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让不让人吃了,日日都是白菜豆腐的,你们这些小蹄子,竟敢克扣本宫的饭菜!”祥央宫里,林昭仪大发着脾气,而一众下人懒散的跪在那,神色也是不屑极了的。
“谁给你们这狗胆,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本宫还是一介昭仪,你们竟敢……”林昭仪喋喋不休地骂着,一个打头的太监听得厌烦,不屑道:“这宫中可不是位分说了算的,即便你是皇后,失了宠亦是连个小小更衣也不如的。”
“你……”林昭仪瞪着他,“真真是不知死活,本宫还有得宠的一日!来人,拖下去掌嘴!”
一众下人,竟也无一个动身,林昭仪气得浑身发抖,花语匆匆进了殿里,见这般,想必是那个小太监不知死活地顶撞了主子,便狠狠地抽过去一个耳光,教训道:“主子就是主子,即便是失宠了也由不得你们这些奴才胡闹!”
那太监被打了一掌,自然是恼怒,瞪了一眼花语便离开了殿中,其他那一众宫人亦是厌恶地起身,直接离开了。
“好,好,你们都滚!本宫不想再看见你们!”林昭仪喊得声音都快嘶哑了,眼泪还是不甘地流了下来,花语上前安慰,给她拭掉了泪。
“哭够了么。”一个声音在殿门口传来,林昭仪望去,惊喜道:“姑母!”
“还有脸喊,哀家一世英名,竟有你这般的侄女,傻成这般境地!”林太后愠怒道。
“姑母……”林昭仪的欣喜瞬间跌落,不可置信地望着太后。
“好好听着,你这般大吼大叫的泼妇模样,改变不了你落魄的样子,那些不中用的奴才哀家全数赶走了,你同花语在这好好吃一阵子苦,哀家帮不了你。”太后恨铁不成钢地说。
“姑母!华儿怕极了这样的生活了,姑母救救华儿罢!”林昭仪见太后转身要走,哭道。
“只有你自己能帮着你自己,哀家帮得了你一时,帮不了你一世。”林太后暼她一眼,“安心待着罢,自己好好思量思量,这是皇宫,不是你林府。”
太后说罢,淡淡瞥了一眼林昭仪,便扬长而去了。
林昭仪袖中的手掌握成了拳,直直地站在那,盯着林太后远去的地方,心中默默立了誓,她林榴华,从今往后不会在由着谁能踩在她头上了。
想着,便坐回饭桌便,命令花语道:“将饭菜热一热,本宫要用膳了。”
花语讶异,却也照做了。
“本宫,要以最好的气色,出了这禁足之后,重获皇上的宠爱,后宫的众人,看谁敢凌辱本宫半分!”林昭仪心中重复着这句话,看着镜子里边憔悴的面容,她呼出一口气,看来这样子是得不到陛下欢心的,这阵子该吃好该喝好,容颜不变,才得重获荣宠。
“宫中何时有宴会?”林昭仪忽然问道。
“这个……端午时候白日赏了龙舟,晚上便有宴席了。”花语道。
“去取本宫的月琴来。”林昭仪吩咐道。
……
到了清明时节了,雨下的不停,皇家也是要在清明时节去祭拜先祖的,皇室的所有宗亲都同皇上一起去京郊宗庙祭拜先祖。
春日的雨最淋不得,冉屿不经意湿透了身子,回了宫便是大病一场。
冉屿的身子一直由叶心照料,这下叶心不在宫中,太医们不懂皇上体质,都犯了难,皇上的病情便拖了许久。
侍疾的嫔妃由丽妃安排,见着下雨也不好各个妃嫔都轮着去金龙殿,索性便让妍容华带好用品,收拾一间房间让她在金龙殿小住着侍奉皇上。
“皇上,该喝药了。”妍容华小心翼翼地将药端道皇上榻边,轻声唤醒他。
“嗯。”冉屿答了声,由妍容华扶起来靠到床头,妍容华舀起一勺药,吹了吹,用唇试了试温度,才喂给皇上。
“不苦罢?”妍容华问道。
“朕一个大男人,怕什么苦不苦的。”冉屿笑着看向妍容华。
“臣妾担心罢了。”妍容华也跟着笑了,又舀起一勺药喂给他。
“真是麻烦。”冉屿见她喂一口要好大周折,便直接端起药碗,一口喝下。
“啊……我倒是多做了很多功夫,还不如一开始就让你直接喝了的。”妍容华嘟嘟嘴,说道。
“你倒是想着偷懒,真不知莫忆怎会让你来照顾我。”
“那不是哟,我在宫里好好的,还多了份差事,月例银子又不会多给我。”妍容华故作抱怨,说道。
“哈哈哈哈……”冉屿大笑,“罢了罢了,你回房休息罢,朕自己在这歇会,免得你又觉得自己亏了的。”
妍容华嫣然一笑,“皇上准许的,那臣妾便退下咯,有事李高公公在外边呢。”
“嗯嗯,去休息罢,万一风寒感染上你了,便更麻烦了。”妍容华想了想,点头退下了。
萧冉屿暗暗哑笑,确凿如同萱儿所说,妍容华是好相处极了的。
“陛下,恪亲王妃前来视疾。”李高进屋通传道。
“莹儿?让她进来吧。”冉屿眯了眯眼,吩咐道。
晓莹大摇大摆地进了屋子,看着边上有几个宫人,只得福身行礼:“臣妾代恪亲王前来视疾,愿陛下早日康复。”
“嗯,二弟心意朕知道,都退下罢,朕单独同王妃聊聊。”冉屿吩咐。
宫人一退下,晓莹的真面目便露出来了,瞟了一眼冉屿,道:“死不了吧?”
“死不了。”萧冉屿哭笑不得。
“那就好,我让苏璃别写信说你病了,免得萱儿担心。”晓莹坐在榻边,手指绞弄着帷帐上的流苏,“你可要好好养病,你看你耽误政事这几天,我家王爷改折子的量可多了不少。”
“莹儿,”冉屿唤道。
“阿玙?”
“你爱冉璥吗?”冉屿问道。
“怎么说?”晓莹抿了抿嘴唇,“他是我夫君,我自然是爱他的。”
“那朕也是萱儿的夫君,可是朕,总不觉得萱儿是一心一意地对朕的,总觉得她有顾虑。”冉屿望着晓莹,说道。
“啊哈……”晓莹理了理冉屿的发丝,想了想,“或许是她也不确定,但是阿玙,萱儿绝不会负你便是了。”
“为什么会有这种不确定……”冉屿又问。
“哎哟我说你,怎么婆婆妈妈的,”晓莹白了他一眼,叹气,“你呀别想太多,付出也是会有回报的。”
晓莹是心知肚明悦萱心中那个人的,只是她也感觉到了悦萱早已对冉屿动容,只得这样劝慰皇上了,毕竟逝者已逝,悦萱不会一直优柔寡断。
“你帮我研磨,我给萱儿写封信,你让苏璃连同她的一起送过去。”说罢掀了被子,披了件衣服便到书案便,晓莹给他研了墨水,不经意间看见边上悦萱写的回信。
那是《山之高》的上阕。
晓莹不禁哑笑了,悦萱心中哪还止动容罢了,恐怕早已陷入了冉屿的柔情中。“阿玙,好好对萱儿。”
“朕一直对她好,不是吗。”冉屿抬头看她,不禁笑道。
“嗯……也是,但我说的可是一辈子,你毕竟是皇帝,身边的小妖精多得很!”晓莹话中带了几分警告,萧冉屿不禁哑笑了,这妮子还真是没变,同从前小时一样蛮横无理。
“好了。”冉屿把信给了晓莹,咳嗽了几下,便继续回床上躺着了。
“瞧你体质弱的,罢了,休息几日也好。”晓莹不看他了,转身便出了殿,回了宫。
晓莹一回宫,见的就是人冉璥在书房批改折子。
“王爷。”晓莹唤道,“有信捎给萱儿不,我让苏璃连同这封阿玙写的一起送去给萱儿。”
“嗯,有啊,我改完这个折子就写。”冉璥抬头看了看晓莹,“皇兄怎样?”
“好得很,死不了的。”晓莹说道,绕到书案后,坐在冉璥膝上看他批折子,“那恺亲王有帮改折子不?”
“三弟向来都有帮批改折子的,这阵子事情多,我也要帮忙的。”冉璥放下笔,吹了吹折子上的墨迹,放到一旁,然后再案边拿过一张信纸,便写了几句问候,又问晓莹又什么要带的话。
“要带的话啊……”晓莹想了想,“就说她夫君的命在我手上,不好好照顾胎儿我便杀了她夫君!”
“瞧你,老不正经,弑君这等事情亏你想得出。”冉璥说道她两句,但也是加了那几句话进去的,自己写着写着还笑了。
晓莹窝在他怀里,手揽着他脖子,看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和冉璥用起哈哈大笑起来。
“好莹儿,我们也要有孩子好不好。”冉璥说道。
“哎哟,这些事情你也急不来,我去拿个信封给你。”晓莹说着,跳出他的怀抱,给他拿了个信封,放好信糊好浆糊,便同冉屿的信一起拿去给苏璃了。
刚出宫门,便见在恺亲王宫门那把信递给小厮的苏璃,忙冲上去,把手中两封信也递给捎信的小厮。
“璃姐姐璃姐姐,你没有把皇上生病的事情告诉萱儿吧?”
“我才么这么傻,好啦,要不要到宫里头坐坐?”
“不啦,你家王爷老是瞪我,估计是记恨着我呢。”晓莹不满地撇撇嘴道。
“瞧你说的,你也瞪他就是了呗。”苏璃掩嘴笑道。
“不要,万一你护夫心切,我可打不过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