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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影梦箜篌
第四卷 羽篇之第十六章 囚禁的丹鸟(1)
独影梦箜篌
雨后天睛
2024-12-13 22:08
第四卷 羽篇之第十六章 囚禁的丹鸟(1)
理顺着狐狸毛,有一搭没一搭的同它聊着,平日里的嬴政是不在的,盖聂也找不着人,好在嬴政待她不错,有只狐狸同她玩玩也不会无聊的死掉,打量着周围,亭台,水榭,湖泊,偶尔有青鸟飞来逗一逗池中的花蕾,撑着头想着,原来从前十年里嬴政就是这样过来的,对这些花花草草肯定无聊至极,那个时候他不会寂寞吗?貂芫待着仅仅三天就已是厌倦,不得不感叹嬴政的定力,诚然这是一个技术活。
貂芫趴在栏杆边上,俯下身,墨发一倾而下,在其肩头散开,玉手掬着池边清水处飘零的花瓣,模样很是无聊,捣着湖里的水自语道:“叉子,你说我一直这么下去,会不会得老年痴呆?”
叉子不大喜欢别人这么叫它,耸拉着耳朵,闭着眼,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不搭理人。
“叉子…………”貂芫唤了好几声,狐狸也不应她,待的狐狸都有脾气了,好在早已掌握狐狸的弱点,得意道:“你在不吱声,以后休想吃到五花肉。”
本想着红狐会吧唧吧唧的摇着尾巴过来,蹭她两下,可这等了好一会儿子也不见小狐狸蹭吧过来,平日里不是这番动动静,疑惑着回头,看到的一幕,她真想那块豆腐砸死这只狐狸。
小狐狸喜滋滋地吃着嬴政手边的五花肉,还时不时的拿头蹭他两下一派温驯,曾经的叉子不给五花肉吃断然不会搭理你,给了五花肉吃也不见得会搭理你,这下子倒好对着嬴政一个劲儿谄媚的笑。
貂芫实在看不过去,冲上前一下子揪起狐狸毛,正想告诫一番,狐狸猛地挣脱反口就是一咬。下意识的松手狐狸跃到一边龇牙咧嘴的看着貂芫,全身的寒毛竖起做攻击状,嬴政上前几步探着伤口。
貂芫捂着手,恼怒道:“你个没良心的,我…………”举起手欲备惩戒它。
狐狸弯着身躯就要扑起,嬴政瞥了眼狐狸,有些恼怒:“寡人平日太宠着你,越来越不懂规矩。”
狐狸怔住,像是听得懂人话一般,焉儿似的趴下去,瞧着是楚楚可怜,水灵灵的眼睛很是委屈。
嬴政小心的替貂芫巴扎着伤口,极为认真:“狐狸虽是灵狐,却是野的很,你刚刚那样很危险”
思来想去也觉得奇怪,实在没憋住,道:“它为什么那么听你的话?”
明显感到嬴政的手顿了会儿,又继续巴扎:“养了十几年,你说呢?”
貂芫一副吃惊状,又打量了四周,惊道:“原来那些日子一直都是它陪着…………”她越发佩服嬴政,和一个畜牲也能玩的那么嗨!着实不易。貂芫并没有发觉今日的嬴政似乎同从前有些不同,顿了顿,继续道:“你从前不寂寞吗?”
本来是无心之举,嬴政抬眸望进她的眼眸,清亮如水,毫无波澜:“没想过,反正以后不会”
“为什么?”
“我找到了你,不是一直陪着”
“若我死了呢?”依旧是天真的提问,貂芫一向不外乎言语的忌讳。
嬴政顿了会儿:“还有小狐狸”
“那样你不是也很寂寞吗?”
嬴政望了会儿小狐狸,又望了会儿貂芫,淡道:“不会,你没有发觉你们长的很像?”
“……………………”
不远处的沉香树下,盖聂盘腿坐在草地上,任由沉香树的味儿刺激着嗅觉,闭着眼像在思索着什么。良久,有脚步踏过枯叶的声响,衣裙摩挲着树叶,清泉的嗓音带着伤感:“你最讨厌沉香味儿,如今却能在这儿坐上两三个时辰,不过是因为你觉得只有这里才能离她近些”
盖聂睁开双眸,依旧是平日里的冷淡模样:“也许你应该清醒点,回你的西域”
素里阿兰冷笑着:“我想这话应该是对你更受用,原以为一个剑客应是冷漠的,谁知在你心底一角是一片丹鸟花海,隐在花海后的就是嬴政身边的女人,那个叫貂芫的听说是他亲自赐的名,我就不信,这世间还敢有另一个叫阿芫的,你心心念念的人此时正窝在他怀里呢!”
“你说够了,就回吧”盖聂阖上眼,在其心底深处早已融为一滩雪水。
素里阿兰抓住他的衣袖,一张娇颜楚楚动人:“盖聂,跟我回西域吧,我不想待我老了之后,依旧只有我一个人还活在在回忆里,想着从前你的好,阿兰需要你,那些在大漠的日子,不是很好吗?一样没有她,千里迢迢来秦国就是为了看看你心里的女人是个什么模样,若是比西域女神不差几也就罢了,可她…………”素里阿兰顿了顿:“一个只会蛮横无理,手段毒辣的人有什么好,她根本不属于你”
“是啊,她有什么好,蛮横无理,手段毒辣,可你终究不是她”盖聂说这话时,是素里阿兰从未见过的模样,即便是那些大漠的日子,也不曾见过他这般说话的模样。
的确她不是她,简单明了的几个字揭示了一切,素里阿兰瘫坐在地上,很普通的一句话,很烂俗的一句话,却让她哑口无言,纵使再好,也抵不过八个字,日月昭昭,唯独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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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芫在镜中端详着自己,琢磨着自己和那只红狐狸长的像不像,摸摸自己的脸,哪里有像,怎么会是狐狸?她看起来有那么狡猾?想着小狐狸满身的绒毛,不禁发颤,扒拉着衣物瞧瞧,也没啥什么毛,怎么会像?
貂芫纠结着不成立的问题,拉着耳朵,怎么也想不明白,苦恼间,窗扇啪的吹开,十五枝莲盏灯忽地暗灭,漆黑间,貂芫缩了缩,想着会不会是嬴政同她开什么玩笑,小声道:“小政子,…………我…………”
手腕猛地被扣紧:“他不会来救你了”话毕,风拂窗椽,行于墨色中。
貂芫想着若是个男子大多是贪恋美色诱她出宫罢了,实则却是一女子,转念想着,难不成此人竟有断袖之癖,如此一来,貂芫忙挣了挣手腕,奈何眼前的女子之气力非一般人难以挣脱的掉,现下,他们正行走在宫墙之上,借着点滴月光,尚能看清女子的容颜,略有所惊,口齿有些不清:“你是…………那个…………鱼……鱼…………”
迦陌阿瞥了她一眼,神色不改道:“我不是鱼”
“不是…………你是…………不……不…………你不是………你是…………”貂芫有些说不大清,一个死人尚能复活,确确实实为一件奇事儿,其实貂芫只是想说你不是鱼,是那个有鱼的姓氏,奈何有些小激动乱了言语,实足实的,有些挫败,一脸哀怨的看着迦陌阿,一副你不懂的神情。
迦陌阿显的很有兴趣的样子,调侃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还这样镇定”
貂芫翻了个大白眼,腹诽着:想杀了我,早在咸阳宫就动了手,何必大费周章的将她拐出宫了再杀,哪怕是脑子有毛病的人也不会这样,除非她本人就是神经病,一个正常人断然不会这样无脑,心里暗诽,面上却不敢放松,只是想万一这姑娘一下子发病了,可就不好说了,故道:“怕有用吗?你又不会放了我?”
“那倒是”迦陌阿对这一点颇为赞同,了然道:“就凭这一点,我会让你死的舒坦些。”
貂芫想若不是迦陌阿抓着,她铁定是从这里摔下去,最终得出一个结论:此人果然是个女神经,现下只能等着谁来救一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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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迦陌阿将貂芫带到冰室也没见着谁来看一眼,大半夜的,鬼影也没见着一个。
瞧着冰室还是蛮亮的,大明冰室是大抵就是这样的啰。左看看又看看,除了自己美丽的倒影啥也没有,自然她是忘了还有那个鱼和一把会发光的七弦琴,不晓得它是见了漂亮姑娘会发光呢还是它本身就会发光,这一点还是值得参考琢磨的。
貂芫很奇怪,拿着把七弦琴做什么:“你要弹琴同我听?”
迦陌阿拨着七弦琴,此时的神情与刚刚的略有些不同,道不明说不清的神秘感,略微抬眸,清水般的眸底,幽深远古:“没有你,我们都得死”
貂芫吞了口唾沫,这个这个,也太夸大了,虽然她平日里是调皮了些,也不至于这般,她只是喜欢玩弄别人而已,什么时候变的这样重要了。思及至此,她竟有些得意,得意间又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没有她,他们都得死,也就是说,她死了,他们就可以活,那这个是…………忽地一阵惊寒,瞪大了眼睛看她,口齿打结:“我…………我…………告诉你,杀了我………你…………也…………”
不等貂芫说完,琴音传来,如地裂般惊震,只觉着一阵耳鸣头痛,琴音接二连三的传来,貂芫蜷着身躯捂着头,身体像裂开了一般,不断的喘着粗气:“盖聂…………盖聂…………”唯一想到的名字便是他。
记得儿时在噬魂的星阵中也有过类似的经历,那时不也是挺过了,只是此时比起那些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些年习惯了有个人在身旁护着,疼着,从前的也是自己熬过来罢,只是在此时不晓得为何今日偏偏想起的竟是是他。大抵是她依赖惯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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