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冉璥没陪晓莹很久,便去审理案子了。第二日便是除夕,悦萱和晓莹想着回扬州家中过节,故便要赶着时间了。大概搜集了种种罪状,约有好十几条了,最可憎的是,楚州的地头蛇竟算是楚河候的手下,几年来也是搜刮了银子好几十万两,算上不说,收受的贿赂也是不少的了,再加上屡屡草菅人命,抢掠民女,也是够诛连九族的了。
再牵扯到因行贿得以做官的官员,大大小小也有数十个了,革职的革职,坐牢的坐牢,流放的流放,而楚河候则是罪无可恕,判了凌迟处死,一时间,大快了楚州百姓的心,无不称赞恪王爷的雷厉风行。
傍晚往扬州去时,马车中欢声笑语的。
“在下倒是未有想到,同游的竟是当今圣上,王爷及妃子王妃的,倒是你们亲民了!”蓝芝不不禁感慨道,
“一直没有坦白身份,也是我们的不是,蓝芝,这么多日也是有了兄弟情义了,但是朕不得轻易便用了你做官,所以科举一定要上了殿试,朕会当着群臣的面给你封上状元。”萧冉屿说道,“到时再亲自赐婚了你同素芳,这样也是双喜临门了。”
“那就先谢陛下了。”蓝芝脸有些红,谢道。
“离科举还有小半年呢,蓝芝,可要回去好好再钻研,到时候我素芳姐姐风风光光地出嫁了才好呢!”悦萱笑道。
“不在乎的,就算蓝芝没有什么高官厚禄,我也是不嫌弃的。”素芳在车外驾着马车,插了句嘴,也不知脸红成了什么样子。
“到时候指了婚,我挺着大肚子也要去你们的大婚宴席的。”悦萱揽上冉屿的胳膊,笑道,“是吧是吧,屿君。”
“是是,你挺着大肚子,我抱也要抱着你去。”冉屿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给她戴上了绒帽,“虽然是江南,天气却也是凉的,穿暖些,别着凉了。”
“嗯。”悦萱听话地戴上帽子,又拢了拢冉屿给她披上的斗篷,“都快出汗啦,不会凉了的。”说罢甜甜地对冉屿一笑,仰头吻了吻他。
叶心捂上眼睛,不去看这对璧人,真是的,看着这三对日日在边上秀恩爱,自己都快被肉麻得受不了了。
“说到悦萱的身孕,我想,定是不能回宫养胎了,后宫的险恶,可不是闹着玩的!”叶心严肃道。
“我也知道,只是若不回宫,那要呆在哪里?”悦萱问道。
“扬州有一个露明行宫不是吗,到时候声称身感恶疾,在行宫养病就好了,到时候叶心在行宫照顾着,偶尔萱儿的父母还得以探望,不是极好的吗。”萧冉璥提议道,“此行提前了许多到达扬州,不如先在扬州待到元宵,过后悦萱和叶心、素芳就留在行宫了,然后蓝公子可以留在扬州,由柳府或者上官府保护着,剩下我们三个再到苏州、杭州去探访,最后再回京城,便不会引起什么怀疑了。”萧冉璥道了计划。
“可是,我会想你们啊……”悦萱最受不了相思之苦了的,呢喃道。
“二月回到京城了,到了三月底又要到三年一度的春狩,到时恐怕要带一些嫔妃,但是朕也可以去瞧瞧你了。”萧冉屿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不仅语气更柔了。
“唔,那好吧,回京了要写信过来啊。”悦萱嘟着小嘴道。
“真是的,越来越矫情了,你们看看啊,矫情矫情。”冉屿不禁哑笑。
悦萱歪着脑袋傻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抚摸着平平坦坦的小腹,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要做母亲啦,自己似乎还没准备好呢,不过她很期待孩子的降临,却也少不了提心吊胆,她倒是赞成萧冉璥的提议,只是自己要忍受相思之苦了。
相思之苦?悦萱被自己的想法惊道了,自己竟会思念萧冉屿?到底是不是自己已经陷入了他的温柔里,悦萱有些茫然,那他呢,为了她而逝去的他呢?
悦萱没再想了,笑容也敛了些,带着些茫然,倚在冉屿的胸膛上睡着了。
再醒来时到了一个村庄里,他们已经将行李搬到农户里面了,而冉屿本不想吵醒悦萱,却不想悦萱自己醒了,便带她到了一个小房间里,让她乖乖坐在榻上,冉屿则去打了盆热水,回来给她洗了个脚。
“叶心说的,泡个脚,睡得好些,而且天一凉了,你手脚都是冰冰凉凉的,驱去你的体寒也是好的……”冉屿念叨道,仔细地给她揉了揉脚丫子。
悦萱被弄得痒痒,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也是悦耳动听的,冉屿看她笑得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是多了几分满足的。
夜深了,悦萱像八爪鱼似的紧紧抱住冉屿,俨然将他当做暖炉子了,冉屿也紧紧拥住她,心绪不禁飘远了。忽然想到,近一个月前,悦萱又和冉璥在洞中过了一夜的……
他连忙晃晃脑袋,真是的,想什么呢,说好了要相信悦萱的,况且,下山时候悦萱还是低烧不退的,两个人怎么可能发生些什么,想想,又安心的睡了。
次日,除了悦萱,每个人都醒得早早的,在农家用了早膳,冉屿又回房间去叫醒了还在睡梦中的悦萱,她愈发爱睡了,昨夜睡得也是很早了,现都快日上三竿了还不肯起来。
叫唤了半天还是不肯起,还耍了小脾气,冉屿无奈,亲自给她穿上了厚实的衣裳,将她抱到马车上,又拜托晓莹给悦萱拿上俩馒头等醒了吃,方才上路去扬州。
一路上马车静静的,没有人说只言片语的,都给悦萱这孕妇好好休息。
悦萱睡得香甜,知道快到了午时,才被饿醒了,一睁眼就找吃的,边上的叶心不禁道:“怎么的我闺女怀孕了就变晓莹附体了呢?”
“打住,我可不会这时候才醒,早饿醒了……”晓莹立马澄清道。
汗(⊙﹏⊙)b。
一行人也是有够照顾悦萱了,轮流驾驶马车本应是素芳、叶心、冉屿到冉璥,叶心受伤严重,而冉屿又要照顾悦萱,到后来,就剩下素芳和冉璥在轮流了。
没多久到了扬州,悦萱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不禁欣喜极了,笑得越发灿烂,虽然除夕这日比较冷清,却也是熟悉极了的味道。
车到了柳府,悦萱兴冲冲地就跳下马车,可让冉屿捏了把汗,连忙下次紧握住她手臂,严肃道:“不准莽撞,你可不是一个人!”
“噢……”悦萱委屈地点点头,挽着冉屿敲开了柳府的大门。
开门的管家看见悦萱愣了一下,立即就是老泪纵横,下跪到:“小姐!小姐回来了!”
说罢跑回屋子里,一边跑一边嚷嚷:“小姐回家了!小姐回家了……”
悦萱笑盈盈地踏进柳府,沿着熟悉的廊亭到了母亲的院子里,见母亲在屋里暖炉便绣着花,便挽着冉屿进了屋,高声喊道:“娘!我要吃年糕!”
“吃什么年糕啊,晚一些了再……”柳母惊讶地回头,看见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和一个男子站在门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这……妾身见过萱昭媛,见过陛下,吾皇万岁……”柳母的虽是激动,却不敢忘了礼仪,行了礼便立即起身搂住了悦萱,“萱儿,萱儿,娘好想你!”
“娘,我也想你的。”悦萱笑道,见母亲鬓边的头发花白了,不禁心酸,“娘,您劳累了,女儿不孝,让娘挂念了的。”
“娘。”冉屿也跟着悦萱喊娘。
“哎哟皇上,妾身受不起啊!”柳母就要行礼福身。
“不必这般,按照来说,二夫人也算是朕的岳母了,且这是微服,没有君臣。”冉屿温和地笑道。
柳母点头,又对玥萱道:“去瞧瞧你大娘和三娘,她们也是怪想你了的。”
“嗯。”悦萱听话地给母亲福身,“娘别急着叫我去看她们了,娘,我腹中,可是有了孩子的!”
“什么!?”柳母同同时进屋的柳一夫人、三夫人同时惊呼,三个夫人同为悦萱父亲的平妻,素日相处和睦,对悦萱也是极好的。
“大娘!三娘!”悦萱笑盈盈地上去给二人拥抱,“不要行礼啊,不然萱儿要恼了的!”
三个长辈都是激动得语无伦次,外边还候着一众姨娘,也是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对悦萱及素芳的刻薄,今日倒好,皇帝都陪同着她省亲。
和三个夫人寒暄了好一会,悦萱才挽着冉屿要去看祖父祖母,外边一众姨娘齐刷刷地福身,悦萱没理,见风使舵她也是醉看不惯了,直接就拉去冉屿往祖父母的屋子去了。
祖父母倒是淡定些,且祖父曾在冉屿小时担任过太子师,和冉屿也是很熟的了,悦萱喝着祖母泡的红枣茶,脸色红扑扑的。
“有孕啊可要注意些,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当初祖母生下了你父亲一个儿,其余三个是女儿,可是啊,女儿未尝不必儿子好呢……”悦萱祖母给悦萱说了当年的往事,还体贴地给她说了好些包养法子,悦萱也是记得极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