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人急匆匆地离开鬼宅,来到了院子里。当我们接近院门时,我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一冲出院门,我们的目光便落在了黄毛身上,他就躺在面包车旁边的地面上。我们都愣了一下,随即急忙奔向面包车。
果然,出了大事!
小川连忙呼唤黄毛几声,但他仍然面朝下,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我们匆忙放下手中的纸人残骸,跑到他身边。
屠夫迅速扶起黄毛,小川急忙检查他的呼吸,然后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我焦急地问。
“还有气,应该是晕过去了。”小川边说边将黄毛翻过身来,发现他后颈上有鲜血:“看来是被人从背后击晕的。”
我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阴阳先生怎么样了?”
“出事了!”谢玉辉一边说着一边冲向面包车,跳上车去。我紧随其后,只见阴阳先生躺在车内,面色苍白,一动不动。
“小心,他好像中毒了!”谢玉辉皱着眉头说。他指向阴阳先生的胳膊:“看这儿,有蛇咬的痕迹!”
我紧张地望向阴阳先生的胳膊,在其外侧清晰可见两个牙印造成的小洞,流出的血液是乌黑的。谢玉辉迅速拔出匕首,在阴阳先生胳膊上划下了两道两寸长的十字形切口,开始挤压毒血。
“快,帮忙止住他的血!”谢玉辉看到我愣在那里,急切地催促。我这才回过神来,随手抓起车厢内的一根数据线,紧紧地绑在他的上臂上,使力勒紧,这才稍感安心。
“看这伤口,显然是毒蛇的杰作!”谢玉辉向下喊道,“小川,快去开车!屠夫,把油条搬到这辆车上来,开我的车跟上,我们得赶紧去医院!”
小川和屠夫立即行动,小川迅速跳进驾驶室,发动了车子。屠夫则将黄毛小心翼翼地搬上了面包车。我检查了一下黄毛的后脑,发现有一个相当大的伤口,幸好血已经凝固,似乎不会有太大问题。
谢玉辉转身催促小川,正是在这一刹那,阴阳先生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迅速扫过我,示意我保持沉默,然后迅速用口型传达了一条信息给我,紧接着便闭上了眼睛,再无其他动作。
我当时愣住了,没来得及反应。等我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阴阳先生已经再次闭眼,静静躺着。我没有大声说出来,也没有告诉谢玉辉,因为阴阳先生是趁谢玉辉转头的那一刹那告诉我的,显然他有意隐瞒。
我反复回想他的口型,终于明白了他的话,这让我大吃一惊!
“他们中有鬼!”
阴阳先生刚才迅速地传达了这么一句话,然后闭上了眼睛。现在我无法判断他是真的昏迷还是在假装。
他们中有鬼?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暗示我们中间有人已经不在人世,被替换了吗?还是说,其中有人是叛徒?
到底谁袭击了黄毛和阴阳先生?以阴阳先生的能力,竟然被毒蛇咬伤!
等一下……毒蛇!
难道是那个神秘的南诏人?那个穿着彩衣的女子?
那个能喊出我的名字的彩衣女子,她究竟是谁?
我回想起在手机店的事件,李轩他们的死都与毒蛇有关。那神秘的南诏彩衣女子出现了,但又好像并非真正的出现,我们所见似乎仅是她的影像。
南诏,难道也牵扯进了这鬼宅的纷争中?
或者,二十四年前的事件,南诏也有所涉及?
我深思至此,只感觉头痛欲裂,但我并不敢与谢玉辉分享这些思绪。如果我们两人共同思考,或许能轻松些,但阴阳先生的话使我产生了犹豫。
他们中有鬼,究竟是谁呢?
首先,我排除了谢玉辉。根据我对他的了解,即使他变成灰,甚至从灰中长出花来,我也能认出他。
如果不是谢玉辉,那么是谁?小川或屠夫?
小川和屠夫都是谢玉辉的得力助手。如果他们被替换了,谢玉辉应该能察觉到,但他并未表现出任何怀疑。
考虑到阴阳先生的举动,他似乎确实在防备谢玉辉。如果他认为谢玉辉没有问题,他就不会趁谢玉辉转过头去的时候私下告诉我。如果他怀疑小川,他本可以直接告诉我们,谢玉辉的机智足以应对这种情况,不会轻易发声。
我觉得不太可能是屠夫。毕竟屠夫在另一辆车上,如果阴阳先生怀疑的是他,就无需如此秘密地只对我说。
谁会是那个隐藏的鬼呢?这个问题在我脑海中回荡。很快,我们到达了县城。幸运的是,石县并不大,没有遇到交通堵塞。在路上,谢玉辉利用手机已经查找到了石县医院的位置,我们毫不迟疑地驱车直奔医院。
由于途中已经拨打了120通知医院,当我们抵达医院楼下时,发现几名担架员正推着担架车等待。屠夫迅速把还未苏醒的黄毛抱起,而我和谢玉辉小心翼翼地把阴阳先生搀扶到担架车上,担架员随即把他们推进了医院。
“你跟进去,我去交医疗费!”谢玉辉对我吩咐道。我点头答应,紧随担架车赶往前去,而谢玉辉则去处理费用的问题。
“这位病人是被蛇咬的吗?”我在抢救室门口等待不到两分钟,就见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出来询问。
“是的!”我急忙点头确认。
医生继续问:“那蛇捉到了吗?或者有没有拍照留存?”
“没有,我们什么都没留下。我们外出时还好好的,回来时就发现他躺在那里了。具体什么时候被咬的,我们都不清楚!”我无奈地摇头:“根本就没见过那条蛇!”
医生叹了口气:“这可麻烦了。你们怎么想的,开十字切口放血是对的,但居然把两个牙印都破坏了。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蛇咬的!”
“伤口……”我努力回忆着:“似乎像逗号一样。”
医生摇了摇头:“这样也无法判断是哪种蛇。目前我们只有两种应对方法。一种是用通用的抗蛇毒药物治疗,这能起到一定的效果,但一旦开始使用,即使明天确定了蛇种,也不能更换药物,只能继续使用通用药物。另一种方法是先不用药,观察病情,一旦出现生命危险再全力抢救,等找到毒蛇后再进行针对性治疗。”
“您认为哪种处理方式更为适宜?”在紧张和担忧的影响下,我听得心神不宁,对医生的话感到困惑。
医生沉思了一会儿:“从病人目前的状况来看,他似乎相对稳定。这可能是因为他的身体有些特殊,可能以前曾经被类似的毒蛇咬过,体内已经产生了一定的抗体。或者,这条蛇的毒性并不特别强。”他解释道:“我建议采用第二种方法,同时尽快去找到那条蛇。这个地区毒蛇并不常见,所以扩大搜索范围可能会有所发现。但请注意安全,避免再次被咬。如果抓不到蛇,至少也要拍几张清晰的照片带回来。”
听到病人情况稳定,我的紧绷的心绪稍微放松了一些。我冷静下来,开始思考:难道阴阳先生只是假装病重?以他的实力,毒蛇应该不足为惧。或许他是在反杀毒蛇后,故意自伤,放少量毒液来制造假象?
“钱已经交了。对了,小川呢?”谢玉辉气喘吁吁地跑到我身边问道:“医生怎么说?”
这时我才意识到,小川不见了。
他为什么会突然消失?难道有什么事情必须瞒着我们去做?
由于我和小川并不熟络,即使他被调包,我也难以察觉。这让我开始怀疑,难道小川就是阴阳先生所说的那个“鬼”?
正当我陷入疑惑之际,小川气喘吁吁地从外面跑了进来,手里提着一条黄白相间的蛇:“老大,你看!”他激动地说:“我在车里找到了这条蛇,幸好它没有再咬我们一口!”
原来,小川已趁机去车上检查了一番。我本来也怀疑那条蛇是否还潜藏在车内,正打算亲自去确认一番,没想到小川已经带着蛇回来了。
“太好了!”我立刻敲打着抢救室的门。不一会儿,刚才的那位医生打开了门。
“我们找到蛇了!”我目光紧盯着小川手中的蛇。那蛇大约有一尺多长,已经被小川扭断了脖子。我不禁对小川的能力感到好奇,他究竟是如何能够徒手捕获这条蛇的。
“嗯,很好。”医生点了点头,接过蛇,走回了抢救室,然后关上了门。
“现在蛇的种类确定了,应该能准确地对症下药。”我松了一口气,疲惫地坐在旁边的长椅上,谢玉辉和小川也显得如释重负。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我正在暗中观察他们。
阴阳先生所说的话让我困惑不已,我们中究竟谁是那个隐藏的“鬼”?
我仍然觉得不太可能是屠夫。毕竟当时他和我们并不在同一辆车上,如果真是他,他无需在谢玉辉和小川不知情的情况下行动。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谢玉辉和小川了。到底谁更有可能?
两人都有着各自的疑点。首先,谢玉辉在阴阳先生的胳膊上做的十字切口,竟然破坏了原来的牙印。这是无心之举,还是故意为之?
其次,小川刚才离开了一段时间,声称是去捉蛇。但谁能肯定这就是真相?突然间,我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如果这条蛇并非那条咬伤阴阳先生的蛇,医生使用了错误的血清,会发生什么后果?
真是让人头疼,这个隐藏的“鬼”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