  貂芫偏着头好一阵子,似在揣摩他此时的心情,究竟是好还是坏。可嬴政这个人一向阴晴不定就算了,偏生的还不露声色,让人琢磨不透,她看了好一会儿子,没发现什么异常,并不代表没有异常,老实道:“你现在的心情好不好?”
  嬴政愣了好一会儿,差点没从天上摔下去,这丫头当真是会“察言观色”竟还傻乎乎的问了出来,不知是喜还是忧,他今晚的心情颇好,笑道:“果真没有多大长进,也好,寡人就喜欢你这性子”
  飞跃横树枝头,听这话,貂芫总算是舒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暗叹着,这个人果然是个变态,以此来看日后还得小心招呼着,只要伺候好他,就该舒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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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阳宫。
  回来的这些日子,嬴政并没有给貂芫什么封号,他一直以不明的身份入住。
  在千层阶的高台之上,他牵着她的手拾级而上,貂芫一身曳地红裙裾,金丝勾勒的细纹缀在荷花莲叶底的裙尾处,额间细钿,盈盈有余,发丝一散而下及至脚踝,斜云中一款金丝缕纹雪戎的狐狸型流冠嵌的恰到好处,眉眼处的泪痣别具风情。
  嬴政头戴冠冕,白玉珠十二旒垂在眼前,看不大清的容颜显得越发清寒,一袭玄色朝服,偶有金丝勾勒的同纹镶在衣襟处,执着她的手俯瞰着他的大秦江山。
  虽及四月,咸阳城中格外寒冷,纷飞的柳絮,如数的城池,碧水蓝天,远处看来就像是一副水墨图,江山如画大抵就是这样了。
  冷风吹鼓着长裙裾,偏过头看他:“你打算把我藏到什么时候?”
  嬴政思忖了会儿:“怎么?那些东西喂不饱你?“貂芫微侧眸,一派无辜样:“那些又不属于我…………”转而偏开话峰,微弯起眉眼:“我可是很贵的”
  嬴政搂上她纤细的腰肢,更贴近他些,望进她的眼眸,别有深意:“寡人的江山养你一个祸水,绰绰有余”
  貂芫唇边的笑意愈发深了:“陛下金口玉言,可不许反悔喔!”靠进他的怀里,一派妩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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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炼鞭挥过的地方,激起满天的飞花,衣裙所带之处,庭中无一完好之处,这招式明眼人儿自然看得出带着怨气,挥舞蹴就之下,不时想起宫中闲谈的话题。
  “貂芫姑娘的舞虽然冠绝群芳,却不及赵国王都那名舞姬的一分一毫”
  和一个死人有什么可比的,正如她从前所想,凡是比她漂亮比她好的姑娘都得死,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只是想着不大快活些,本想借着九炼鞭消消气也就罢了,可偏着逮住了那些不该晃悠的人。
  貂芫夺过弓箭几步飞上沉香树,一个用力,弓至满月,飞旋的箭矢直直的刺去,眼看着就快得手,却被女孩儿身边的盖聂徒手握住。
  沉声道:“下来”
  貂芫悻悻的踱至他身边:“干什么?”
  盖聂还未开口,身边着粉色裙裾的女孩儿蛮横道:“你敢对本郡主无礼,我父亲是相国昌平君,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女孩儿想了会儿不知该怎么称呼,一时语结,卡在那儿,半晌也没出声。
  貂芫将她看着,一派无辜的模样,却隐隐带着一丝狡黠之意,末了,道:“蚊唱郡主,貂芫不是故意的,还望郡主海涵,为了聊表歉意,阿芫定当好生赔礼道歉才是”
  文昌郡主有些莫名,还未反应过来,貂芫拍拍手:“来人,你们可要好好伺候这位郡主,定要让她终身难忘”微偏头,冲着盖聂眨了眨眼,他自是知道她又要做什么恶作剧,临行前不忘提醒:“文昌郡主不同他人,别玩过火了”
  貂芫想着自是有分寸的,谁让她在这宫中蓄意毁了她的名誉,那个什么什么舞姬都不知道死了多久了,偏偏挑她出来恶意诋毁他人形象,好巧不巧又给她碰上,落在她手里。
  貂芫拍了拍手,准备开工。
  貂芫一直以来都以此仇不报非君子这句话作为衡量的标准,诚然她也的确如此,手里握着根狗尾巴草来回摆动,一脚将文昌郡主踢进湖里,命人按着身躯不许浮上水面,每隔半个钟头才可透透气。
  貂芫负着手在岸边来回走动,时而喂着池中的鱼,时而悠闲的垂钓,时而拿着竹简琢磨着,纵使她并不看的懂,只是想着琢磨出什么法子,才能不落他人口实,蓦地,蹲在岸边上,让人将她拽出水面,女孩儿刚舒缓了一口气,便一脸的怒火:“你可知道我父亲…………”
  “你刚刚说过了啊,相国君嘛!”貂芫一双黑眸,水灵灵的忽闪忽闪。
  文昌郡主疑惑道:“你就不怕?”
  貂芫撑着下巴端看着文昌郡主,一脸的担忧,连连叹气:“我在想啊,你若如实禀告,依你父亲的脾性是为了你那么一丢丢小小的委屈,得罪陛下呢?还是依着形势将你臭骂一顿?又或者,嗯?…………”貂芫想了想,似恍然大悟,偏过头,阴森森的看着她:“干脆将你杀了,以绝后患”
  “你………………”
  貂芫站起身,看了看天色,斜瞟一眼文昌郡主:“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放你回去,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以后不准再进宫,二现在就将你沉入湖底,介时,只需要道个失足,便一推四五六,你只好做个冤死鬼了”她顿了顿,又道:“机会只有一次,选错了,可要付出代价的喔!”
  文昌郡主看着貂芫冷艳的侧影,默了好一会儿,道:“我选一”
  貂芫对着她轻笑道:“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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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貂芫偷偷潜回咸阳宫,趁着嬴政不在妥帖调整心情,谁知,刚踏进宫中,就听见他低沉的嗓音:“这样晚了,野哪儿去了?”
  嬴政在一旁添置着香料,一袭素白单衣,墨发简单的结起,狭长的双眸似乎世事都逃不过他的眼。
  貂芫径自跪坐在桌前,翻开一盏茶樽,倒了杯茶,解解渴。
  “今日你算是玩的开心了”嬴政一手调制着香料,一边漫不经心的问着。
  “那当然,我一定会让你的后宫更加精彩”她凑到他的身边,雪亮的眼睛瞧着他,活脱脱的很是灵动。
  嬴政颇愣了好一会儿子,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很是宠溺:“我说过,寡人的江山都是来养你的,何况这区区后宫”
  这话,貂芫很是受用,弯起眉眼铺进他的怀里,娇道:“陛下,那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可惩罚我,不可以责怪我,不可以对我生气,更不可以对我发脾气,并且还要袒护我’”
  嬴政看着怀中的女孩儿,笑道:“你从来不是省油的灯,敢和我讨价还价的,你是第一人”
  貂芫皱着脸,做个小手势:“只有那么一丢丢,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对着眼前的女子,也只有叹气的份儿,无奈道:“一切依你,如何?”
  貂芫搂上他的脖子,学着他从前的模样道:“嬴政,我可是越来越喜欢你了”
  “我怎么觉着你是在诓我?”
  她忙摇着头:“没有,没有,我…………”
  忽地,风吹开窗椽,吹灭了十五枝莲盏灯,貂芫一下子抱紧嬴政,将头埋进他的怀中,方才觉着有些安全。
  十年,她依旧还是怕黑,嬴政的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额头,漆黑的深瞳越发看不明他的心思。
  十年中,她是否也像这样依偎在他人的怀里,十年前,他可以骗她,抱着她入睡,是否还会有别的男人像他一样的厚着脸皮,放下尊严,这样想方设法的哄着她。嬴政相信绝不会有人敢动这种歪心思,即便有,也绝不姑息。
  打横抱起貂芫,拥着入睡,还像从前那般,窝在他怀里,像个小狐狸一样。轻抚着她额前的发丝,从未有过的温柔,战场上,他可以血染九州,只为她一世安守。
  坐拥江山,一花点缀,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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