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着记事本上我祖辈字迹的褪色,我不禁感到一阵寒意。谢玉辉眉头紧锁,沉声道:“这本记事本正遭受剧烈氧化,一旦撕去其塑膜,恐怕整个字迹不出一夜便会消失无踪!”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不解与忧虑。
“这本记事本原先是我所书写……”我苦思冥想,终于开口,“随后,我的祖父沿着我的笔迹又重写了一遍。但他使用的是一种会消失的墨水,当他的字迹褪去,我的笔迹便显现出来。”
谢玉辉点头表示理解:“确实如此。但我始终在思考两个问题。首先,你祖父为何要在你的笔记上重新描绘文字,而不是另起炉灶?毕竟,描摹与原创所需的时间和努力是天壤之别。”
我皱着眉头,对此百思不得其解:“确实,为何要这样做呢?”
谢玉辉继续追问:“其次,这本记事本在鬼宅中存放了二十四年却未见氧化,为何一旦落入我的手中,便开始迅速褪色呢?”
“这倒容易解释。”我深思熟虑后回答:“或许记事本上附有某种秘法,与鬼宅共存亡。一旦鬼宅遭破坏,秘法便消失,记事本便开始氧化。或者,它原本存放于某种法术保护的空间。张雷徐明等人也曾说,除我之外无人能见到此记事本。因此,原本保护它的法阵可能也防止了其氧化。”
谢玉辉点头表示同意:“这样的解释颇有道理。我担心氧化过于严重,便将其送去塑封。现在交给你,你要不要尝试撕开塑膜,看看完全褪色后会有何种变化?”
“确实!”我答应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挑开塑封。由于动作稍显笨拙,杨灵主动接过了记事本,她的手法比我灵巧得多,毕竟女性在这类细致活上往往更为娴熟。
随后,我与谢玉辉的对话并未涉及任何重要议题,更多是闲聊和吹牛,这似乎是饮酒时的惯常习俗。杨灵在一旁小心地将记事本的塑封彻底拆除,并递还给我。
我们持续饮酒直至夜晚十一时。杨灵鲜少饮酒,因此她开车带着谢玉辉离去。我拒绝了她将我先送回家的提议,转而选择了叫代驾。
抵达驿县孙天圣的别墅时,发现孙天圣正舒适地坐在沙发上看电影。
“你回来了。”孙天圣未抬头,淡淡地说:“来,这里有酸梅汤,帮你解解酒。”
“在等我?”我笑着调侃,尽管喝了不少,但并未醉态:“我知道你挺喜欢我的,可惜我们性别不同啊!”
孙天圣放下手中的电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应:“滚蛋!怎么样,你在谢玉辉那里发现了什么异常吗?”
“真的有!”我点头肯定,随手将车钥匙扔在茶几上,倒了一杯酸梅汤喝:“的确有些不寻常。”
“到底是什么不对劲?”孙天圣紧皱着眉头,严肃地追问。
“就在我提到需要强大的实力才能唤醒谢小玉时。”我回想着说:“我说过,你们的修炼方法适合从小开始练习,我这个半路出家的人用不上。就在那时,他问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说完这句话后,他发出了一个‘B(波)’的音,似乎要说‘比如……’什么的,但他及时止住了话。”
“嗯?”孙天圣的眉头紧皱,沉浸在深思之中。
“我开始怀疑,”我慢慢说道,“他可能知道有人和我一样是半路出家的修炼者,或者他了解到某些特殊的方法。想象一下,如果他知道每天吃三条鲤鱼就能变成高手,那他刚才可能想说的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比如每天吃三条鲤鱼……’这种可能性。”
“嗯,每天吃三条鲤鱼这主意不错,说不定这就是真的。毕竟你记忆中有苏许言的影子,这种奇特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孙天圣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却夹杂着戏谑:“好了,从今天开始,你就别吃饭了,只吃三条鲤鱼!”他那不动声色的逗弄,总是让我哭笑不得。
“滚蛋!”我努力克制住将手中的杯子扔过去的冲动,忍不住吐槽。
“你的推理没有错,但你的表达方式稍有问题!”孙天圣沉吟片刻后说道:“他可能不是知道速成高手的方法,而是他身边真的有个速成高手,这个人可能做过一些奇葩的事!”
“那是什么意思?”我皱眉询问。孙天圣总是能在严肃认真和滑稽扯淡之间轻松切换,让我感到既困惑又好笑。
“例如……”孙天圣思索着继续说:“比如说,他的三舅最近突然成了高手,而且从一年前开始,他三舅每天都吃十斤龟岑膏。所以他可能想表达的是‘没有其他的方法了吗,比如像我三舅那样,每天吃十斤龟岑膏试试……’这种意思。否则,他不会在那句话中使用‘比如’这个词,除非……”
“除非他知道的不止一个例子!”我和孙天圣对视一瞬,我们的眼神中都充满了震惊和意外的共鸣!
难道谢玉辉真的藏有某些人所不知的秘密吗?
“你不是提到有两个不对劲的地方吗?那第二点是什么?”孙天圣一边皱着眉头,一边给自己倒了一杯酸梅汤,抿了一口后好奇地问。
“第二点,我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一旦我拥有足够的实力将如何唤醒谢小玉。”我皱着眉头反问:“如果我告诉你,只有获得足够力量我才能唤醒谢小玉,你首先会想到什么方法?唤醒的过程会是怎样的?”
“嗯?”孙天圣歪了歪头,我立刻察觉到他又开始胡扯了:“嗯,当然是通过灌注力量来唤醒吧?”
“但那是你已经知道的情况。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并不知道我需要给谢小玉灌注力量的话?”我有些无奈地解释。
“可我就是知道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孙天圣挑了挑眉,淡然回应。
“算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共同语言!”我摇了摇头,感到有些无奈:“比如说,隔壁李大爷刚去世,躺在灵堂里。突然一个白眉老道骑着仙鹤降临,他说‘贫道游山玩水途经此地,大发善心想要救活这位老人,你们让开,看我如何救活他’。那么,你认为他会怎么救活这位老人?”
“当然是从身上搓出来伸腿瞪眼丸......”孙天圣小声吐槽,但随即抬起头说:“是用丹药救活这位老人!这才是正常人的第一反应!”
“没错!”我点了点头:“虽然我和谢小玉的情况并非如此,但我仅仅是表达了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唤醒她。我认为正常的思维应该是类似于‘我需要获得足够的实力才能杀死巨龙,取出巨龙的心脏来救活公主’这样的。怎么就直接联想到我要像传授功力一样给谢小玉传授功力了呢?我说我力量足够,怎么就听起来像是我要挑战什么,杀死什么才能救谢小玉呢?”
“虽然有点难以理解,不过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孙天圣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也就是说,他可能知道你唤醒谢小玉的方法,而且很可能他本人也与这件事情有所牵连,甚至可能他背后隐藏着这个事件的秘密?”
“没错!”我肯定地点头:“如果他无意中透露出我要像传功或者是给谢小玉‘充电’一样救她,那还说得过去。但事实上,他是在反驳他的妻子,也是我的老朋友,杨灵。”
孙天圣挑了挑眉,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比如说,我知道你的保险柜密码是000000……”我试图用一个例子来说明。
“卧槽,你怎么知道是000000?你破解了吗?”孙天圣的反应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刻跳了起来,打断了我的话。
“呃……”我一时语塞,不由自主地举起手中的被子想要砸过去,孙天圣却坐了回去,露出嘲弄的笑容。他这种天性的逗比行为,总是让人哭笑不得。
“你继续说……”孙天圣笑着催促道:“不过,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猜到我的保险柜密码是000000的?”
“我特么只是举个例子!”我有些无奈地放下了杯子,解释道:“比如说,我知道你的保险柜密码是000000,如果我和隔壁的赵小姐喝茶时说:‘孙天圣的保险柜密码肯定是000000,因为他记性不好,复杂的密码他记不住。’这样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可怀疑的,因为我可能只是在猜测,对吧!”
“对是对!”孙天圣的眼神中闪烁着光芒:“你知道我的保险柜密码也就算了,你居然还想泡隔壁的赵小姐?我怎么没看见隔壁住着一位姓赵的小姐?”
“这个杯子看起来挺贵的,不知道如果扔在人脸上,和便宜杯子有什么区别……”我边把玩着手中的杯子,边自言自语。
“呃……”孙天圣的表情立刻变得诚恳:“别别别,不要试了,行了,不闹了,你继续说吧!”
“不闹了啊?”我带着一丝奸笑放下了杯子:“真的不闹了?”
“真的不闹了!”孙天圣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那杯子挺贵的!”
“不管多贵,我也不打算赔……”我心想,如果此时有一面镜子在我面前,我肯定会被自己那奸猾的表情吓到。
“真的不闹了,继续说吧!”孙天圣催促道。
“如果我是这样对赵小姐说的话,那就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对吧。但谢玉辉刚才的表达并不是这样的!”我继续说道。
孙天圣好奇地问:“那他是怎么说的?”
“他是在反驳他妻子杨灵!”我皱着眉解释:“我说我需要变得更强,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唤醒谢小玉。杨灵问我,像钢铁侠一样穿上战衣算不算。这时候,谢玉辉反驳了杨灵,他说我需要像张无忌一样传输功力来唤醒谢小玉,钢铁侠的战衣哪里有功力?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就像我对赵小姐说,你记性不好,密码可能是000000,这没问题。但如果赵小姐说你记性不好,密码可能是000000,而我反驳她,说‘孙天圣记性很好,密码是789512这么复杂的数字!’你觉得旁边的人听了会不会觉得有蹊跷?会不会认为我真的知道你的保险柜密码?”
“肯定会!”孙天圣皱着眉头回答:“谢玉辉既然能用反驳的语气说出这件事,就好像他对这件事情了如指掌一样!的确很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