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京三月,春意已浓。天光初亮,街上人迹尚稀。 同源客栈掌柜田峰早起照例先走出客栈大门,背着手站在街边张望一番。 两个出城打扮的百姓从他身边经过,一个正低声抱怨:“近日也不知京城出了什么事,出城盘查得这么紧!” 同伴立刻拉了他一把:“嘘!贵人们的事,可不是我们能随便议论的。” 田峰闻言,心里暗暗摇了摇头,转身回了客栈。
“小姐……你醒醒……。” “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耳边呼唤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季湘就算睡得再沉,也被这像叫魂似的声音吵醒了。 谁在吵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季湘心里窝火,刚想睁开眼睛吼人,脑袋却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痛。
今个几了?哦,仲夏十三日申时末,于知知猝。 就因为偷了徐大掌门过年都舍不得喝一口的醉生…… 啧啧啧,惨,实惨。 徐姝小脸皱成包子似模似样的摇头晃脑,脑子里连小师叔的墓碑颜色都想好了。 1 噼里啪啦—— 眼前的木门碎的猝不及防,徐姝吓得眼睛瞪的贼大,默默后退了小半步。 徐掌门收回手掌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满脑子‘打死那个兔崽子’的想法丢出去。
“凰儿,快跑!跑啊!别回头,千万别回头……”女子凄厉的尖叫在身后响起,凤九棠紧紧的咬着下唇,双手提着繁复的裙摆头也不回的奔跑在族地的长廊上。 身后是火光冲天的庭院,曾经高高在上光鲜亮丽的小公主如今披头散发,赤裸的双足沾满了血污,好不狼狈。
奉康二十五年,幽州北长风寨。 “阿椋......求你,带蛟儿回吴州......” 说话的人声音飘忽,满身的虐痕和身下的血污惨诉着她之前的遭遇。现下似在吊着最后一口气,只等她来。 阿椋随即拿起散落的衣物,盖在她身上。 “予之……”
她自认没做错任何事,成亲之后打理府中上下,孝顺公婆。府中谁人不说她贤惠?婆婆说要替府中开枝散叶,她强忍心中酸楚,笑着替他张罗纳妾。他说入宫打点人手银两不够,她笑笑不语,心甘情愿拿出自己的嫁妆。如今,竟然要将她休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