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一笑泯恩仇

我转过身，试图找个地方静静思考，但刚迈出一步，便感到一个温暖的身躯紧紧抱住了我从背后。
“傻瓜……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汪海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愣住了，心跳加速，感到她手臂紧紧地环绕着我。轻轻扳开她的胳膊，我转身将她拥入怀中——“你这是同意了吗？”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白了我一眼：“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我凝视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心中有了答案：“成为我的女朋友，你没有拒绝，就是默认了，对吗？”
她的脸更加羞红，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轻轻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这一刻，仿佛我拥有了整个世界。
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汪海答应了我的表白，成为了我的女朋友。
我们的生活依旧温馨如昨，只不过现在我可以和她做更多亲密的事情，而不必担心她会生气。有这样一个温柔美丽的女朋友，我心中充满了得意。
唯一的遗憾是，我还没能回到卧室。我理解她，毕竟她是在七八十年代长大，思想较为传统。但我已对现状感到非常满意，因为我的职业让我能够整天陪伴在她身边，偶尔还会带她出去散心。
我告诉了L汪海想要寻找她父亲的决定，但L迟迟没有回应。
在心底，我其实希望L不要给我消息。我不愿汪海离开我，我是个习惯于现状的人，不想面对她可能离开的风险。但每当看到汪海偶尔流露出的落寞，我又想狠狠地抽自己两个耳光。我不愿看到她有丝毫的不快乐，因为那会让我的心也跟着疼痛。
终于，在经历了长达七天的沉默后，L给我回了消息。
他给了我一个异常复杂的电话号码，指示说，只需向对方说出“我在一所老宅中找到了一个叫汪海的女孩”这句话，对方就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晚饭后，我整理好了餐具，走进客厅。汪海正舒适地窝在沙发里，眼睛聚焦在电视屏幕上。我轻轻坐到她身边，把她拥入怀中。她像只小猫一般蜷缩在我的臂弯，用头轻轻地蹭着我的肩膀。我告诉她现在我们有了联系方式，她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突然从沙发上跳起，光着脚跑去卧室取手机。
“这么急！”我快速地将她拉回怀中，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光着脚乱跑，要是着凉了怎么办？”
“许言！”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急切和期待的光芒。
我深吸一口气，依照L给的那个奇特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号码异常长达二十六位，如果不是我事先记在小纸条上，根本无法记住。按照L的要求，我没让汪海看到他的消息，只能靠背诵来拨号。
电话接通后，却是一个自动应答：“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听，请在‘滴’声后留言……”
“滴……”
自动答录机？我微微一愣，但还是遵循L的指示，说出了那句话：“我在一所老宅中找到了一个叫汪海的女孩……”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我瞬间愣住了。但很快，我回过神来——这显然是一种策略。对方利用录音先行掩护，通过我的“留言”来判断我的身份，同时保护自己的隐秘性。这确实是一个高明的手段！
我再次重复：“我在一所老宅中找到了一个叫汪海的女孩......”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哽咽：“她……她还好吗？”
“她还好，目前和我一起生活。”从他的声音中，我能感觉到对方肯定认识汪海。
“告诉我你们的地址！！！”对方的声音充满了近乎癫狂的焦急，我沉思片刻后报出了地址。对方应了一声：“最晚明晚，我就会去找你们！！！”
电话挂断后，我将地址输入短信，发送出去。转身望向汪海，她的表情紧张到极点，紧紧攥着我的衣襟。我轻轻叹息，将她拥入怀中。
夜深了，我轻轻起身，留汪海独自在卧室沉睡。我悄无声息地下楼，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近来，我的烟瘾似乎变得越来越重了。
拿出手机，我拨通了一个未曾存储在手机中的号码。这是一个我极不愿联系的人，但为了保证汪海的安全，我别无选择。
“许言……”电话那端传来一个我极为熟悉的声音，是我的发小，谢玉辉，我们相识已有十七年。十七年啊！他是我同姓的挚友，比亲兄弟还要亲近的人。
五年前，我遇到了她，我们迅速坠入了爱河。然而，一年前，一切都改变了——她离开了我，选择了和他在一起。
从她和我摊牌的那天起，我就刻意与他们切断了联系，对他们的电话一概拒接。时间流逝，他们也渐渐不再联系我。三个月前，我收到了他们的结婚请柬，我通过朋友送去了一份礼物。
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如此熟悉，竟让我不禁感到一丝挂念。一年未见，我不知他现在怎样，是否快乐，是否幸福。他的一声“许言”，让我意识到，我已经无法再对这个男人怀有恨意。
“我需要你的帮助，需要很多人。”我努力调整情绪，向他说道。他总是敢拼敢闯，不甘于平凡。得知他加入了某个帮派，并没有让我感到太多惊讶。这些年来，他已成为那个圈子的要人。然而自从一年前，他的生活发生了变化，究竟成了怎样的人，我一无所知。
“没问题。”他毫不犹豫地答应：“需要什么时候？”
“明天。”我回答：“我们见面吧，老地方。”
“没问题，我马上过去。”他答应后，稍作迟疑，小心翼翼地问：“要带她一起去吗？”
那一刻，我仿佛感到了一阵窒息，急忙拒绝：“不，就你一个人。”
挂断电话后，我掐灭手中的烟，打了辆出租车前往所谓的“老地方”——东子烧烤。那是我们过去每月必去的地方，如今，恐怕连老板都忘记了我们这对多年的常客。
我坐在角落的桌子旁，点了许多我们过去常点的菜式，默默等待着他的到来。几分钟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许言……”他轻声呼唤着我的名字，坐在我的对面。
我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他的面容并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额前的白发却已经无法掩饰——毕竟他和我同岁。
我们默默地对视着，一时间无言，终于不约而同地露出了一丝笑容。
相逢一笑泯恩仇。
“东西点好了吗？”他问。
“点好了。”我答道。
“我还以为你会永远不会原谅我。”他用筷子撬开两瓶玻璃瓶装的饮料，递给我一瓶：“明天有事？那今天就别喝酒了，其实我本来想和你不醉不归。”
“她……她过得还好吗？”我迟疑了一下，问道。
“还好，那件事……”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打断了他的话：“其实，我后来想通了，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那么恨。你对她好，那就是最好的了。”
“谢谢……”他微微叹了口气：“她一直想见你，想亲口向你道歉。”
“道歉就免了。”我摇了摇头：“以后有机会，我们再见面吧，你重新介绍我们认识。”
“重新认识，也许是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的最好方式。你还是那样，没变。”他也露出了笑容。
“算了，以后再说吧。我找你，是因为有事需要你的帮忙。”
“什么事？”他好奇地问：“你惹上什么麻烦了？需要多少人帮忙？”
“大概需要二十个人。”我沉思了一下，想着我和汪海住的地方，楼下和楼顶最多也只能安排二十人左右。这是为了应对万一的情况，万一张家有不轨之徒来找汪海，或者有其他阴谋。
我向他讲述了我在石县的遭遇，包括汪海的身世。
这是我第一次如此坦诚地向他倾吐。
因为他是谢玉辉，我信任的人之一，我能信任的人并不多，他是其中之一。
听完我的叙述后，他显得非常惊讶。这一切对他来说太超乎想象了，但他知道我不会骗他，没有任何怀疑，只是询问我具体的计划。
我向他详细讲述了我的计划，他点头答应了。话题至此便告一段落。
一年未见，我们有太多的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