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鬼宅倾塌

遵循齐伯的指引，我终于发现了位于鬼宅后方的古老井口，并沿着它深入地底，最终抵达了这个藏于地下的冰窖。
在这冰窖的最深处，我目睹了那个我早有预感却又不愿承认的景象。
冰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缓步走向那冰棺，凝视着它。
棺中隐约可见一人影。我蹲下身子，仔细观察，那一刻，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无声地滑落。
尽管我心中有所预料，但我多么希望，眼前的并非她。
汪海！
泪水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哭泣涌出。
而随之而来的，是歇斯底里的笑声。
果然，一切如我所料，我在这里发现了汪海的遗体。
事实上，我从未真正遇见过汪海。我所遇到的，只是化身为她的另一个存在，一个或许不能称为人的存在——琵琶玉。
琵琶玉化身为汪海与我一同逃离了鬼宅，而真正的汪海，一直被冰封于这深埋地下的秘境。
我不禁思考，我所遇见的汪海与这里的汪海，她们之间是否有任何联系？真正的汪海，她的真实面貌和性格又是怎样的呢？
我曾在放置琵琶玉的房间救出了“汪海”，齐伯告诉我，再也没有人能够获得琵琶玉。那时，我就有了预感，我所带走的，并非真正的汪海，而是琵琶玉本身。
琵琶玉化身的汪海，此刻是否还在香港？或者她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
不知道在这一生中，我是否还有机会与她再次相遇？
我倚在冰棺上，放声痛哭。此刻，我的心情极为沉重，痛苦悲伤，我需要发泄，以最歇斯底里的方式来释放这股悲痛。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沉浸于悲痛之中时，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猛地震惊，转过头去，却惊讶地发现，站在我面前的竟是冰棺中的人，汪海。
“别哭了......”我身后真实的汪海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柔声安慰：“乖，别哭了......”
我脑海一片混沌，本能地想要拥抱眼前的佳人，却只抱了一阵空气，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再也找不到她的踪影。
我凝视着自己的双手，困惑不解，不知刚才所见是真实的汪海还是只是幻觉。我坐在那里，久久无法回神。
我再次望向冰棺中的汪海，深深叹息，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轻轻推开冰棺的盖子。那副绝美的容颜再次映入我的眼帘，她宁静安详，与曾日夜陪伴我的她无异。
我低头轻吻了她的额头，心中充满迷茫。我爱上的是琵琶玉还是汪海？我唯一明确的是，眼前的这个女孩，只能永远躺在这冰棺之中，再也不能在阳光下欢笑跳跃。这让我痛苦不已。
但就在这时，我惊讶地发现她的手中竟然紧握着一只信封。我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取下了信封。信封上简单地写着三个字——“许言启”，那是爷爷的笔迹。
轻抚着她的脸庞，我再次盖好了冰棺盖子，深深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很快，我回到了先前跳下的井口。感受到一种仿佛脱离了重力束缚的轻盈，我一跃向上，竟直接跳出了井口。
“怎么样？”我从井口跃出近两米的高度，落地时被谢小玉稳稳接住。她低声问道，关切地扶着我。
我只是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谢小玉能理解我的沉默，我们之前已经有过预感，事情会是这样的。
谢小玉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问：“那她怎么办，我们就这样把她留在那里？”
“就这样吧！”我摇了摇头，内心的混乱难以言喻：“保持原状最好。”
谢小玉抿了抿嘴，搂着我，将头靠在我的胸口，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试图给我一些安慰。
我闭上眼睛，沉默不语，沉浸在这短暂的温暖之中。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微风拂面，我这才轻轻推开她。她对我微笑了一下，我回以点头，表示自己已经平静下来。
谢玉辉一直在不远处玩着手机，没打扰我们。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这才站起身来。
“怎么样？”谢玉辉问。
“我拿到了一封信。”我挥了挥手中的信封。
“快看看里面写了什么！”谢小玉急切地说。
我点了点头，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厚重的信纸，上面写满了文字。
许言亲启：
当你阅读这封信时，我想你已经成功处理了鬼宅的事情，只剩下毁掉它了，对吗？
你既然看到了汪海的尸体，我猜你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没错，汪海其实在二十四年前就已经去世了。你在鬼宅中发现的，实际上是那块已经附有灵性的琵琶玉。
你可能已经查出来了，二十四年前，丁远成的一个分支偶然获得了这颗琵琶玉，他们打算将其炼制成赤雪流苏丹，献给丁远成主。但这个过程被我阻止了。
你所听到的说法可能是这样的：汪海是拜火教的成员，而我因欠拜火教一个人情，所以才出手相救。这似乎是你的推测，对吗？
遗憾的是，这并非真相。包括你所调查到的关于丁远成炼制赤雪流苏丹的信息，这些都远离事实的真相。
实际上，真相与此大相径庭。张双羽偶然间发现了一件古代的神秘宝物，名为血太极盘。这件宝物原本一直隐藏在明朝方士江宁子的墓穴中。血太极盘的真正用途是用来封印一个未知的邪魔。封印这个邪魔的关键，正是琵琶玉。琵琶玉所蕴含的至阳至善之力与邪魔的至阴至邪之力相互抵消，以此囚禁它。本应永远埋藏于地下的宝物，却不幸被贪婪的盗墓者挖掘出来。
在张双羽的仓库中，血太极盘被毁坏，邪魔得以逸出，并开始杀人潜逃。
然而，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不到一个月，邪魔就被拜火教分教和丁远成分教联手制伏。但由于缺乏合适的封印容器，他们决定牺牲自己，以邪制邪，构筑邪阵，重新炼制血太极盘。
然而，由于阴差阳错的因素，通灵宝物琵琶玉不愿再忍受无尽的孤独。它吸收了一直保管它的汪海的灵魂，化身为汪海，试图逃离。但不幸被发现。为了重新封印邪魔，我参与了这一行动，亲手制住了琵琶玉，将其囚入大阵中。
我们的计划布置得非常周密，但仍然低估了邪魔的力量。邪魔控制了几乎所有普通教徒的精神，篡改了他们的记忆，试图破坏封印逃脱。
你调查到的关于丁远成分教偶然得到琵琶玉，企图将其炼制成赤雪流苏丹献给教主，以及我因欠拜火教人情而出手救下汪海的说法，其实都是邪魔篡改后的记忆。
邪魔篡改的记忆让许多人对那段历史的真相一无所知。实际上，大多数人的记忆都是被邪魔所曲解的，很少有人还能记得当年真正发生了什么。
尽管封印最终成功，拜火教却几近全灭，丁远成分教完全变成了邪魔的傀儡。无论是牺牲的还是侥幸存活的，他们的记忆都被邪魔所控制，忘记了邪魔的存在。为了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信念，他们攻击试图侵入鬼宅的人。
琵琶玉的力量其实非常强大。我本身并没有能力捕捉它，但我与它达成了一个协议——它必须在大阵中待满二十年，才能削弱邪魔的防御力，并获得以损耗自身力量为代价消灭邪魔的机会。因此，我承诺在二十年后，四十年内，我一定会派人去释放它，还给它自由。而它也同意在被放出来之前，耗费自身力量来消灭邪魔。
一切看似都在顺利进行。我为你制造了第四魂，赋予了你破坏大阵、释放琵琶玉的能力。你成功地完成了这个任务，救出了琵琶玉。
邪魔篡改的记忆导致剩余的丁远成成员极力阻止你闯入鬼宅，阻挠任何拥有第四魂的人进入，以防琵琶玉被释放。如果琵琶玉在四十年内未被释放，它很可能为了自由而选择与邪魔合作，冲破大阵逃走。
这就是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汪海的遗体被我安置在那古老的井中，她失去了一魂一魄。除非琵琶玉能将其归还，否则她只能如同无生命之物般躺在那里。但是，我已经没有和琵琶玉谈判的筹码，能否将那一魂一魄还给汪海，这已不是我可以强求的。
至于你，你可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身世。如果你想进一步调查，那就继续吧。如果不愿意，那么作为一个普通人生活下去，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这全取决于你自己。
刘语堂
1995.7.29
读完这封信后，我们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我们实在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
“许言，你还记得吗……”谢玉辉突然开口。
“记得，阴阳先生曾说，张双羽的仓库里发现了一个婴儿，它杀害了许多人。”我点头表示肯定：“看来，那个婴儿就是邪魔。”
“哎，真是没想到，我们以为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那些纸人，原来是自愿牺牲的英雄，真是意想不到！”谢玉辉感慨地说。
“别感慨了。”我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我们去毁掉鬼宅吧！”
回到鬼宅，我深吸一口气，从腰包里拿出那个记事本。当我颤抖着手拿着记事本时，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
撕掉这本记事本，一切就都结束了。
我和谢玉辉、谢小玉相互对视一眼，然后我撕开了那本记事本。瞬间，记事本化为火球，熊熊燃烧起来。我放开手，火球落在地板上，火焰迅速蔓延。
我们离开了鬼宅，站在院外。回头一望，鬼宅已被熊熊大火吞噬！
经过了不知多长的时间，也许只是一分钟，又或许是一个小时，鬼宅在熊熊的火焰中轰然倒塌，随着它的坍塌，火焰也逐渐熄灭。
“此间事了……”谢玉辉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似乎释放了所有的重负。
“是的！”我点了点头，带着一丝苦笑：“终于，一切都结束了。”
从此，世上再无那幢鬼宅。
从此，我与那鬼宅再无瓜葛。
一场大火，将一切化为灰烬。无论是名誉声望，无论丁远成是邪教亦或是英雄；无论这里曾发生的一切，炼丹还是伏魔，所有的一切，都已与我无关。
让一切随着这场大火燃烧至尽，永埋于时间的长河之中吧！
这场大火，象征着彻底的毁灭，同时也象征着崭新的开始！
完结
我回到了奉市，继续生活在那个只有四十平方米的小房子里。日子还是像我第一次从石县回来时一样潇洒——有人做饭，有人洗衣。
只不过，这个人已经从汪海变成了谢小玉。
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永远过着这样宁静的生活。
楔子九个疑点
三个月前，我亲手毁掉了那座鬼宅。
我原本以为，随着鬼宅的消失，我会忘记石县，忘记那座鬼宅，甚至忘记那一段尘封的记忆。
然而，每个夜晚，鬼宅的影子仍旧在我的梦境中徘徊，汪海的身影更是如影随形。
我和谢小玉已经开始了同居生活。她告诉我，有时候我会在半夜哭泣，呼唤着汪海的名字......
我曾试图重新联系汪海，却始终无法找到她的踪迹。谢小玉陪我到香港寻找，那家曾经我和汪海一同前往的私人医院早已人去楼空，汪海的一切线索仿佛随风而逝。
尽管我明白她并非真正的汪海，我却无法否认，我已深深爱上了她。我所爱之人的真实身份至今仍是个谜，但我渴望找到她。
然而，事实总与愿望背道而驰。自那之后，我再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
我开始想念她......
现在，我和谢小玉已经在一起，我知道我应该放下对汪海的记忆，全心全意地与谢小玉共度余生。然而，汪海的影子却成为了我心中无法愈合的创伤。
谢小玉从未因此责怪我，她始终陪伴我寻找汪海，从不嫉妒。但正因如此，我对谢小玉感到更加内疚。我清楚地知道，我这种一心两用的状态是不公平的，但我却难以割舍对汪海的感情。
我想，她对我也产生了感情。
但她为什么再也没有出现呢？
我曾以为毁掉鬼宅后，我就能回到平静的生活。现在看来，我实在是过于天真。
鬼宅，不过是一切的开始而已。
我不再试图刻意遗忘这段记忆，而是投入了大量时间，去梳理鬼宅事件中的所有疑点。
首先令我困惑的是：阿坤的真实身份。
第二件让我想不通的事：到底是谁在暗中帮助我？
石县的流星火雨，宋宇伦家小区停车场被纸人袭击脱险，丧葬一条街被老头袭击脱险，这三件事是我最想不通的，我甚至怀疑这三件事都和某个还没有露面的组织有关系，而这个组织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让这三次都变得有惊无险。
石县的流星火雨，我们可以理解为是纸人，也就是丁远成自导自演的一出戏，那个神秘的姑娘和百鬼夜行一般的纸人都是在演戏；被纸人袭击脱险也可以理解为是纸人外强中干，只是气势比较吓人；但是，在丧葬一条街被老头袭击而脱险，那又怎么解释？是那个老头发了善心放了我一马？这可真的说不通了！
在丧葬一条街，千钧一发之际，我仿佛听见了一声叹息，之后我便脱离了老头的幻境，而那个老头却被留在了里面。这是谁救了我？
第三件让我想不通的事：爷爷的残缺的日记。
爷爷给我留下的日记绝不是他随手扯下来的两页，肯定是精挑细选而出的，其中一页甚至用墨汁涂抹掉了大部分内容。
他这两页日记，让我了解到了那个神秘的组织，那个凶残到为了杀一个人而屠掉一户人家甚至一村的组织，可是，他让我了解到了这些，有什么目的？想让我替他继续调查那个组织？
而且，他这两页日记，甚至可以说是为了让我记住大量的人名，我也的确记住了大量的人名，像顺子、天哲，这些明显有故事的人，名字我都记下了。
首先，阿坤的真实身份引发了我的疑问。他到底隶属于哪个组织？他在病房里那次的出现让我坚信，他绝非一个平凡人。他似乎有着背后的组织支持，据他所言，该组织有三人。
那次在病房，阿坤提出了与我交换某人的提议。我们并没有接受他的条件，结果他被谢小玉吓得落荒而逃，自那以后就再也没有露面。
他手头究竟有谁？谁成为了他们的掌中之物？
我首先想到的是黄毛。在我们的队伍中，唯一失踪的就是他。尽管我们看到了一具尸体变成了骨骸，但我们并不能确定那就是黄毛。那具骨骸上的铭文让我怀疑，它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的遗骸。黄毛会不会还活着，在阿坤他们的掌控之中？
其次，我想到的是那个拿着我的手机出了车祸的人。关于他的死，我们谁也没有亲眼目睹。只是有人告诉谢玉辉，那人遭遇了车祸。正是因为相信了他死于车祸的消息，我才敢于推测鬼宅实力空虚，从而实现了大逆转。如果不是这样，我现在可能还在逃亡。我在思考，那个人或许根本没有出车祸，而是被某人隐藏了起来。有人通知谢玉辉车祸的消息，可能是为了让我们前往鬼宅，揭露鬼宅实力空虚的真相。
会是这样吗？这个人到底是谁？我一直怀疑，可能有一个组织在暗中帮助我，这种可能性真的存在吗？
第四件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涉及张雷徐明。
爷爷以暗语提醒我，张雷徐明最终会背叛我，暗示我应该除掉他们。然而，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与他们之间并无直接的利益冲突，除非我获得了琵琶玉，并将其用于谢小玉而非帮助他们。
但关键在于，我根本无法获得琵琶玉。爷爷明知道这一点，为何仍要给出这样的警告？这是爷爷的判断失误，还是我与张雷徐明之间的利益冲突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第五件令我迷惑的事情是关于齐伯的出现。
齐伯的出现颇为神秘，他究竟是被谁抓捕并囚禁的？如果事情的真相确如爷爷所述，丁远成本质上是舍己为人的英雄，那么齐伯的立场又是什么？如果他属于正义之士，那他又是怎样落入他人之手的？是邪魔所为吗？为何邪魔选择囚禁而非杀害他？
难道他其实是反派？但他却透露了汪海遗体的位置，也因此让我找到了爷爷的信件，从而揭露了整件事情的真相。一个反派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第六件让我费解的事情是关于“隐形人”。
我确信隐形人不仅仅是周小黑一个。首先，周小黑赤足行走，不会留下任何脚印，无论是跳跃还是用力，都不会在地面上留下痕迹。但在我跳出的那个窗口，却留下了三个四二号的鞋印，这显然是另一个隐形人所为。
周小黑的出现似乎是为了指引我们找到齐伯。我第一次去鬼宅时，他似乎没有出手，只是暗中观察着我，判断我是否有能力救出齐伯。
因此，那个将我推入汪海的房间，又将我从鬼宅的窗户踹出的人，绝不是周小黑。这必然是另一个与我敌对的隐形人。这个人的行动表明，他/她与我站在了对立面。
进一步推测，还有第三个隐形人的存在。这个第三个隐形人在汪海的房间玻璃上留下了“尐”这个字，并通过摇动风铃来提醒我。这种行为，显然既非周小黑所为，也不像是那个敌对势力的隐形人会做的事。
第七件让我困惑的事是：“尐”这个字。
这个字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在汪海的房间，也许更准确地说是琵琶玉所在的房间，被隐形人写在了窗外的玻璃上，并通过摇晃风铃引起了我的注意。第二次则出现在一楼厨房，藏着白骨的灶中，白骨上写着这个字，记录在锅底的灰烬上。然而，这两次的共同点在于，当我再次看向这些地方时，这个字已经消失了。
这个字代表着什么？为何要两次提醒我？
第八件让我费解的事是关于L的身份。
L的身份一直是我深思熟虑的问题。他到底是谁？
他非常了解张雷徐明的事情，甚至包括张雷的性格分析。他能够自由地进出腾讯软件，并篡改腾讯的资料，这表明他不是普通人，他背后可能有一个组织，甚至像是工作室一样的程序团队。
起初，他似乎一直在帮助我，尽管他的帮助带有双重性质，时而利益驱动，时而险恶如刀。
在张双羽的问题上，他竟然建议我保留汪海。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知道汪海的真实身份是琵琶玉，并试图夺取她？这种推测似乎说不通。
此外，如果L属于丁远成，这同样充满疑问。他引导我进入鬼宅并带走琵琶玉，这与丁远成的根本宗旨相悖。
第九件让我困惑的事情涉及真相的探寻。
爷爷留在汪海的冰棺里的信件揭露了二十四年前鬼宅事件的真相。然而，这个所谓的“真相”在我看来，仍有许多值得深思的地方。
首先，根据这个版本的真相，被邪魔控制的丁远成的目标是确保汪海（琵琶玉）在鬼宅中待满四十年，超过了与爷爷约定的期限，以促使琵琶玉选择与邪魔合作，打破封印。但是，既然汪海（琵琶玉）已被我带出鬼宅，丁远成的存在意义岂不是已无？那他们为何还要竭尽全力谋杀我？仅仅为了死亡？
其次，爷爷指出，现在人们对二十四年前鬼宅事件的认知，全都是邪魔篡改记忆的结果，完全是虚假的。这就产生了一个矛盾——为什么张雷徐明会认为琵琶玉能帮助他们重塑人类形态？这个信息是谁告诉他们的？肯定不是爷爷，因为爷爷自己也表示无法与琵琶玉对抗，只是因为某个约定才将琵琶玉置于鬼宅的大阵中。那么，爷爷为何要让张雷徐明去寻找琵琶玉？是为了让他们送命，减少我的敌手？
或者，这又是邪魔给他们篡改的记忆？但这样一来就更加矛盾。如果邪魔让他们认为琵琶玉对他们有用，他们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将琵琶玉取出，这岂不是直接破坏了邪魔让丁远成守护琵琶玉的计划？邪魔会做出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吗？
种种迹象表明，爷爷所述的“真相”也有其值得商榷之处。
这九个疑点，让我越发觉得，鬼宅事件远非简单，结局也不像表面那样干净利落。
也许，我仍然深陷于一场错综复杂的阴谋之中。
也许，我注定无法回归曾经的平静生活。
也许，我真的无法逃脱这个复杂纷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