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胡子的话才说到一半,短胡子便接上了话茬,带着讽刺的语气继续说道:“杨子林,你虽然有些本事,但……”他嘲讽地看向我们,“你真以为你这副病弱的模样,加上这些年轻人,就能挑战得了我们吗?”
阴阳先生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口中不甘示弱:“哼!若你们两个的实力还如二十四年前那般强盛,即便我全盛时期也不敢轻易挑战你们。但现在,你们真的还有过去的实力吗?如果真有,又何必伪装潜入这里?”
长胡子冷笑着回应:“哈哈哈,就算我们现在不如以前,对付你们这些毛头小子,还不是轻而易举?”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戴着草帽、穿着布衫的男人走了进来。这个男人个子不高,比我矮了一些,不足一米七,但身材魁梧,赤裸的臂膀上肌肉凸显且布满纹身,仅穿一条短裤,脚踏草鞋。“如果再加上我呢?”他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
两个老头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到了,短胡子老头紧张地问:“你是谁?”
男子缓缓摘下草帽,走得更近些,露出了满是蛇图腾的臂膀。“南诏,孙常胜。”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长胡子老头强装镇静:“南诏!你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插手?”尽管他试图掩饰,但我们都能明显看出他的恐惧。
孙常胜站在我身边,目光坚定地盯着两个老头:“为了一个承诺。”
短胡子老头气急败坏地叫嚷起来,已经丧失了先前的威风,“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无赖般的自卑。
孙常胜淡淡回应,显然对他们的身份毫不在意:“丁远成第七十五支分教的副主教,方寸和方圆。”他的口气透露出一种不屑,似乎在说:你是谁关我何事,我照样对付你。
我在心中默记了“丁远成”这个名词。这教会有七十五个分支,遍布全国。但这两个老头的名字——方寸和方圆,听起来竟有些滑稽。
长胡子老头瞪大眼睛,惊讶地看着孙常胜:“你竟然知道我们的身份!难道南诏真的想与丁远成为敌?”
孙常胜放声大笑:“哈哈哈!你以为你能代表丁远成?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告诉你,我们南诏已经和当阳达成了协议,你们这第七十五支分教已经被丁远成除名了!”
两个老头相视一瞬,脸上露出深深的震惊。
孙常胜继续说道:“你们的存在对丁远成没有任何利益,所以当阳决定与我们南诏合作。”
短胡子的脸上满是不相信:“不可能!我们的赤雪流苏丹即将炼成!”
孙常胜的笑声未曾停歇,带着轻蔑和嘲讽:“马上?你们已经炼了二十四年,还说马上就能炼成?”他讽刺地继续说:“哦,抱歉,这话听起来不太像我。这是当阳的原话。”
短胡子的脸上透露出极度的绝望,似乎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从他的反应来看,他显然不是那种愿意献身殉教的人。殉教的人成为了鬼宅中的纸人,而像他这样的,没有殉教的,一直在外筹备。二十四年过去了,那些当年四五十岁的人现在已是六七十岁老者。他们为赤雪流苏丹付出了半生,却被自己信仰的教会所抛弃,这种落差让人感到悲哀。
“没什么不可能的。”孙常胜再次前进两步,距离两个老头仅剩下一米五。他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如果你们俩能老实点,我不介意给你们一个痛快。否则……啧啧,五毒攻心、百蚁噬象……这些听起来真是太可怕了。”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孙常胜这种略带痞气的无赖态度,真是让人忍俊不禁。
两个老头相视一眼,脸上满是落寞。过了一会儿,长胡子老头开口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孙常胜直截了当地回答:“琵琶玉的下落。”
短胡子突然暴怒起来,咆哮道:“不可能!就算琵琶玉被藏一万年,你们也找不到!我绝不会交给你们的!!!”
孙常胜无奈地耸了耸肩,仿佛表达了一种“随你怎样”的态度。下一刻,短胡子老头突然轰然倒地,开始剧烈抽搐,疯狂地撕扯自己的衣服。
他似乎在与衣服中蠕动的某种东西搏斗,很快他的衣服被撕烂,露出了古铜色的皮肤。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皮肤下似乎密布着小小的突起,就像大米大小的疹子在不断移动。
他用尖锐的指甲猛烈地挠着自己的皮肤,甚至将皮肤都挠破了,但那些不明物体依旧在皮下窜动,似乎正向更深的地方钻去。
令人惊讶的是,短胡子老头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疼痛的声音,甚至连一声呻吟都没有。我原本以为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正想在心中敬佩他一番,然而下一秒,他扭曲着身体,翻滚着,吐出了一大口乌黑的东西。那东西还在动弹,宛如一块满是虫子的腐肉!
我恍然大悟,意识到那竟是他的舌头。
他的舌头已经脱落,可能还有其他东西在他的喉咙里蠕动,这就是他为何发不出声音的原因。
让一个人痛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这真是最残忍的刑罚。
不久,短胡子老头静止不动了,他不再挣扎,或许已经死去。但是他的身体仍在微微蠕动,那完全是体内的虫子在活动!
整个场景虽然仅持续了短短一分钟,却让我们所有人陷入了沉默。在这一分钟内,没有人再开口说话。阴阳先生表情漠然地注视着地上的短胡子老头,而长胡子老头的脸上透露出呆滞的木然。孙常胜的面容虽被遮挡,但我猜想他脸上应该还挂着那淡淡的微笑。屠夫和谢玉辉两人脸色虽苍白,作为见过大场面的人,他们仍然保持了镇定。而我和小川却是受不了这恐怖场面,呕吐不止……
我实在难以用语言来描述我目睹的这一幕。之前见到黄毛的尸体变成骨架的过程,尽管恐怖,但我还能接受。毕竟黄毛那时已经死去,但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短胡子老头刚才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却变成了这副骇人听闻的模样,我们亲眼目睹了他的痛苦死亡,变成了一堆令人作呕的烂肉。
我们依然沉默不语,短胡子老头的遗体已完全失去了人形,明显瘪陷得多,身体仍在不断地蠕动着。
孙常胜再次开口,询问:“琵琶玉呢?”他的话中仍带着那淡淡的笑意,这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一个能在如此残忍和恐怖的情形下依然谈笑风生的人,真是令人恐惧至极!
更令我惊悚的是,我竟然未曾见到他是如何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