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闻言，轩老爷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轩老爷，我劝您还是先出浴更衣吧。不然……”楼医话还没说完，轩老爷不顾众人在场‘嗖’的一下，从浴桶里站起身，跨了出来，也不管身上的水还未擦干，扯过一眼挂在旁边的衣服往身上一套，随便系了一下腰带，再扯过一条裤子，便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冲出了房间，直奔府里的某个地方而去。
“看来，已经是到了翻江倒海急欲奔涌而出的形势了。”楼医看着轩老爷奔走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楼医，这……”轻浮看了看轩老爷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自言自语的楼医，疑惑的问道。
“哦，没事。轩老爷是要去把毒素排出来罢了。”楼医拍了拍轻浮的肩膀语气轻松地说道，一副大家放心的样子。
“这药起效这么快的啊？”司空影有些感慨的说道。
“呵呵，司空老板，你说的轻巧。换做其他人，这药得花都少心思弄来都还不清楚呢。如果一剂不药到毒除的话，你还想它还要折腾多久？”楼医讪讪然地说道，“况且轩老爷是中毒，不是生病。有话说去病如抽丝，可你听说到去毒如抽丝的么？”
“呵呵，说的也是。”司空影想了一下笑着说道，“不过，这排毒的方式倒是通俗了一点。”
楼医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这方式虽然不雅，但却是最有效也是最彻底的。”
司空影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涯空公子。”楼医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的涯空叫道。
“嗯？”涯空抬头与楼医对视。
“我觉得，你还是叫人把这里先收拾一下，省的等会轩老爷回来尴尬。”楼医想了想又说道，“最好是叫人送套衣服过去，虽说人有三急，可毕竟轩老爷是一家之主，他那个样子等下要是出来，估计面子上会过不去吧。”
“嗯。我这就叫人处理。”涯空点了点头，转身对一直在房内的下人吩咐了几句。只见那几个下人点了点头便立刻动作了起来。
“空哥哥，你在想什么？”下人们将东西都收拾好了便离去了，看着整个过程都保持沉默的涯空，轻浮担心的上前问道。
涯空抬头看到了一脸担忧神色的轻浮，对他抱歉的一笑，揉了揉他的头说道：“没什么。只是父亲刚才的话让我有点在意。”
“你是说，轩老爷不知道自己被下毒的事情么？”轻浮转念想了一下问道。
“嗯。”涯空点了点头。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司空影说道，“既然是下毒，凶手总不可能会提前通知你我要下毒害你了吧？轩老爷对中毒的事情没有感知也是正常的。”
“话虽如此。但这么一来，那凶手的目的我们岂不是更不明确了么？”涯空微微皱着眉说道，“现在父亲的毒也解了，我也脱罪了。整个过程进行的又是那么的顺利，没有任何人或事有阻挠过。这，不也太奇怪了么？”
“听你这么说道，倒还真是个问题。”楼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的附和道。
“空哥哥你先别急，等轩老爷回来，我们再仔细问问，说不定他能想起些什么。“轻浮握了握涯空的手说道。
“嗯。反正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涯空直视着轻浮安慰地笑了一下说道，像是在安慰轻浮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良久过后，终于，一个轩府的下人来到房间，声称老爷吩咐他叫公子领几位客人到大厅内一聚。于是，几人便随涯空来到轩府的大厅。轩老爷此时已经衣冠端正的坐在主人位置上了，神态自若仿佛之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
“爹。”涯空率先跟轩老爷行礼，轩老爷冲他点了点头，神情依旧自然。
“晚辈司空影，见过轩老爷。”司空影随后拱手行礼。
“驭南楼媚倌尘轻浮，驭南楼楼医上官知。问轩老爷安好。”轻浮与楼医同时垂了垂首道。
“好，各位请入座。”轩老爷点了点头，一摆手说道。
众人俯首入座。
“老夫刚刚听夫人大概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在这里，先谢过几位的搭救了。之前稍有失态，望各位不要见怪。”轩老爷正了正神色说道。
“轩老爷您客气了。”楼医说道，“不过，现在事情还未水落石出，只希望轩老爷还不要放心的太早。”
“这个当然。”轩老爷摸了摸胡子说道，“不过轩府还是要先谢谢各位的搭救之恩的。至于事情的经过，各位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开口问，只要我知道的定当如实相告。”
听到轩老爷这么说，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看，最终涯空点了点头，作为代表问道：“爹，你可否将出事的那天的经过大概的描述一下？”
“当然可以。”轩老爷点了点头将那天的发生的事情从他睁眼开始事无巨细都一一说了一遍……
“难得轩老爷如今高寿，还有这般好的记忆力了。”听完轩老爷的讲述，楼医无奈的笑了一下。
“没有线索么？”轩老爷看着这个带着半张面具声称自己是驭南楼楼医的男人问道。
只见楼医摇了摇头说道：“轩老爷您已经说的很详细了。甚至连细节方面都已经一一说明，可是仍旧一点破绽都没有。”随后又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不是轩府的人所为了。”
“甚至连内应都没有。”低头思索着的轻浮抬头接话道。
“嗯。”其他几人点头道。
“看来下毒的是个高手了。”轻浮与楼医对视了一眼说道。
“敢问轩老爷早年可与人有过结怨？”楼医问道。带这半张面具的他，让人看不到表情，更猜不到他此时在想什么。
问到这，轩老爷低头思索了起来，像是在回忆以前的事情，稍久之后，终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我虽然早年经商，可是很少与人结怨，有误会跟怨结的也早已化解了。我实在想不出跟人有什么怨恨，以至于那人做出加害我跟我儿的事。”
“难道问题不出在轩老爷这边？”司空影想了想说道。
于是，总人将目光转向了轩涯空。
只见轩涯空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先前我在牢里的时候，我也仔细想过，结果是跟爹的一样。没有与人结过如此大的怨结。”
“……”众人再次陷入沉默，本以为只要轩老爷醒过来，即便不能水落石出，但好歹也会有线索。然而，现在看来，事情根本就没有一点进展。
“大家别这样嘛，好歹涯空已经洗脱罪名了啊。”司空影见大家都一副困扰的样子，罢了罢手说道。
“呵呵，也是，至少老四的罪名已经洗脱了。”轩老爷听司空影这么一说，也随即笑道，“至于凶手到底是谁。一时半会也急不来，只要他还行动，我们总会有把他揪出来的一天的。”
楼医没有发表意见，只是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具。而轻浮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看着司空影，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眼里有些别样的光，直到司空影发现他的视线，转头与他对视时，他才姗姗的收回目光，同样也不发表言论。从而换来了司空影的一脸疑惑。
而涯空不同意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们现在连凶手的目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在暗，我们在明。只怕他若是想要行动，我们根本防不胜防。到时候真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确实，我们现在的处境太被动了。而且连凶手的目的都不知道。我们就是那在案板上待宰的羊。说得更确切点，我们就是那待切的肉。”楼医散散地说道，“如果我们不主动收集线索的话。凶手随时随地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干掉我们任何一个人。所以，轩老爷，凡事不要太乐观了。”
“嗯？为什么只说老夫一人？”轩老爷顺了顺胡子奇怪的问道。
“因为这事目前只牵扯到了轩府跟驭南楼。”楼医像是话里有话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