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气得魂不附体,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只是实在想不到那个小丫头为什么要按照自己的模样制作出来一副半骨骼的人体标本。
“轰隆隆。”
又是一声炸雷响彻在窗外,此时的夜空乌云密布,将仅有的一丝月光彻底遮掩得荡然无存。
暴雨洗刷着透明的玻璃,狂风呼啸着仿佛下一秒随时都能破窗而入。
我勉强打起精神双眼望向四周,寻找那部手机的踪迹。
突然间一阵悦耳且熟悉的铃声传来,手机屏幕发出的光芒在黑暗里十分醒目。
我迫不及待的跑了过去,看着上面老钱传来的呼叫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老钱…已经牺牲了,这应该是她女儿打来的。”
这一刻万千思绪涌上心头,脑子里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错乱,居然变得不慌不忙。
深夜里我坐在了办公室医生的位置上,将桌子上的香烟抽出了一根,突然回想起医生说过的话。
“我有潜在的精神癔症,如果不及时治疗,很有可能发展成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人格分裂是什么,一个身体里分裂出两个意识吗”。
我对于这种深奥的医学术语并没有涉及太多,只是从字面上的理解,透发出点点诡异感。
屋子外长廊里的阴风轻轻呼啸着,竟顺着门缝刮了进来,冰凉刺骨的感觉吹拂在我的脸上。
下一秒,让我不禁不寒而栗。
“这一切…,会不会只是我神经错乱产生的幻觉,世界上根本没有老钱这个人。”
“嘶…”。
或许是冷风吹进耳朵里让耳膜隐隐作痛,脑子里关于老钱的记忆一点点清晰了起来。
“他是一个退伍的军人,更是个刚正不阿的铁血硬汉,像他这样的人在电视剧里通常活不过三秒。”
“嘶…我在想什么。”
窗外闪烁的闪电突然将夜空照亮,我被吓了一跳,随即倒吸了一口冷气。
看着眼前迟迟还未被我接起的电话,急忙手忙脚乱的按下了接听键。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的那一头却似乎寂静无声。
直过了一小会儿才伴着嘈杂的声音,一点点清晰入耳。
在沉默的夜中,我的眼睛瞪得异常地大,对方尚未开口,我便迫不及待地追问。
“你是老钱的女儿吧?你父亲现在何处?”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被我那充满怒意的声音吓得不轻。我逐渐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但心中那股突如其来的焦虑却难以平息。
此刻,我只能顾着眼前的事。
“我爸爸…他…他已经不在了…”她的声音带着剧烈的哭泣,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心中一震,当这噩耗得到证实,我的内心和全身都感到一阵剧痛。
我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轻声问道:“你父亲临终前,有没有留下什么话给你?”
窗外的雷电闪烁,照亮了我半边脸庞,随着雷声轰鸣,夜空中透出一股诡异的光。
“他…他说,要我坚强活下去,还说…”她吞吞吐吐,声音中夹杂着哭泣。
“他还说了什么?”我尽量保持耐心,尽管心中不免有些急躁。
“他还说…很喜欢听你的故事…叔叔,我现在好害怕,我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和电话中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杂乱无章。
我眼睛赤红,仿佛有一口鲜血即将喷出。过了许久,我尽量温柔地说:“别怕,叔叔会来救你的。你先告诉我,你们为什么要去警局的地下室?老钱没告诉过你那里有多危险吗?”
我试图用关心的语气询问,最终从她口中得知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自从我和老钱从那里逃出后,整个警局就被军方秘密接管了。没想到,仅仅三天后,就有一支自称上级派来的考古队想要进入地下室进行调查。
老钱的女儿刚刚上任辅警,也想着给上级派下来的考古队留下一个好印象,随即竟拉上了老钱自告奋勇的担任“向导。”
当听到这里时我不禁暴怒了起来,竟有些失态的冲着话筒喊道。
“你们不知道这是当初日军遗留下来的地下工事吗,居然派出一个考古队来调查,简直是TM的**”。
“对不起…呜呜,我真的不知道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呜呜…”。
哭泣声顺着话筒一点点回荡在我的脑子里,我心头不由一紧。
回想起老钱女儿曾经穿着崭新的警服,在我的病床前认真的做着笔记,心中的那股怒火不由彻底泄了下来。
“她还只是个孩子,我和她发什么脾气。”
用力揉了揉太阳穴,老钱浑身是血的景象回荡在脑海里,让我无法自拔。
“对…对不起,叔叔不是在和你发脾气,是和那群所谓的考古队员。”
“后来呢,你们一共多少人。”
这一次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听着里面嘈杂混乱的脚步声和隐隐间的哭泣声,心头不由一紧。
“我们…我们一共十个人,原本一切都很顺利…也…也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可是进入地下-3层的时候。”
“有名队员出于好奇,悄悄将手伸进了铁门里…呜呜。”
“叔叔对不起,是我害死了我爸爸…,您…您就让我在这里面自生自灭好了…呜呜。”
老钱女儿哭泣的声音透发着酸楚,让我怎么也无法对她动怒,只是听她的描述又着实有些缕不清思绪。
我心想着问题应该是出在了那些铁门上,随即压了压嗓音接着问道:“那后来你们进去了吗。”
电话那头抽泣的声音不绝于耳,渐渐竟逐渐有些心烦。
或许是我天生就没有女人缘分,面对老钱女儿梨花带雨的抽泣声,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尽管我爸爸当时极力反对,但是出于上级调查…,最后也默不作声的应允了。”
“铁门里黑的可怕,一点…一点光线也没有,可当陈教授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牌,就突然像是疯了一样自言自语。”
我心中知道她口中的陈教授,很有可能就是所谓的考古队领头羊,只是凭借着多年经验。
越是这样被称作教授专家的人,到最后越容易害死一群人,我心中隐隐发怒。
可是一想到这所谓的教授突然癫狂,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十分惊悚的真相。
随即耐着性子接着问道:“那…那陈教授都说了什么没有,例如整个工事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亦或是建造的大概年月”。
这一次,电话那头老钱的女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刚想脱口而出却有似乎有什么忌讳难以启齿,最后咬紧牙关拼命的抽泣道。
“唔呜呜呜…我不能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说。”
我心里怒骂一声,“TM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藏着掖着,刚想开口却又硬生生噎了回去。”
最终在我的软磨硬泡之下,她才小心翼翼的哭着说道。
“呜呜…陈教授说…他说这里…是一个元朝的古墓,墓主人身份极有可能是一个元朝的大将军…。”
“而我们看到的日军地下工事似乎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对不起叔叔…呜呜”
“呜呜…我真的只能和你透露这么多了…,您千万不要发脾气,我现在真的好害怕…。”
抽泣的声音一点点回荡在耳边,话筒里传出的嘈杂声越来越大,似乎都将要盖过她的声音。
我急忙开口问她那边到底怎么了?而此刻老钱的女儿却出奇的反常,声音支支吾吾不敢开口。
我有些担心她的安危,却又不敢对她大声吼叫。
正当心急如焚时刻,去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青年男子的声音。
声音听上去弱不禁风,似乎也是考古队里的普通成员。
“陈…陈教授死了,我受不了了…啊啊啊啊啊,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渗人心脾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幽静的密室里,这一次我有些彻底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
倒并不是因为老钱临死前的诅咒,而是似乎隐隐间,将他的女儿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还好吗…,收到请回答,收到请回答!”
我拼了命的冲着话筒吼叫,脑子里却似乎已经忘了这是深夜寂静的精神病院。
巨大的嗓音震的桌子上的水杯都隐隐晃动,而我却已经瞪大着眼睛几乎进入了癫狂状态。
“叔叔救我…呜呜…,鬼啊…啊啊啊”。
这一刻,老钱的女儿竟隔着话筒发出了巨大的惨叫声。
我的心仿佛被人猛然提了起来,还未等开口询问。
尖细的嗓音伴随着如同来自古老战场的号角,一点点侵入骨髓。
“嘟~”
这种声音很奇怪,有如千军万马在我的眼前沸腾,不过我对此也并不算陌生。
因为在梁麻子家中的众多收藏品中,我也曾看见过一支最大的牛角笛,当将其吹响的时候真的有一种千军万马的气势。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这晚,电话那头传来了焦急的声音:“你还好吗?别害怕,我马上就过去救你,一定要坚持住。”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拼尽全力去救人。
然而,随着电话里号角声的消失,一种更加恐怖的尖细嗓音响起,带着一股浓厚的太监味:“可汗降旨,凡闯入墓中打扰可汗安息者,杀无赦。”我感到一阵寒意,冷汗沿着脸颊滑落,电话通讯突然中断。
夜空被乌云笼罩,巨大的雷声和暴雨似乎要将这座诡异的危楼摧毁。我无法想象他们在那里遇到了什么。老钱女儿的抽泣声在我脑海中回荡:“一个元朝将军墓…怎么可能。”
我拼命揉着脑袋,试图找出其中的关联,头痛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天灵盖钻出来一样。“怎么可能…”我望着窗外的大雨,心中隐隐有些控制不住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