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陌生的地方

当我醒来时，头疼欲裂。
我裸体躺在一个木质浴桶中，发现自己浸泡在一种粘稠的液体里，它的颜色像蜂蜜一样，呈现出淡黄色。我仔细观察自己的身体，有种微妙的不同，却无法具体指出。试图站起来时，我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只能依靠着木桶的边缘。
环视四周，我发现自己似乎处于一间类似中药诊所的房间，墙上挂满了中药柜，抽屉密密麻麻。旁边地上，有一副血淋淋的骨架，看起来像是羊的。
忽然，门被推开。“你醒了？”我听到了声音，急忙回头，还没转过身就听到了说话人的声音，瞬间愣住。
回头一看，果然是他！孙天圣！
“孙天圣？”我眉头紧皱，看向他。他手里拿着一个人头大小的坛子，向我走来。
“没想到会见到我吧！”孙天圣笑着，打开坛子，将里面的液体倒入我的浴桶中。
我闻到了一股酒香，不刺鼻，而是带着茶香的醇厚气息。“酒？”
“放心，这些对你有用。”孙天圣淡淡地说，将坛中酒水全部倒入浴桶。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疑惑地问。“别告诉我你是隐居的老中医！”
“恭喜你，猜得差不多......”孙天圣笑了笑，伸出手来。“把手给我！”
我急忙往后退了一点，一把抽回他的手。“我对男人没兴趣！”
“没兴趣你大爷，手给我，让我给你把把脉！”孙天圣咒骂一声，再次伸出手来。
我不情愿地递过手去，只见他确实在把脉，而且看起来颇为熟练。
“喜脉，恭喜你。”孙天圣斜眼看着我，淡淡地说。
我愣了一下，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把他推入浴桶里......
“好了，我知道你肯定有一堆问题要问。”孙天圣松开我的手腕，走向一边的小桌子，点燃了一枝香，插在香炉里。“这枝香烧完，你就可以出来了。出门左边第一个是卫生间，你可以去那里淋个浴，衣服已经放在那里了......”
我张口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继续泡着，我去准备点吃的。”孙天圣拍了拍我的头，然后径直走出去，关上了门。由于门在我的背后，我转头看着他离去，脖子有些酸痛，于是只能转回身来。
我轻嗅着浴桶里的浴液，现在它散发出淡淡的酒香，夹杂着茶香和一丝丝姜的味道。
我四处环视，除了普通的诊所装饰外，没什么特别。我盯着那燃烧的香，却怎么也看不清它燃烧的速度......
“我操，你就这样把我扔这了？你拿个平板给我看电影也行啊，哪怕是份报纸也好，洗衣机说明书也成啊......”我无力地吐槽着，“哪怕是本《本草纲目》，也好过无聊等待啊......”
“哎，你在那吐槽什么？”孙天圣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我给你下载了部电影，老片，林正英的，要不要看？”
“当然要！”我几乎激动得泪水都快流出来了，这才是真正的人性关怀啊......
“但你不是说想要《本草纲目》吗？我这儿正好有一本精订版，我还是给你拿过来吧......”孙天圣站在我面前，一边说着一边冷笑。
“别……”我心中仿佛有一群狂奔的羊驼，它们都在发情期间奔跑......
“看吧，这里电影不少呢！”孙天圣走到我的面前，我发现木桶上竟然有一个折叠的小支架，专门用来放置平板。
“天哪，居然还有专门放平板的设备，你也太讲究了！”我情不自禁地吐槽道。
“那是当然，我泡澡时总这么做，多舒服......”孙天圣放好平板后，转身离开：“别老盯着那香，多泡会儿也没坏处。”
“好吧......”我点点头，随着孙天圣关门离开，我立刻收起之前的轻浮态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之前以轻佻的态度对待孙天圣，完全是一种缓兵之策。此时我全身无力，连站立都困难，对于孙天圣的身份和立场一无所知，更不明白他的真实意图。万一对他太过强硬，我只能任其摆布，只好先用缓兵之策，等待力气的恢复。
我假装调整头部，寻找一个舒适的角度，实则偷偷环视了四周。加上我刚醒来时的观察，我已经对这个房间有了完整的印象。这间房子宛如一个私人药房，专门存放中药，就像书房专门放书一样。四周的墙上都是中药抽屉，下方大约两米高是抽屉，上方是柜子，看起来好像是特意嵌入墙内的。我几乎看不到一点墙面，连门所在的那面墙也不例外，只有门本身的空间没有中药柜。
我特别留心寻找，却没有发现任何摄像头的痕迹。然而，是否有微小的针孔摄像头隐藏在某个抽屉里，这是我所无法确定的。
我不由得暗自叹了口气，意识到只能静观其变。于是，我开始专注地观看电影。
林正英的电影，这些老片是我最钟爱的。自从林正英去世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如此精彩的僵尸题材电影，也没有人能像他那样演绎这一角色。
这时，我突发奇想：林正英会不会和阴阳先生一样，是一位真正的道士？他是不是通过《僵尸道长》系列电影，向大众宣传如何防范僵尸？如果真遇到僵尸，我首先会想到电影中的情节，比如使用糯米和红线来对抗僵尸。或许，这正是林正英想要传达给我们这些无神论者的信息——即使不信鬼神，看过《僵尸道长》后也会潜意识里知道如何应对僵尸。
或许，我想得太多了......
电影结束后，我这才想起来查看那根香。那根香已经烧到尽头，不知何时已经熄灭。我扶着浴桶边缘站起来，此时感觉到身体力气有所恢复，至少能站立了。
我小心翼翼地跨出浴桶，差点摔倒，一不小心跪在地上。抬头一看，我差点撞到那具血淋淋的骨架上。如此近的距离，我甚至能闻到血腥味！
我简单检查了一下那具骨架，发现没有头部，只剩下脊椎、肋骨和四肢。从大小来看，应该是一只羊的骨架。从新鲜程度来看……血液仍然是液态的……
“为何会在这里宰杀一只羊呢？”我边自语边艰难地站起来，感到腿部毫无力量，行走时身体摇晃不定。
我推开门，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处于地下室。眼前是一条并不宽敞的走廊，仅能容纳两人并排行走。走廊的地面铺着深色的石头，墙壁则是水泥制成。天花板上装有微小的灯具，共八个，成四排两两相对。我所在的这间房间位于走廊尽头，对面是通往上层的旋转楼梯。除了这间房外，还有三扇门，两扇在左侧，一扇在右侧。按照孙天圣所说，左边第一间是卫生间，那么剩余的两扇门应该分别是两个大小不一的房间。
我扶着墙壁，打开了左侧的第一扇门，果然是卫生间。这里与走廊的石头地面和水泥墙不同，墙壁贴着洁白的瓷砖，装修风格与普通家庭卫浴无异。
卫生间空间宽敞，只装有一套洗手盆，显然是私人使用的。洗手台上放着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是黑色的运动服，看来是孙天圣的。他的运动服一向都是黑色的。旁边还有一个袋子，里面放着全新的内裤和袜子，还有一双新运动鞋，装在鞋盒内。我拿起来查看，是四四码的。我记得孙天圣的鞋码是四一或四二，曾与他比对过。
走进淋浴间，我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还设有一个塑料躺椅。花洒是全方位的，这让我不禁感叹，孙天圣这家伙对生活的享受真是讲究至极......
我迅速完成了洗浴，洗澡的过程中我细心地体会着身体的变化，这才发现了与以前的不同。首先，我注意到了我的体温。以往，我总是容易出汗，手掌经常油腻，但始终保持着温暖。然而现在，我的手感觉冰冷，就像我一个朋友的手一样。我记得以前握住她的手时，我们的手温差异非常明显。文艺青年们常说这样的人上辈子是折翼的天使……但现在，我好像也成了那样冷手的人……
其次，是我的肌肉。过去我有明显的腹肌，六块，虽不是健美型的身材，但也一眼就能看出来。但现在，我的腹部已经变平，腹肌不再明显。这让我想到了“炼第九块腹肌结果九九归一”的说法。尽管我感觉腹部的肌肉比以前更结实，但已不如以前那么赏心悦目。我的胳膊和大腿也是如此，肌肉不再那么显眼，甚至显得更细了，但我认为肌肉含量并未减少。
这些变化我已经察觉，但当我肚子开始咕咕叫时，我突然意识到，也许我想得太多了。肌肉不再明显，可能只是因为……饿了……
我匆匆忙忙地洗漱完毕，穿上孙天圣准备的衣服，走出了卫生间。我在考虑，是先探索另外两个房间，还是直接沿楼梯上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