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升温

肚兜，里衣、中衣……萧冉瑧一件一件地给苏璃穿上，而苏璃身上还沾着几瓣白梅，萧冉瑧不禁道了：“阿璃的皮肤倒是白似雪的，这白梅花瓣沾上了，也要认个好半天的。”
苏璃没说话，有些失神，任着冉瑧摆弄。
“苏璃。”冉瑧不悦地喊道。
“啊？”璃儿回神，见衣衫穿的差不多了，跳下榻，“穿好了喔，那我去梳洗了。”
萧冉瑧一伸手臂将她拉回来，苏璃站直在他面前，垂着头不说话。萧冉瑧耐心的给她穿上棉袄子，又围上了条围巾，道：“天冷，多穿些。”
苏璃敷衍似得点点头，想要离开，冉瑧胡乱地套上几件衣裳，也跟了上去。
“跟着我干嘛呢。”苏璃有气无力道，坐在梳妆台便梳理起头发来。
冉瑧悻悻地拿过她手上的梳子，帮她梳理起发丝，道：“我见你不开心，怎么了啊，我不该硬来的。”
“没啊，我只是累。”苏璃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要我不肯，你硬来也没用。”
“……”冉瑧默了默，“你的意思是，你是自愿的？”
“不是啊，反正嫁都嫁过来了，宁国似乎休夫又比较麻烦，早死晚死都要死的是吧。”苏璃漫不经心道。
萧冉瑧脸黑了，早死晚死都是死这是什么概念！
“难道与本王行些夫妻之礼也算是死？”
“啊，你是这么认为啊，人家只是个比喻而已。”苏璃看见他脸色阴沉，怕一会发飙了自己的小心脏受不住，就圆了圆刚才的话吧。
萧冉瑧半信半疑地看着苏璃，苏璃有些心虚，摆弄起支翡翠步摇来。冉瑧不追究什么了，就静静的给她梳头，没绾成髻，只是将垂在后边的及腰长发用发绳束住，给她戴了顶兔皮帽子，道：“好了，今日没下雪，没什么折子，现在也还早，到市集上玩玩吧，总不能让大哥几个在外边玩的好好地，而我们成日窝在宫中，倒是吃亏得紧。”
苏璃也没反对，任凭着萧冉瑧牵着她的手上了马车，即使是马车驶出了皇城到了闹市，冉瑧的手也还是紧紧牵着她。
马车先是停在了一座茶楼前，萧冉瑧带着她进去，到楼上去包了个雅间。包厢的窗子朝东，冬阳洒了进去，暖暖的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苏璃托着腮，颇有兴致地看着外边的日出，冉瑧也随着她看出去，笑道：“不过是日出罢了，怎的竟还看得出了神。”
“只是难得，大冷天的竟也有这般光景，不日便是元旦了，不知元旦的日出是不是更美些。”苏璃浅浅地笑道。只是更难得的，自己总算是和萧冉瑧相处地安平些了。
“好啦，肚子也该饿了，点菜吧，元旦那日早早陪你去后山看日出可好？看你喜欢得。”冉瑧将菜单递给苏璃，苏璃也不客气，有些晓莹的风范地点了好一桌。冉瑧嘴角抽了抽，弱弱地问道：“怎么这么能吃？”
“没啊，只是觉得你一个王爷太有钱了，我点都是最贵的。”苏璃漫不经心道，萧冉瑧想了想，
“你刚刚点那些大概也没多少吧，还没我一张银票的零头。”
“小二，还有什么名贵的茶叶给泡上！”苏璃忽然向外边吼道。
萧冉瑧哑笑，苏璃这倒是真性情得很，又是没心没肺，他倒是喜欢极了这样的苏璃。只是苏璃太是琢磨不透的，有时候眼中的忧愁似海一般，让人看了不禁怜悯得很。
他对苏璃的兴趣更浓了，戏谑道：“没事，你瞅瞅还有什么贵的，本王钱多得是的。”
“这一顿的钱，都够我苏家三个月开支了。”苏璃瞪他，苏家清贫，平日节俭得很，家中也没有什么仆人，就只有一个老管家。苏璃的衣物很少，也是要去选秀才做了身新衣裳，还是母亲亲手缝制的。首饰更是少之又少，几乎都是嫁入了恺亲王宫后上边的赏赐及各宫的赠礼。可苏璃又嫌重得慌俗得慌，便也是一直佩戴着些银质的和鎏金的簪子，也很少用绢花，多是采了院子里头的鲜花饰上的。
“苏家好歹也是书香世家，世代为官，怎的会这般清贫。”萧冉瑧皱眉，看着苏璃。
“能省则省，家中生计多靠着长兄为参将的些饷银，父亲的俸禄，多用来救济穷人的了。”苏璃眸子中流出几分光彩，家中向来支持苏父的做法。
萧冉瑧无奈，道：“你首饰衣裳也是极少的，一会去给你置办些，本王的王妃，怎得穿着这么朴素的。”
“哎哟，你想想，与其买些无用的饰物，还不如用来救济些穷苦人家的孩子吃上几口饱饭呢，真是浪费的。”苏璃不满道。萧冉瑧一怔，倒也没说什么。
吃饱喝足，苏璃是不愿浪费的，硬是将桌上的吃食一扫而光，也逼着萧冉瑧一同吃完。这些食物贵是贵，其实量也是极少的，所以两人吃饱了也正好了。
……
“璃儿璃儿，去那边瞅瞅嘛！”萧冉瑧一出茶楼，便要扯着苏璃到对面的金玉轩选购珠宝，苏璃万般不愿。说实的，大婚那次佩戴的凤冠过后，苏璃已经不想再折磨自己的脑袋了。可是萧冉瑧软硬皆施，方才让苏璃勉强同意了进店里去瞅瞅。
一进殿，苏璃便要被金光闪闪的珠宝闪瞎眼了，拔腿就想离开这地方。萧冉瑧料到了，先抓紧了她的小手，顺着她的意，没有看那些沉甸甸的金饰，转去看些小巧精致的饰物去了。
看了好久，苏璃说不喜欢是假的，可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只好由着冉瑧选，冉瑧也看出她喜欢什么了，大都是写别致的珐琅或是点翠一类的发饰。于是冉瑧选了个镂空珐琅的步摇，又选了几只点翠的华盛，一些精巧的掐金簪子，和些项链耳环什么的，每选了一样，还要在苏璃身上比试比试合适，方买下来，满意地带着苏璃离开了店里。
“接下来到城西的裁艺阁去给你添一些衣裳好了。”冉瑧笑盈盈地说。
“啊？衣裳啊……”苏璃有些不大情愿。
“要过年咯，当然要写新衣服才好的。”萧冉瑧随便扯了个借口。
“造办处总会有发下来的吧……”苏璃皱眉看他，冉瑧心虚地笑了笑道：“造办处派发下来的，多是千篇一律的，还是到外边买别致些。”
“那好吧，就选两件啊，多了也不要了，买完了去选些布匹，我要做些衣裳给萱儿她们。”苏璃嘱咐了几句，萧冉瑧都一口答应。
到了城西的裁艺阁，冉瑧扶着苏璃下了马车，牵着她的手进了店里，一进去便瞧上了一件云锦素红色牡丹绣边的一套曲裾。衣面并无花纹什么的，只是纯色的一片，云锦如其名，似云一般的柔软飘逸，这套衣裳剪裁也是精致，冉瑧立马命人将衣裳给苏璃试穿。
苏璃也是喜欢那件衣裳的，没多说什么便到试衣间去试了。试好了在屏风后款款走出，殿中一时鸦雀无声，衣裳像是量身为苏璃做的一般，苏璃穿着的样子，雍容而大方，艳而不妖，衬上苏璃似雪一般的肌肤，倒是一刹那间，花朵都失去了色彩。
萧冉瑧没多说什么，立马买下了这件衣裳。云锦本便是贵重的名锦，又是这等剪裁，价格更是不菲了，冉瑧没犹豫地付了钱，想着再给苏璃选一套，苏璃拒绝了。方才那件已是不菲了，且也是够了的，不想再买了的。
衣服选罢，轮到苏璃扯着萧冉瑧到布庄中选布匹了。苏璃慢慢踱步在殿里，一边对着身后的小二道：“这些松花锦要这几匹碎花的，还有要几匹不同色彩的纯色云锦，那些丝绸的也要纯色的几匹，白棉布要上五六匹，还有各色丝线各要上三捆……”
萧冉瑧有些不解，问道：“买成衣就好了的，为何要买布匹去自己缝制呢？”
“自己做的贴心写呗，而且啊也可以按照自己设计的模样去剪裁，好啦好啦，帮我把布匹抬上马车吧，到时候也是要做你的衣裳的。”苏璃催促道。
“你说的啊？我可要多要上几件的，你可要从里到外都给我做……”冉瑧叮嘱她，苏璃哭笑不得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个冬日，全要围在火炉边上做衣裳了。
将近中午了，萧冉瑧便没打算回宫，和苏璃去了一家小饭馆，道：“你既然不喜欢奢华的，那边在这家小店吃吧，我曾经来过一次，味道也是不错的。”
苏璃没拒绝。这个小饭馆是一对夫妻开的，向来自家的私房菜也是和晓莹做的有的一拼吧，苏璃想着，不禁有些想念晓莹做的菜肴了，呜呜呜，晓莹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也不怪苏璃嘴馋了，自小上官晓莹这娃子就喜欢钻研厨艺，几个姐妹向来负责试吃，偏偏晓莹就是做的很好，几个姑娘嘴也是很刁的了，可急坏了柳府的厨子和苏家的母亲呢。
苏璃想着，生活可真是越来越美好了的。
和萧冉瑧的感情，也会日渐升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