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的制作方法相同,那么可能是同门师承,或者,他们之间确实存在某种联系,对吗?”谢玉辉沉思着点了点头。
“确实。”我认同地点头,但心中升起另一个念头。
“还有其他可能吗?”
“金蝉脱壳!”
“金蝉脱壳??”谢玉辉一怔,但很快明白了我的意思:“你是说,这个制作纸人的人,可能是假装自杀,而实际上将自己的灵魂转移到了另一个纸人之中??!!”
“正是。”我肯定地点头:“很可能,那个被用来吊死他的纸人,现在就是他本人!”
“那我们该怎么办?”谢玉辉皱眉问道:“真的可以这样操作?”
“我们能将那个纸人拿出来吗?”我询问道。
“几乎不可能。现在那个纸人被公安局作为凶器保存着。”谢玉辉摇头说道。
“那就暂时放一放吧。这个人可能成为突破口,但目前看来,他并不是重点调查对象。”我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也许他与这件事无关,只是被吓到了,采取了金蝉脱壳的方式自杀。不过,毕竟他已经死了,我觉得这种金蝉脱壳的方法应该是不可逆的。”
“嗯,汪海不在,你一个人肯定不会做饭,来我家住几天怎么样?”谢玉辉提议道。
“......”我沉默片刻,微微叹息:“不用了,等汪海回来后,我们四个人再一起见面吧!”
“也好。”谢玉辉点头表示理解。他知道,此时我与杨灵相见肯定会有尴尬,便将我送回住处,独自离开。
回到家后,我开始整理所有收集到的资料,逐张贴在墙上,却发现难以串联成一个清晰的线索。
嗅着汪海留在枕头上的淡淡香气,我逐渐沉入梦乡。
月光洒落,星光点点。
凌晨四点半,我被手机铃声惊醒,它播放的是一首轻快而纯真的儿歌——《妹妹背着洋娃娃》。
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打破了夜的宁静。接通后,我惊讶地发现是何管家手下的阿坤。他告诉我已经抵达奉市,手里有汪海让他带给我的东西,请求我去见他。
打着哈欠,我匆忙赶往他所说的餐馆。到达时,他已经点好餐菜并备好酒水在等我。我并不是个内向的人,他则显得相当自来熟。我们很快就交谈甚欢,推杯换盏,话题无所不及。
我对他那浓厚的东北口音感到好奇,他这才向我透露,十七岁时他前往东北上大学,之后便一直留在那里,调查张家老宅的秘密。他在那里度过了五六年,直到五年前张双羽老先生病重,他才急忙返回香港。
“调查张家老宅?”我好奇地问:“是林老爷子让你去的吗?他有没有提到他的女儿被困在老宅里?”
“有。”阿坤肯定地点了点头:“这么多年来,老爷不知道派了多少批人去老宅,但是......”
“但是什么?”
“他们回来后,要么身负重伤,要么被吓得精神错乱。”阿坤叹了口气,声音中透着沉重:“那栋老宅里隐藏着一种怪异的存在,你知道是什么吗?”
“纸人?”我猜测着点头。
“没错,就是那种纸人。你能带着汪海安全离开,我真的很佩服你!”阿坤略带醉意地说着,突然撕下了衣服,露出满是狰狞伤疤的身体,令人不寒而栗:“五年前,老爷病危,我必须回香港,临行前我有些不甘心,想亲自领教一下那栋宅子里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恐怖之物,便一试身手!”
“这些伤痕,难道是纸人造成的?”我站起身来,绕到他背后仔细观察,这些伤口仿佛是由某种野兽的爪子造成的,每道伤口的宽度达到惊人的半寸,深度难以估量,似乎深到露骨。伤痕间的间隔大约一寸,每三条伤痕成一组,似乎与人类手部的尺寸相仿。
“没错!”阿坤重重地点头,叹了口气,随后猛地灌了一大口啤酒。“那东西动作太快了!我自认身手不凡,但对它来说,连碰都碰不到,快得令人难以置信!”
“有多少纸人围攻了你?”我凝视着他身上的伤疤,不禁问道。
阿坤抬头瞪了我一眼,伸出一根手指。
“十个?”我猜测道。
“一个!!!”阿坤大笑着回答:“天哪!要是有多一个,我绝对走不出那里!就这一个纸人已经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再来一个,我肯定直接去阴间报到了!”
“只有一个纸人就让你伤成这样?!”我瞪大了眼睛,心中暗自震惊。比起阿坤,我的身手简直不值一提。虽然我平时有自觉地锻炼,但与他这种经过实战训练的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他那强健的肌肉本应具有强大的威慑力,然而就连他,也被纸人重创。想到这里,我不禁心生忐忑,如果是我,恐怕面对纸人根本撑不过几回合。不,说几回合都是我在自欺欺人,恐怕一上来就会被秒杀!
“你没亲自与那纸人交手过吗?”阿坤惊讶地问。
“没有,那栋老宅里有一种精怪,它帮助了闯入的人。我是得它所救才得以幸存。”我回忆起那恐怖的经历,心有余悸。若非那个我看不见的存在,我恐怕早已死在那座老宅之中。
“你是指那个看不见的东西?那真的是精怪吗?天啊,我还以为是神明显灵呢!那时我正处于生死边缘,突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提起,一下子就从二楼扔了出去。虽然腿摔断了,但至少性命是保住了。我一直以为那是神明救我,没想到是精怪!”阿坤一边摸着肩膀上的伤疤,一边略带结巴地说道。
“是啊,看来我也挺幸运的,哈哈!”我笑着回应,但心中仍有些忐忑。那个神秘的力量,在石县已经引发了一场毁灭性的流星火雨,烧死了许多人。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精怪存在,如果还有,而且跑到奉市来了,我该如何应对?
“对了对了对了,汪海让我给你带东西,我差点忘了!”阿坤突然想起来,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红绸包递给了我。我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串红绳穿着的铜钱。
“这是什么?”我仔细数了数,共有五枚铜钱,古朴的气息,似乎是真品。
“五帝钱!”阿坤微醺地说着,话语有些含糊:“汪海在庙里为你求的,说是能给你带来好运。她让你戴在手腕上,不能摘下来。”
我心头一暖,忙不迭地将铜钱串戴在了左手的手腕上。
“来,再喝!”阿坤再次举杯,我也乐于与这样豪爽的人共饮,赶忙举杯相应。
在喧闹的酒宴中,我逐渐陷入醉意。
当我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我揉了揉太阳穴,感到宿醉带来的头痛。四处环顾,这才意识到自己身处宋宇伦的家中。
我原本以为外界已经是深夜的沉寂,但透过窗户看出去,明显是上午的阳光。显然,我已经沉睡了二十多个小时。
宿醉引发的头痛仍在肆虐。
我揉着太阳穴,努力站起身来,但突然,我愣住了——空气中飘散着一丝熟悉而怪异的香气。
那是石县无名旅馆中那股突然出现又迅速消失的、隐约可闻的异香!
一瞬间,我感到精神为之一振。我急忙下床,开始寻找这股香气的来源。这香气比在石县闻到的那股更为浓郁,但味道却是完全相同。
我寻找了片刻,很快就发现了香气的源头——一只精致雕琢的小香炉,里面的灰烬还带有余温,正是这种异香的发源。
我手捧着香炉,心中波澜起伏——这意味着什么?宋宇伦与石县那家旅馆又有什么联系?难道他也不是普通人?
宋宇伦、何一文、何顺义,他们都姓何,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我拿着香炉走出卧室,来到客厅。宋宇伦正蓬头垢面地躺在沙发上,手中摆弄着电脑。看到我走出来,他只是扫了我一眼,并未说话。
“你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来点熏香!”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我心中怀疑他可能与石县的事件有关,但还不敢确定。如果是我,绝不会将这样的香炉放在房间内,以免暴露行踪,除非他是故意想要向我透露什么。
“这香味,闻闻看,香不香!”宋宇伦伸了个懒腰,回应道。“你能这么沉睡,全赖这个。我从越南弄来的,有安神镇静的效果。真是讽刺,你倒是睡得安稳,却把我的床给占了!”
“原来是这样。”我点了点头,观察着宋宇伦的态度和表情,他似乎并不涉及那些事,看上去就是一个局外人。
“你还真是会找麻烦,我都差点直接把你送医院了!”宋宇伦半开玩笑地抱怨道。
“那个昨晚和我一起喝酒的人呢?他是不是被卖到山西去挖煤了?”我半开玩笑地问。
“没有,我帮他叫了辆出租车,他自己离开了。他没像你那样,喝到生活不能自理。”宋宇伦解释道。
“那个越南香还有吗?给我两块试试。”我瞥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一个游戏,开心消消乐。
“还有,你有香炉吗?”宋宇伦放下电脑,站起身来,带我回到卧室。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短小的竹筒递给我:“一份四块,我这儿还有两份,给你一份。”
“我爷爷留给我一只香炉。”我接过竹筒,放进口袋:“你吃饭了吗?我饿了,一起出去吃点东西怎么样?”
“不是吧,你想再去喝一轮,然后再睡一整天?”宋宇伦翻了个白眼。
“要不找两个姑娘一起怎么样?”
“好啊,去哪儿吃?”宋宇伦立刻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