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周南,霍宴脸上便不自觉地温柔下来。
像万年冰川突然融化,山川水顺着山脉留下,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冰心。
干净,纯粹,一旦装进什么东西,便会扩散到全部,直至自己身心全部都是他。
“谢老狗,你又说我坏话,什么叫我不好养活!”
谢应但但瞥了他一眼,嘴角下弯,有点嫌弃。
“本来就是,又挑食又挑穿的,一点都没我家阿行善解人意。”
周南差点脱了鞋抽他脸上,指着他差点被气吐血。
“你恋爱脑你清高,你拉踩我。就你好养活,三岁的时候还觉得沙子能吃,往嘴里塞了好几把。”
江行本来只想围观他们小学生斗嘴,没想到还有了意外收获。
“三岁的谢小朋友居然喜欢吃沙子啊!”
谢应被人爆了童年糗事,也不甘示弱。
“就你聪明成熟,你八岁的时候还去牵隔壁的拉布拉多说要娶它呢。人家小公狗宁死不屈,你差点强迫它拜了堂。”
霍宴挑了下眉,神色耐人寻味。
周南扑上去一把捂住了谢应的嘴,拽着他往前走。
“同归于尽吧,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谢应挣扎着露出了嘴哀嚎一声:
“你给那货看完病洗没洗手啊!”
周南冷哼一声,又捂住了他的嘴。
“没洗!不可能洗的!老子今天就要恶心死你,反正我也没脸见人了!”
江行和霍宴对视一笑,并排着跟在他们后面。
这样的日子才是最舒服的,也是他们一直梦迷以求的。
能跟自己最爱的人和最好的朋友过最普通的生活。
漫步在热闹的街道,尝街边的小吃,像平常情侣一样处于热恋期,可以在大街上牵手拥抱。
不用担心被人跟着的狗仔,也不会玩到一半突然被叫走,可以肆意的,自由自在的去享受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应该是大部分人所拥有的吧,但却是他们渴望了好久才得到的。
不用在人前装的冷漠,肆无忌惮的展现自己的性格,和朋友一起互相揭老底,嘲笑彼此的糗事。
但短暂的喘气时间过去了,江行还有江家的事情没处理。
秉着早处理早冷静的原则,他们驱车直接去了江家。
江家的老宅卖出去了大半,如今他们的居住地只有一个孤零零的主宅。
就连佣人都辞退了大半,只剩下一个在江家呆了十几年的阿姨。
江行上前敲门,拳头无意识的攥紧。
“江小先生,有什么事吗?”
阿姨打开了们,但站在门口并未让他进来,这是主人家的命令,自己一个做佣人的也不好违抗。
“我找江淳。”
“江小先生稍等,我去问问先生。”
江行点点头,他没必要为难一个打工的阿姨。
他跟江淳有恩怨,但无关别人。
“不好意思,先生说他不见客。”
江行冷了脸,私闯民宅是下下策,江淳居然见都不敢见自己。
“麻烦传达一下,他可以不见客,但明天江氏集团会怎样我不敢保证。”
谢应上前一步,沉默的站在江行身后,气势凌人给他撑腰。
阿姨是认识谢应的,毕竟谢家的是在圈子里闹得人尽皆知。
“稍等。”
阿姨转身又回去询问。
“这江淳这么怂,连见一面都不敢吗?”
周南嗤笑道。
“不是不敢,是不屑,他觉得见我是在浪费他的时间,毕竟我现在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了。”
“周围都布置好了,想动手随时待命。”
霍宴抚了抚金丝框眼镜,浑身上下散发着靠谱的气息。
“谢总,进来坐吧。”
江淳开了门,他不敢违抗谢应的要求,江家变成现在这样就是谢应一手造成的。
“是阿行找你。”
谢应并没动,他只是来给江行撑腰的,不想替他做决定。
“有事吗?”
对着江行他立马换了个态度,变脸之快让在场的人都猝不及防。
“你说呢?”
江行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嘲讽意味不甚明显。
“你还真是个执着的人,几百年都改不了吃屎。”
他丝毫没顾江淳的脸面,使了个大劲才堪堪忍住没动手。
周南在后面抱臂打了个哈欠,算起来这个江淳跟自家还有点渊源呢。
要不是他撺掇周正去找江行,自己也不会被爷爷喊回家两头为难。
“我妈是怎么回事?”
“你妈你问我?她又不是我江家人,关我什么事。”
江淳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就好像秦芳的死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江行上次见到秦芳,明明看到她身上满是江淳打出来的伤痕。
“她在江家出的事,你现在说跟你没关系?”
江淳冷笑一声道:
“我跟她也没领证,是他非要赖在江家,我好心给她一个住的地方,难道还错了吗?”
没错,只要你足够冷血就没错。
江行无比庆幸,自己从小没长在江家。
他一想到自己差点就长成江淳这幅恶心的样子就觉得反胃。
江行手一挥,直接一拳打在了江淳的脸上。
这一拳用了实打实的力气,江淳嘴角渗出血丝。
“这一拳是替她打的,为你曾经被欺骗她的事。”
话音刚落,江行又接上了第二拳,江淳试图反抗,但他力气根本赶不及江行,被江行撂倒在了地上。
“这一拳是替我们打的,为你一手促进别人把我们当成小三的事情。”
江行按住他打出了第三拳,江淳一阵哀嚎,脸上鼻青脸肿。
“这一拳,是为你对她在江家的所作所为打的。”
江行啐了一口,把沾满血的拳头在衣服上擦了擦,双目血红。
“我不会放过你的,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谢应走上前,扶住江行的肩膀,眼神冰冷。
“江氏集团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江淳,做好准备吧,我期待你的反击。”
说完揽着江行的肩膀往外走,周南在身后补了一脚。
“以后记得好好做人,别总是想着用别人来获取利益。”
江行出了一顿气,心情已经好多了。
他趴在车窗边沿,吹着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