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今不太懂他说的了结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多问什么。
两人正在聊天的时候,甘诗语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才送外面接来的热开水,走到一边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递上。
贺今笑着接过来,嘴里很自然的说道:“谢谢嫂子。”
甘诗语一愣,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一片,低着头甚至没有再看他和沈郡一眼,把另外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又转身逃离了这里。
沈郡有些无奈的收回了自己伸在半空中准备接水的胳膊,看着贺今没好气的道:“你能不少给我惹事不?”
贺今低着头笑了笑:“好好好,我不多嘴了。行吧,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下,明天上午提前做一个全身检查,就你小子的恢复能力,不能用正常人的标准来看了。”
“嗯,好。”沈郡正巴不得早些出院,一则是他在这个医院也待腻了,二来他也有很多其他的事情需要去调查和处理,困在医院里总归太不方便了一些。
“记住明天早上别吃东西啊。”贺今放在水杯,站起来叮嘱着道。
“知道了,赶紧走吧。”沈郡看着他没好气的赶道,随后招了招手道别后,才看见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的甘诗语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来。
“诗语,要不你还是晚上还是回去休息吧。”沈郡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心里隐隐担心的说道。
“不用,”甘诗语只是淡淡的回应了一句,然后就坐在了一边的床上,这个病房是特定的,除了沈郡休息的病床之外,另外一张是甘诗语晚上休息的地方。
在转出重症监护室之后,沈郡就住在这里。隋渝思没走之前是她在陪夜照顾,她走了之后则是甘诗语代替了。
“贺今这人就是喜欢开玩笑,你别放在心上。”沈郡见她神色淡淡的,不知道是不是生气了,当下轻咳了一声解释道。
“嗯。”甘诗语平静的回应了一句,只是头发下遮盖下的耳朵又不自觉的微红了起来,好在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这让她比较满意。
这也是先前站在病房外面几分钟她想清楚的事情,以后也许时常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她不能每次的逃离现场。而最好的应对方式就是让自己习惯,面不改色的平静接受,起码她还算是稳定住了自己的状态。从当下来看,似乎效果还不错。
但她心里的这些小动作,却是沈郡不知道的。从来没有交往过女朋友的他自然不懂此时此刻甘诗语心里想的是什么,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道:“你真的没事?”
甘诗语抬起头道:“没事啊,怎么了?”
沈郡盯着她的眼神看了好久,直到发觉她隐隐发烫的脸色才放心的一笑道:“没事就好,嘿嘿。”傻笑的样子特别像个小孩,却让她有些挪不开眼睛。
“那个,先前我妈给我打电话了,”沈郡主动找着话题说道。
甘诗语坐在一边看着他:“嗯,说了些什么?”慢慢的,她也会主动聊天了,这是从前的她根本不会想的事,现在却是如此的自然。
果然很多事情,的确是会改变的。
“问我伤势恢复的怎么样,要不要回京城看看,然后这里那里的。还有就是……”沈郡一边轻笑的看着她一边欲言又止。
“什么?”甘诗语下意识的抬起头道。
沈郡盯着她的眼神望了片刻,才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说你整天在这里照顾我会不会很辛苦,要是吃不消的话就多让护士帮忙,你不用太操心。然后说等你去京城了,一定要好好的招待你来犒劳一下你。”
“没什么辛苦的,”甘诗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很自然的说道:“本来照顾你也是我应该做的。”
沈郡眼睛顿时一亮的看着她,有些话就差点脱口而出了,好在到嘴边的时候又噎了回去。
注意到他暧昧的眼神,甘诗语才发觉自己话里的歧义,连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所以照顾好你本就是我的责任。”
“嗯,我知道。”沈郡笑了笑,他当然知道她想表达的意思,也很了解的不去打趣她,在转移着话题道,声音变得有些低沉的道:“不过我妈说,沈厅长也问了一下我的伤。”
“沈厅长?”甘诗语下意识的重复道,而后才立马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爸。
沈郡笑了一下,只是眼神里有些苦涩,片刻后才说道:“就是沈澜君。”
甘诗语默然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沈郡每次在提起他爸爸的时候都是直呼名字或者称谓的,她只能隐隐察觉到他们父子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诗语,你想听听我家里的故事吗?”沈郡沉默良久后,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些疲倦和温暖的笑意道。
“好。”几乎是下意识的,甘诗语点了点头,手很自然的帮他盖了下有些滑落的被子:“你说,我听。”
沈郡微微一笑,眼睛里像是落满了星星一样的璀璨,看着前方沉默了片刻,才有些恍惚的说道:“我和沈厅长的关系一直都不好。或者说,我和沈老首长,隋司令员的关系都不好。”
隋司令员,甘诗语心里想到,大概就是那个即将要八十岁了的老人,沈郡的外公吧?
“当年,也就是在我妈妈年轻的时候,他们这两位都是京城城里赫赫有名的存在,因为是老战友的关系,他们定了一门亲事,”沈郡笑着道:“就是那种很俗套的娃娃亲。”
“那个时候我外婆的肚子里就是我妈妈,当时的沈厅长不过一岁多,我外婆和司令员约定要是生出来一个女孩子就嫁给沈厅长。就这样乱点了一个鸳鸯谱。
二十年后,沈厅长在边疆驻扎时遇到了一个女孩子,告诉我爷爷他要娶那个女孩子,可是我爷爷说沈厅长这辈子早就定了婚,未婚妻就是我妈妈。
而且当时我外婆已经去世,为了兑现当年的承诺,我爷爷和外公坚定的让沈厅长娶我妈妈,即便当时两人都很不情愿,但似乎无论如何也反抗不了这个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