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刘和老李带着陈寒又到其他地方接收了五个人，过程都差不多。这五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病死的祸死的，也有老死的。一时让陈寒感觉真的是人生无常，不管你活着多厉害，死了还不算完，恰恰相反，才刚开始。用老李的话来说，那就是阳间的路虽然算是走完了，但是在阴间的路才刚开始呢。自己先想想做过什么好事，做过什么坏事没有，到了地府，一一给你清算，一个都跑不了。
一行八人正走在安静的大街上，这会儿街上早已经没有了车，路灯昏暗，若是一个人走在这路上，还真有点害怕。走了会，前面出现个十字路口，老刘却突然停下脚步，眯着眼睛使劲往前面看。
其他人一见这个黑无常老刘都停下了，也都跟着停了下来。陈寒凭着之前和两人聊了不少，感觉拉了不少近乎，于是问道：“怎么了老刘？”
老刘没理陈寒，用手肘撞了下老李，问道：“老李，你看见没？前段时间是听过这事，没那么巧让咱们碰上了吧？过去看看？还是绕道走？”
老李伸着脑袋也仔细看了看，才点头说道：“恩看见了，确实是，你说怎么走？难道咱们还怕吗？”
老刘一听，笑道：“怕个球，走，咳咳，那谁，对陈寒，就你吧，你走前边吧。”
陈寒从刚才就仔细瞧了前面半天，无奈实在是什么都没看见，这会听了两人的对话，很显然前面是有什么危险啊，这会儿让自己上了？于是说道：“怕个球那你倒是走前边啊，你是黑无常啊，你领路的人啊，怎么换我了？”
老刘咳咳了两声，说道：“我当然不怕了，只不过我过去了，就抓不到了，你走前边，兴许还能抓到呢。你走前边，然后他们五个跟着你后边走。老李，你左边我右边。”
老李撩起袖子说道：“没问题，我左你右，陈寒你别怕，真没什么事儿，你就大胆的往前走，走近点你应该就能看见点什么了。不过看见了也别怕，对直走到十字路口，我和老刘在两边埋伏着。老刘走。”说完忽地一下老李凭空消失了。
这看得陈寒是一楞一楞的，连忙转身向老刘说道：“老李他怎么突然不见……”话还没说完，却发现老刘也不见了。“这……这是隐身了啊还是咋地啊？怎么就不见了啊。”
这时传来了老李的声音，“陈寒你往前走，慢慢的走，我跟老刘在你们的左右边呢，别怕。走吧。”
陈寒吞了吞口水，似乎有点犹豫，这时他身后一个中年人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年轻人，既然鬼差大哥都让你走了，那就快走吧，咱们还赶着投胎呢。”
陈寒长出了口气，把心一横，走就走。于是终于迈出了第一步，开始朝着十字路口慢慢的走去。后边的五个人也赶紧的跟着陈寒，不过离陈寒倒也有那么三五步的距离。看样子不光陈寒怕，这五个人也怕。
走到快一半路时，陈寒突然看清楚了，那十字路口的中间似乎蹲着一个小孩子，隐约还能听到有歌声，很熟悉，像是儿歌。看到这场景，陈寒突然想起了自己以前看过的鬼故事，就有说什么午夜12点在十字路口烧纸什么的就会遇见鬼。
可这儿现在也没人烧纸啊，怎么就冒了个小孩儿出来？还尼玛穿的红衣服，只见背影不见正面的。这气氛，让陈寒唏嘘不已，脚步也不由放得更慢了。
一边走，陈寒心头一边暗想“大家现在都是鬼了，怎么那小孩儿气氛那么恐怖啊，貌似红衣服的鬼是厉鬼吧？那意思就是比我厉害了？不过怎么看也是个小……恩？这是什么歌？这么熟悉……”
这时只听那小孩儿不停哼唱着“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聚散皆是缘……”陈寒差点跌一跤，不了个是吧，居然唱的是潇洒走一回，而且歌词还唱错了。不由开口说道：“我说你唱错了吧，是聚散终有时，不是聚散皆是缘。”可话刚出口，就立刻意识到自己似乎不该说话。
果然那小孩儿不再唱歌，而是慢慢站了起来，然后缓缓回头问道：“你说我……唱错了吗？”
陈寒看见那小孩儿的脸时，吓得完全动不了了。可以说那小孩儿的脸根本不叫脸，完全看不出脸型来了，只有嘴巴那里还留着一个窟窿，感觉整个脸就像是被压过一样。应该是出车祸死的。
陈寒嘴角抽搐了几下，立刻回道：“没有没有，你没有唱错，你唱的是对的，是我记错了，不好意思。你继续唱，不用管我。”这时陈寒是真想回头拔腿就跑，可腿脚根本不听使唤，好像牢牢钉在地上一样，也不知道是那小鬼使了什么妖法，还是自己吓得腿软。
那小孩儿这时慢慢的挪着步子，朝着陈寒他们走来，同时说道：“嘻嘻……哥哥你真厉害……知道我唱错了，你来教我……你来呀……来呀……”
陈寒内心苦逼的不行，连忙摆手说道：“别别，你真没唱错……哇呀我说你别再过来了，我都不敢看你了。”说着就侧过脸去，防止看见那小孩儿的脸。
那小孩儿听陈寒这么一说，突然顿了一下，幽幽的说道：“哥哥你觉得我难看吗？我是不是很丑？很恐怖？”一边说着，小孩儿的脸也开始不停渗出血迹来，看上去更加的恐怖了。
陈寒稍微晃眼看了一下，我去！这怎么还开始出血了，于是赶紧说道：“没有没有，虽然你长得……额……很……很热闹……但是你身子骨不错啊，四肢发达，手长脚长的。”
这时只听“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听上去挺实在。陈寒一边转头想看看，同时又听那小孩儿说道：“可是哥哥，我的手会断掉，脚也会掉……哥哥……我又难看，手脚又是断的，小明好可怜。”
陈寒这一看，只见那小孩一只手掉在地上，而身子也因为脚断了半截而趴到了地上，现在正一点点的用另一只手朝着自己爬过来呢，地上糊了一地的鲜血。
陈寒深吸了口气，说道：“不是，我是说……”陈寒话还没说完，却听他身后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大兄弟，你别说了成不。”
陈寒苦逼的回头看了看那位大姐，用力点了点头，回道：“恩，我不说，其实我也不想说啊。这太恐怖了，跟拍恐怖片似的。老刘老李你们在哪啊！！！这太吓人了这个，要不要整这么恐怖啊！”
这时只听“呀嘿”的一声，老刘和老李突然从小孩儿的左右两边现出身形来，老刘一脚踩住小孩儿的背，而老李则一脚踩住了小孩儿的头。
陈寒看见老刘和老李出现，顿时感觉一阵轻松，不过还是说道：“你们太残忍了，老李你还踩他脸，再踩他就没脸了。”
那小孩儿虽然不停的扭动着，却无奈怎么都起不来，不由得尖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是什么人啊……是不是鬼差……是不是啊……哥哥你骗我……你骗我……我要你死……要你死啊！！！”说着那掉在一旁的手突然飞向了陈寒。
陈寒虽想躲，但那手速度太快，转眼就到了面前，一下掐住了陈寒的脖子。陈寒哇的一声就叫开了“妈呀！！！这尼玛太恐怖啦！我要被掐死啦！！！老刘救我啊！！！”
老刘咳了一声，说道：“我说你就别咋呼了，你本来就死了，他还能掐死你？这孩子脑子进水了，你也跟着脑子进水？”
陈寒楞了一下，果然没什么感觉，低头看着掐在自己脖子上的小手，虽然感觉上很用力的在掐自己，但自己却完全没感觉。于是伸手将那只小手掰开，扔到小孩面前，同时说道：“大家都是鬼，何必呢……对不对……不过我要说啊，你真是唱错了。”
那小孩儿似乎还想说话，不过老李脚后跟一歪，踩到了他嘴巴，于是就只能听见支支吾吾的声音，话是听不清了。这时老李说道：“怎么办，是等巡阳司的人，还是咱们直接交给张爷？”
老刘看了看周围，说道：“走吧，还有个人在火葬场等咱们呢。这会谁知道巡阳司那几个巡逻到哪里了，别耽搁时间。用皮带绑着带走，一会交给张爷吧。”说着自己就开始解起皮带来。
而一旁的老李则先将那小孩的断手断脚接好，再用老刘的皮带将小孩儿两只手反捆在后面，然后将皮带的尾端递给陈寒，说道：“给，你牵着吧。老刘拿着本子不方便，我抽根香烟。”
陈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说道：“我！牵！着！？这太恐怖了，我不行，绝对不行。那什么，不是要去火葬场吗？那路我知道啊，走走走，我给你们带路。”说着就自己一路先跑到了前面去。
老李看着还在不停往前跑的陈寒，然后回头看了看剩下的五个人，把手一伸，问道：“你们谁来？”
结果五个人顿时异口同声的回道：“火葬场我也知道啊！我给你们带路！”说着也一溜烟的追陈寒去了。只剩下老刘在旁边笑个不停，说道：“得了，还是我牵着吧。这帮人刚死，又都是死的全尸，哪里见过这架势，别难为他们了，给我给我。”说着就伸手要从老李手里把皮带拿过来。
老李叹口气，说道：“你说他们都是鬼了，还怕什么鬼啊，对不？要不是怕靠近这小孩儿时，他发现我们的气息跑掉了，还会让他们先过去分散注意力？就这小孩儿，两三下就搞定了，不就样子磕碜点嘛，穿身红衣服就装老大？”
这时那小孩儿抬起头，似乎想笑，不过嘴巴怎么也不能再张开，只听他幽幽的说道：“叔叔，你觉得我丑吗？我恐怖吗？”说着那张残念的脸上又开始渗出鲜血来。
老刘用手里的本子朝着那小孩儿的头一下就敲了过去，说道：“说实在的确实丑，哎我说对我们就不用这一套了吧？爷们什么恐怖样儿没见过啊。”
这时只听前面传来陈寒响亮的声音：“我说你们走不走啊！还墨迹什么？”
老刘和老李往前面一看，好家伙，六个人都快走到街尾了，这速度有点略快啊。于是赶紧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