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交镖

“那东西还在殡仪馆吗？”我沉思片刻后询问。
“是的！”那名男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与阴阳先生对视，寻求他的意见。阴阳先生轻轻点头，示意可以一探究竟。我同意道：“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随时都行！”男子应允。
“你还没告诉我们你的名字。”小川好奇地看向那男子。
“我叫张星。”男子带着一丝微笑回答：“也可以叫李本星，赵悦，或者周原……”
小川愣住了，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这次，我们四人共乘阴阳先生的车出发。为了谨慎起见，我们让张星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我和小川这种战斗力较低的还是尽量远离这种陌生人比较好。
很快，我们到达了殡仪馆。站在外面，我感到了一股比以往来时更浓的阴森气息，这里的氛围异常压抑。
“请进！”张星领我们走进殡仪馆，踏入大门，那种压抑感更加明显。我深吸了几口气，手抚着腰后的枪。虽然不确定枪械能否对抗这种情况，但至少给我带来了一丝底气。
“刘许言，欢迎！”张星引导我们进入一间办公室，里面只有一位女子，正是上次接待我们看李波尸体的那位。今日她身着休闲装，与上次的制服造型迥然不同，显得年轻许多，估计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你好！”我微笑着回应，无论如何，礼貌总是必要的。
“我想，张星已经向你们介绍了我们黄石镖局的身份。”那女子带着微笑说道：“我叫黄雪燕，现任黄石镖局的镖头。”
“既然你们找到了我，想必对我已有所了解，我就免去自我介绍的麻烦了。”我带着一丝调侃的口吻说道。
黄雪燕听后轻声笑了笑，没有多言。
“你们是受人委托，要给我送什么东西？”我坐在她对面，语气认真地问：“可以告诉我是谁托付的，以及托付的是什么东西吗？”
“镖物随时可以交给您，但关于托镖的人，恕我们不能透露。”黄雪燕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轻蔑，似乎在嘲弄我。
我轻轻笑了笑，点头表示理解：“那好吧。”
“那现在就交镖吗？”黄雪燕询问。
“先等等。”我摇头回答：“我还有些问题想问您......”
“好吧，让我猜猜，是关于爱情的遗憾、中国山东蓝翔技校的位置、巴掌击打脸部产生的力量、你心理阴影的面积、从高楼跳下的时间、摔死或残疾的概率、以及可能的幸存奇迹吗？”黄雪燕一脸严肃地说，眼里却闪烁着俏皮的光芒。
我一时语塞......
这是对我刚才玩笑话语的反击吗？
“其实......还有其他问题......”我强作镇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尽力保持笑容：“黄姐真懂得开玩笑，我想问的不是这些......”
“那你到底想问什么？”黄雪燕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好奇地看着我。
“你们是如何与那具尸体，李波的尸体，扯上关系的？”我带着好奇和一丝不安询问：“难道你们有份于李波的死，仅仅是为了吸引我来这殡仪馆吗？”
黄雪燕的笑容顿时消失，她摇了摇头，语气里透着一丝严肃：“当然不是！实际上，因为路程遥远，耗时过长，我们镖运的物品出了点状况。镖物的保存期限一到，就开始出现异变，它能强烈地吸取阴气，若不这样，就会产生不稳定的能量波动。我们担心这会引起外界注意，导致物品被夺走。因此，我们特意选择了一个阴气浓厚的地方——就是这个殡仪馆。然而，就算是这里，阴气也不足以满足那物品的需求，时不时它还是会释放出波动。这些波动吸引了不少高手，我们的队伍因此已损失了好几人。”
“但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会来这里寻找李波的尸体？”我追问，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
黄雪燕从桌上拿起一叠文件，递给我：“李波的遗物中，有大量关于你的资料。”她解释道：“显然，他在调查你，而且调查得非常详尽。”
接过文件，我随手翻看，每一页都让我震惊不已。里面详细记录了我的日常生活：我何时离家，何时晨跑，何时购物，甚至连我穿的衣服、手表、手机的型号，衣物的来源和鞋子的品牌设计理念都被详尽地记录下来。
“李波不是一般人。”黄雪燕目光凝视着我，继续说道：“他是一位非常专业和敬业的私家侦探。我们顺便调查了他一番，发现最近有一笔十五万的大款项汇入了他的账户。我们怀疑，有人雇佣他来调查你。”
我皱着眉头，心中充满了困惑：“这个李波，原来并非普通的推销员，他竟有如此特殊的职业背景。到底是谁雇佣了他来调查我？难道那个企图将黑色雨伞交给我的人，就是雇佣他的人吗？”
黄雪燕沉声说道：“我们已经掌握了你的行踪，但是，我们不是唯一关注你的人。还有其他人也在暗中调查你。”
我稍微一愣，却并未感到太过惊讶。“考虑到我周围环绕着如此众多神秘的组织，他们对我产生兴趣，并不令人意外。”
黄雪燕继续说道：“的确，不仅如此，我们的送镖行动被泄露了。不明白怎么会有人知道那镖是给你的。甚至有人易容成你的模样来领取镖物。尽管我们镖局有易容术的高手，及时发现了这一点，但我们还是损失了几位兄弟。这是在你上次到访之前的事，因此我们对你的身份进行了格外的核实，最终确认了你是本人。”
我恍然大悟：“那上次我们离开之后，跟在我们车后的三个人是你们的人吗？”
黄雪燕苦笑着摇了摇头：“是的，可惜他们也遭遇了不测，尸体至今下落不明，全被杨子张先生给炸得无影无踪......”
阴阳先生挠了挠头，略显尴尬：“没办法，为了避免与警方牵扯，只能毁尸灭迹。不过，你们既然调查了我和许言的密切关系，上次见到我之后，为何还不能确定许言的身份？”
黄雪燕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是第一个找上门来的杨子林。我们冰库下面还保留着另外两个。你想下去一探究竟吗？”
阴阳先生显得语塞，似乎被这消息震惊。
我感到一阵无力，轻声说：“既然如此，我就不多问了。那镖物在哪里？快把它交给我吧。你们的损失，需要我来承担吗？”
“不用。”黄雪燕站起身，语气坚定：“镖物在地下最深处的冰库里，那里阴气最为浓郁。我们黄石镖局不轻易接镖，但一旦接手，必定是高额的报酬，足以覆盖我们的损失。报酬已经由托镖人支付，我们只想尽快完成任务，避免更多无谓的牺牲。”
我点了点头，我们三人随黄雪燕离开办公室，向着地下冷库的楼梯行去。这条楼梯我上次来时已经走过一次，但那次我们只到达了第一层冷库，而这次，黄雪燕直接带领我们下到了第二层。
到达冷库门口时，一个穿着制服的男子迎了上来，问黄雪燕：“头儿，怎么样了？”
黄雪燕挥了挥手：“交镖，收工！”随着她的命令，那男子迅速打开了冰库的门，我们五个人迈步走了进去。
那男子敲了敲墙壁，高声喊道：“兄弟们，镖交完了，回家的时间到了！”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几个装尸体的大抽屉猛地弹开，里面竟然蹦出了一个个活人！
我差点被吓到尿裤子，心想，这太吓人了，活人竟然藏在装尸体的抽屉里！
那男子看到我的反应，忍不住笑了起来：“是不是被吓到了……哈哈！这样更安全啊！”
小川好奇地问道，脸上毫无惧色：“你们在这冰冷的环境中不觉得寒冷吗？”
那男子豪爽地回答：“冷？我们可是从藏区来的，再加上这里的阴气几乎被全部吸收了……”
我抓住机会追问：“藏区？难道这镖物是从藏区送来的吗？”
那男子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急忙闭嘴。黄雪燕瞪了他一眼，接着说：“关于托镖人是不是藏区的，我们无从得知。我们原本住在藏区，他可能从任何地方前往藏区托付镖物，甚至可能是从地中海那边来的！”
我点了点头，心想，与女人争辩永远无果……
黄雪燕冷冷地看了我一眼，对那男子说：“把它拿出来！”那男子蹲下身，开始掀起地面的一块地砖。出乎意料，地板下竟然挖有一个隐藏的洞穴，里面藏着一个盒子。
男子小心翼翼地将盒子取了出来，交给了黄雪燕。黄雪燕转身，郑重其事地双手递给我那盒子。在我接过盒子的那一刻，这镖物就与他们无关了。
我仔细观察了盒子，它大约只有一立方尺，看起来也相当轻巧。我伸出手接过，感受到黄雪燕手中的温度。她收回双手，抱拳致意：“交镖完成。”
“感谢黄石镖局！”看着我手中的盒子，阴阳先生迈前一步，站在我前面，也抱拳回礼。
那几个人显得如释重负，松了一口气。那男子长吁一声，好奇地说：“老兄，你打开看看吧，里面究竟是什么？能吸阴气的东西真是罕见，我们也想一探究竟！”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兴奋地接话：“快点，打开看看吧！”
在他们之中，两个人用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听起来像是藏语的吟唱。
虽然好奇心在驱使我，但谢小玉之前遭遇黑伞的诡计让我对打开这种未知的盒子充满了戒心。
黄雪燕也表现出了好奇：“快开开看，我也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终于，我下定决心，咬紧牙关，缓缓掀起了盒子的盖子。阴阳先生、小川以及黄石镖局的人都聚拢过来，好奇地望向盒内。
我一眼望去，心中充满困惑。盒子里竟然装着一块肥肉状的东西，大约只有名片大小，厚约一厘米，显得白皙而油腻。
“这是什么……”我迷惑地问道，但话音未落，那块“肥肉”居然微微蠕动了一下。我们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倒吸了一口冷气。阴阳先生突然发出一声惊呼，他的右脚猛地跺在地上，爆发出一声震天的“哼——哈！”
他的突然举动让我们措手不及。感觉大地都为之一震，我们每个人的身体也随之震荡。阴阳先生迅速抓住了我的身体，在除了我和他之外的所有人都被震退几步的同时，他右手如电，猛地捏起那块肥肉，左手却猛地卡住了我的下巴，强行掰开我的嘴，将那诡异的肥肉扔了进去！
那一刻，我感觉仿佛成了无数饿狼注视的猎物，背后凉飕飕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我用余光看到，包括黄雪燕在内的黄石镖局的所有镖师都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