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出巡

十一月初一，京城还未下雪，冷风却已是刺骨。
皇城西侧门，苏璃和萧冉瑧在送别微服的一干人。
“萱儿，到了苏州，记得帮我问候阿环。”苏璃握紧悦萱的手，苏环是苏璃七岁的妹妹，自小是苏璃看着大的，自然挂念。
“我知道的，还有什么要捎给伯父伯母？”悦萱问道。
“嗯，有的。”苏璃从怀中取出家书，“这是一封家书，爹娘知道我安好，自然也就舒心了。”苏璃笑了笑，似是苦涩，又似是欣慰。
“好啦璃姐姐，”晓莹扯开两人，“伤感什么劲呢，我会记得给你带我祖母做的点心的，安啦安啦。”
苏璃噗嗤一笑，萧冉瑧走过来，揽上苏璃肩膀，“好了，是时辰了，她们不在，若是你无聊，可以帮忙管管后宫，你也管理王宫有一阵子了，打理后宫也不错。”
“说什么呢，万一啊他人说我觊觎后位，那你才是真的洗不清了。”苏璃嗔他一句，悦萱和素芳对视，不禁会心一笑。
暖阳总算探出了云层，驱走了寒意，皇宫的黄金琉璃瓦顶上闪烁着耀眼的光华，天还是白茫茫的，却少了几分死沉。
“真是磨叽，走啦走啦！”叶心将行李放好上了车，对几人喊道，萧冉屿上前去执起悦萱的手，对萧冉瑧道：“要走了，这阵子还劳烦三弟。”
“无妨。”萧冉瑧浅笑。
悦萱给苏璃挥挥手，和晓莹、冉屿上车去了，素芳跟了上去
一路上，素芳在外驾车，晓莹和叶心很快熟络起来，而冉璥和冉玙也在讨论着江山时局，悦萱合着眼，倚在冉玙肩上，心绪却是乱之又乱。
总算是逃出了四方的朱红宫墙，总算不必望着四四方方的天了，可是悦萱心中还是压抑，入宫方才两个多月，明争暗斗也是经历了，而皇帝的宠爱又是来的这般突然，悦萱不禁有些怕，恍如在梦中一般，怕醒来时从云端坠入，摔得粉身碎骨。
悦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似是把心中的烦闷吐出，“好好个微服出巡，怎的郁郁不快的，既出了宫便不要在想了。”悦萱暗暗安慰自己，鼓起了精神，从腰间取出竹笛，欢快地吹起一曲小调。
晓莹见状，取出一把阮来，便和着笛声拨弄起来，笛阮相合，倒像是流传的民间音调，欢快悠扬。
“这曲儿好听的很，却也耳生，不知是民间哪个小调？”萧冉璥问道。
叶心摇摇头，“我行走江湖也有多年，亦是从未听过这曲儿。”
悦萱停下了吹笛，笑道：“这哪是什么曲子，不过是我随口吹来的曲儿罢了。”
这会儿轮到冉璥惊讶了：“怎的随口吹来也有这般默契，不知道的还以为啊是失传的民间曲调呢。”
悦萱和晓莹对视一笑：“想想我俩也有十多年交情了，若还无这等默契，可不是姐妹了！”
是啊，十多年交情，从摇篮便开始了，怎会还无这点默契呢。
到了中午，一行人歇在京城西南的典阳郊外一个村庄面馆里。
“小二，来碗大碗牛肉面加胡椒。”晓莹拿过菜单就嚷嚷起来。
“嗯…再来碗阳春面，萱儿，你要什么？”冉屿问道。悦萱端详了好一会菜单，道：“我和素芳要鲜虾面。”
“恩呢，萱儿最了解我的口味了。”素芳笑着拍拍悦萱的肩膀。
“嘿嘿……”
叶心要了三鲜面，冉璥要了刀削面，小二问道：“本店还提供小炒，客官可要……”
“红烧猪肘子，爆炒牛肉，狮子头……”小二的话还未说完，晓莹已然打断了去，“麻烦小二到对面烧卤店买两只烧鹅来！”
“……”众人无语。
“额，说道烧鹅……”冉璥忽然笑道，“选秀前的立秋夜市，拜烧鹅所赐，结识了晓莹、萱儿、素芳姑娘同三弟妹，还谢谢萱儿说的好话，不然晓莹是怎么也不会分烧鹅给我了！”
“谢我做什么，你呀要谢谢芳姐姐才是，不是芳姐姐逼得晓莹，我是怎样也劝不动的。”悦萱侧头笑道。
“还说呢，软柿子……”晓莹嘟囔，瞟了一眼萧冉璥。
“还有脸说，你还不是软柿子一个！”素芳道。
“嗯，一对软柿子，般配。”一直没发话的叶心忽然插了句。
晓莹嘟嘴，幽怨地盯她看了好一会。
“上菜了，客官的鲜虾面两碗，刀削面一碗……”小二端上了萧冉璥和玥萱、素芳的面。
“咦……刀削面似乎不错，我吃了！”晓莹抢过萧冉璥的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莹姐姐……”悦萱不悦地喊道，晓莹依旧我行我素，“不然恪公子便吃我的这碗吧，怕你饿着。”
“这倒不必，我再点一碗便是了。”萧冉璥笑道，“喊大嫂似乎生分，不如我便喊阿悦罢？你也别拘着，喊我阿璥便好。”
“那你也别拘，吃我这碗好了。”悦萱把碗推了过去，又叫小二上别的一碗。
萧冉屿往悦萱边上蹭蹭，脸色似乎有点黑了，一直没发话的他道：“萱儿……”“嗯？”“没……”冉屿没说什么，悦萱“噗嗤”地笑了笑:
“怎么的，屿君这是吃醋了？”悦萱巧笑，“好啦，上菜了便吃吧，真想吃醋，桌上可有陈年好醋，拌了面也是好吃的。”
“……”冉屿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