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毒医

在我转头的那一刹那，我目睹了一个几乎令我的灵魂出窍的景象！
水中，竟漂浮着无数的骨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我的身后会有这么多散落的骨头？不同于刚才那副骨架，这些骨头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仿佛被无形的绳索粘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完整的人形。这些骨头散乱地悬浮在水中。
到底怎么了？
我脑海中迅速浮现了两种可能的解释：
一种可能是，刚才那副骨架撞击我的身体，里面可能藏着某种灵体，或许是那副骨架主人的灵魂碎片。它撞击我时被粉碎，导致骨头因为冲击力从我两侧飞过，到达我的身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另一种可能是，那副骨架直接撞入了我的身体，我的原有骨架从背后被冲了出去，发生了一次替换！
从理性角度分析，第一种假设似乎更有可能。但是，为什么我胸口的伤口处，原本折断不见的肋骨已经恢复了呢？
难道说，刚才真的发生了一次骨架的替换？那具撞向我的骨架，真的将我体内原有的骨架替换掉了？
不知是因为刚才那次强烈撞击的冲击力造成了我内脏的严重损伤，还是因为我的身体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此时我感觉到我的内脏仿佛都有了自己的生命，它们从内到外向外冲击，就好像它们都在试图逃离我的身体一样！
之后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我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已经不再处于那冰冷漆黑的潭水中，而是躺在一个温暖的床上，被柔软的被子轻轻覆盖着。
面对陌生的环境，我的第一反应是环顾四周。等我意识到自己的状况时，我发现自己已经坐了起来，而且完全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就好像之前的疼痛和无助都只是一场梦，我仿佛从未经历过那些磨难。
如果不是看到汪海跪坐在我的床边，伏在床沿睡着，我几乎会以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也许是因为我的动作稍微有些大，汪海轻声嘤咛一声便醒了过来。她抬起头，有些疑惑地望向我。几秒钟的对视后，她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几乎是瞬间从地上跃起，扑进了我的怀中，泪流满面。
“小祯……”看着她那委屈的泪水，我心中也感到一阵酸楚，几乎是带着哽咽的声音喊出了这两个字。随后，我紧紧地拥抱着她，也忍不住泪水流淌。
那一天，我们紧紧相拥，泣不成声。虽然我还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我又活了过来。我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感受到生命的美好，我是多么地眷恋这个生命。
只有经历过死亡的边缘，人才能真正珍惜生命。
只有经历过失去，才能深刻理解珍惜的意义。
“小祯……”一场痛哭之后，我感觉整个人都释放了重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轻轻揉了揉还藏在我胸前小声啜泣的汪海的头发，然后笑着抬起她的头，深情地吻了上去。
她是我必须珍惜的人，我的爱人，我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好了，乖，别哭了，都哭成小兔子了......”我笑着擦干她脸颊上的泪痕，轻声地安慰着她。那一刻，我觉得自己笑得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加真诚和快乐。
“你还说我呢，你刚才哭得比我还要委屈！”汪海撅着嘴，似是责怪又带着笑意地瞪了我一眼，随即她的脸上又洋溢出开心的笑容，重新蜷缩进我的怀抱。
“你们是怎么把我从那里救上来的？之后发生了什么？”我一边轻轻地逗弄着她，一边好奇地询问。
“我和神医本来守在水面上，因为水太深，根本看不见下面的情况......别......”汪海一边躲避着我的手，一边回答道：“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出现了一个鬼，嗯......”
“鬼？”我好奇地追问：“什么鬼？”
“把你的手收回去......”汪海的脸微微泛红：“以后，好不好？”
“呃......”我有些失望地收回了手，重新规矩地将手搂在她的背后。
“乖，别闹了，以后会给你的......”汪海笑着轻轻亲了我一下说道：“我是奇物修炼的灵体，现在你的实力还不足以要了我，否则只会让你受伤的，嗯，听话，好不好？”
“嗯......”尽管有些失望，我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继续说吧......”汪海眼中充满爱意，笑着摸了摸我的脸，继续说道：“如果用正常的说法，笼统地说那是一个鬼，其实应该是一份执念，一个人的执念。你应该听说过类似的事情，比如某个打更老头死后还每晚出现敲梆子一类的吧？”
“嗯！”我点了点头，表示我听明白了。
“那正是一份执念，是那人临终前留下的气息，他将你抱到了水面上！”汪海回忆着，声音中带有一丝神秘。
“执念……鬼将我抱上来的？抱到水面上？”我感到难以置信。
“嗯！”汪海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种轻松的笃定：“那个把你救上来的鬼，其实是......”她故意卖了个关子，调皮地看着我：“你猜猜看？”
“神医的师兄，寒潭的主人！”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汪海惊讶地掩着嘴，不敢相信地看着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我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答道。
“好吧……”汪海撅嘴哼了一声：“他把你救上来后，交给了神医。他说……”
“他说了什么？”见汪海迟疑，我急忙催促。
“他说，你是他对神医的最后一次考验！”汪海咬着牙说道。
“最后的考验……”我皱着眉沉思，但很快我感到震惊：“难道说，他给我下了毒？不会吧？”
“怎么不会......”汪海苦笑着回答：“神医的师兄，玉守阳，江湖人称‘笑面毒医’，性格古怪，时而仗义疏财，时而冷酷无情，是一个极具争议的人物。他预言，在某个时刻，神医会带一个被挖了心脏的人到他的冰窖中取走冰晶石髓，制造凝雪寒心。因此，他在临终之前留下了自己的遗体在潭底，等待着那个被移植了冰晶石髓的人——也就是你。”
“他在等我？”我有些困惑地问道：“等我做什么？就为了给我下毒，考验神医？”
“嗯哼？”汪海苦笑着看着我。
“卧槽，这家伙也太狠了吧！”我感到有些无力地吐槽：“人已经死了，还要诈尸来这么一出？”
“嘻嘻……”汪海调皮地笑着吐了吐舌头：“他说，他救了你，已经帮你把冰晶石髓炼化成了凝雪寒心。但是……”
“但是？”我有些迷惑地追问：“但是什么？”
“但是，他在你的五脏六腑中下了毒，那是毒医玉守阳发明的最后一种毒，名为奈何渡。”汪海苦笑着解释：“意思很明显，你的五脏六腑现在都中毒了，以后每个月的月圆之夜，毒发一次。他说你应该知道毒发是什么感觉……”
“卧槽，每个月一次，比大姨妈还要麻烦！”我无力地吐槽道。
“嘻嘻……”汪海掩着嘴轻声笑着。
“然后呢……”我无奈地追问。我当然记得那种感觉，五脏六腑似乎都想要从我的身体里突破而出……
“然后，他说这种毒不会致你于死地，只会持续折磨你，直到神医找到解决的方法。”汪海苦涩地说道：“这也算是个好消息，不是吗？”
“好吧……”我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不会致命，但每月一次的折磨感觉并不比死亡轻松多少……
“嘻嘻，其实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你想听吗？”汪海俏皮地做了个鬼脸问道。
“说吧……”我有些无奈地说道，同时暗暗做好心理准备：“等等，你先告诉我，你觉得我听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呃……”汪海略显犹豫：“应该不会太过分吧？”
“好吧，说吧！”我点头示意。
“毒医说了，他虽然帮你炼化了凝雪寒心，但也给你带来了长期的痛苦，他感到有些过意不去……”汪海笑着解释道：“他说，作为补偿，他将自己的遗骨赠予了你，现在，就在你的体内，拥有一副半仙之体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