辫子鬼在房梁上度过了整个夜晚,直至第二天清晨的曙光初现。回到二楼的那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根据季节和天色判断,此刻应该是五点左右,一楼的缝纫工尚未开始工作。
两名肩上饰有黑色条纹的白大褂人员走过去打开了那只箱子。如我所料,箱子内装着尸体,但数量之多却远超我的预想,竟有六具尸体堆积在其中!
我通过辫子鬼的视角看着他们熟练地用手术刀对尸体进行肢解。我的胃感到不适,我努力运用精神力来控制我所能看到的景象,试图在眼前的图像上加上马赛克。几秒钟后,我成功地使画面变得模糊。尽管依旧能看到刺目的红色,但马赛克的遮挡让我感觉好受了许多。
那些白大褂的人熟练地将尸体肢解,然后再仔细地切割每一块尸块。辫子鬼忽然转向楼梯,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迅速跳下房梁,跑到一扇敞开的窗户前。
几秒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那个每次都盯着辫子鬼的胖子。辫子鬼或许是担心这个人的实力,选择了跳窗逃离。
这一幕让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之前根据缝纫机数量推断这里应该有一百多名工人,却看不到相应的食堂等设施。原来,并非所有缝纫机都用于制作雨伞,有一半是雨伞厂易主后新购入的,专门用于缝制猴子皮!
辫子鬼匆忙离开后,我们又观看了一段漫长的无趣闲逛记忆。
辫子鬼的好奇心似乎被这个工厂所吸引,他开始有意识地在工厂附近徘徊。我们跟随着他的视角,观察工人的上下班时间,尤其是那些穿着白大褂的人,但令我困惑的是,这些白大褂从未摘下过他们的口罩,辫子鬼未曾看到他们的面容。
时间难以确定,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二十多天。昼夜交替了约三十次后,辫子鬼在一次漫无目的的闲逛中,突然注意到工厂中怨气冲天,这让他震惊不已。他立刻进入工厂进行探查,但考虑到可能遇到那个胖子的风险,他小心翼翼地前行,而非直接闯入。
通过他的视角,我目睹了一幕骇人听闻的场景......
原本应该在一楼缝制猴子皮的那三十余名工人此刻全部在二楼。尽管二楼的碎肉案板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但地上却堆满了尸体。
那些缝纫工人的尸体就躺在二楼的地板上。
此时,仅剩下三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性缝纫工人,他们被两个魁梧的男子控制着,惊恐地凝视着眼前的景象。
“唉,你们这些人啊,赔偿金都发给你们了,为什么还想逃跑?”一个穿着西装的瘦长个子轻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三名工人,嘲讽地说道。“李总,我们,我们真的不想死啊!”其中一名工人几乎是哭喊着回答。
“李总,求求你,让我走吧!我的孩子还在初中,他们怎么办……”一声声绝望的哭求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但瘦长的身影仿佛无动于衷。
“我会还您钱的,李总!三十万,我可以再借二十万,共五十万!只求您放我一条生路!”声音中夹杂着恐慌和哀求。
“李总!请您听我说,我也愿意偿还五十万,只求您的宽恕!”另一道声音响起,满是绝望。
“李总!!李总!!我真的不想死……请您……求您了……”声音渐渐低沉,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乞求。
三个人的哭泣声如同无助的幽灵,在昏暗的房间中徘徊。然而,眼前的瘦子仿佛一个冷酷的判官,对他们的哀求视若无睹。
瘦子轻轻叹了口气,嘲讽带着一丝冷漠:“唉,不是有约定吗?我给了你们三十万,你们同意参与我的实验。这实验死亡的可能性很高,但无论如何,三十万都会给到你们家人。”
“李总!求您了,放过我吧!”
“李总!我愿意偿还更多,五十万,甚至一百万!求您了……”
房间里回荡着绝望的呼声。
瘦子轻叹一声,语气中透露出一丝轻蔑:“现在才知道后悔?你们为何当初要贪图那三十万?我们工厂有人没有签约就选择离开,为何你们不学习他们?现在想到家庭,早前又是何心态?”
“李总,我的家庭真的很困难……我要是死了,我的家人该怎么办?”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奈。
“李总,您的合同不是说还有生还的可能吗?现在看来这简直是送死……我会把钱还给您,求您放过我!”哀求声在昏暗、冰冷的空间里回荡。
“咦,你这是怎么理解的?”那个瘦子边抽着烟边冷冷地说道,“我刚才的话难道你没听清?我说过,只要在你脖子上划三刀,只要你还活着,就放你离开。这难道不是生存的一线希望吗?不就意味着可能会死吗?”
“李总啊……”恐惧的声音中断了。
“真是罗嗦,老五!”瘦子冷哼一声,随手一挥。这时,一个肩膀上有黑色条纹的白大褂走了过来,手中紧握着一把手术刀,慢慢地向那个男人的脖子靠近!
“李总!李总啊,别……啊!你这个恶魔!魔鬼!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的全家……你妈……”那个男人在绝望中大骂,但很快声音戛然而止。喉咙上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刀痕,鲜血猛烈地喷涌而出……
“李总……请饶了我……”见到这个男人也惨遭毒手,剩下的两人彻底崩溃了,目光呆滞,连话都说不出来。那个胸前已经溅满鲜血的白大褂走了过来,对他们挥刀而下,一刀了结了两人的生命。
辫子鬼能够看见实质化的怨气。此刻,整个二楼已经被浓重的怨气充斥,空气几乎变得不透明,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恐惧。
“好了,开始工作吧!”瘦子将烟头一弹,向楼梯走去,说道:“别磨蹭了,快点!”
此时,两个壮汉从楼下抬上来了一个巨大的箱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张已经缝制好的猴子皮。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过来,拿出一件皮衣放在案板上,用竹尺量了量,然后报出了三个数字:“七十一,十九,三!”
听到那三个冰冷的数字,白大褂们迅速行动起来。他们从一排排摆放着的大塑料箱子中取出大量的肉块,粗针粗线地缝合着,仿佛是在制作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拼图。同时,另一部分白大褂专注地用手术刀对那些尸体进行肢解,冷酷地将头颅和脖颈以下的一小块肉割下来,剩下的尸体残骸被毫不在意地踢到一边。其中一名白大褂捧着头颅,他的眼神中竟透露出某种扭曲的欣赏,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由于我用意念在自己视线上加了马赛克,那头颅在我眼中变得像艺术的石膏像一般,不禁令我感到更加恶心。
这名白大褂将头颅小心地放在了猴子皮衣旁,随后几位白大褂提着几块已缝合的碎肉块,从四面八方汇聚过来,开始缝合一个完整的尸体,这尸体完全由拳头大小的碎肉拼接而成。
很快,一具由碎肉拼接而成的尸体成型了。一位白大褂提起猴子皮,其他三人合力将尸体塞入其中。经过一番努力,一个骇人听闻的猴子标本呈现在眼前。
随后,一位壮汉小心翼翼地抱起这具猴子标本,缓缓走下楼梯。辫子鬼紧随其后,只见许多玻璃盒子被搬运进屋内,摆放在一楼。那壮汉将猴子标本放入一只玻璃盒子中,然后匆匆返回楼上。
这时,一个胖子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直视着辫子鬼的方向。如果我的判断不错,这个胖子确实能够看见辫子鬼。辫子鬼感受到了威胁,迅速转身逃窜,跳出窗外。而胖子并未追逐,而是走向那个玻璃盒子。他左手拿着一张黄色的裱纸,右手握着朱砂笔,看起来似乎准备绘制符咒。然而,在我能见到他具体行动之前,辫子鬼已经消失在窗外。
通过前面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和对话,我很快理清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这些猴子皮的制作显然已经完成。或许是因为缺乏材料,或许是他们已经达到了所需的数量。虽然之前那个青山成员提到过,建国后最大的盗墓活动需要无数的“猿人”,但我觉得他们不会仅仅依靠这一家工厂。也许全国有数百甚至数千家这样的工厂,暗中为他们制作这些恐怖的猿人。
既然猴子皮已经制作完毕,那接下来就是组装的环节。根据我之前所见,那些白大褂组装猴子标本的情景,我可以判断出,制作一个猴子标本需要三样东西:猴子皮衣、碎肉块和刚死人的头颅。猴子皮完成之后,那些缝纫工人自然就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那个瘦子给了他们两个选择:要么辞职离开,要么签约成为实验体。可能那些工人本以为只是做一些药物实验,于是为了三十万而赌上了一搏。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所谓的“实验”竟是瘦子冷酷无情的谋杀。结果,签约拿钱的人无一幸免,最终都成了恐怖的标本,其中,甚至还有我的老同学,徐海杰。
想到那三个人从开始的乞求到最后的绝望,我不禁深深叹息。
人的贪婪,往往是导致自身灾难的最大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