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晚经过了洗澡事件之后,总算是平静度过了一天,倒在上等的锦缎被里,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但……
虽不是每晚都会做那些奇怪的关于红叶和梦神的怪梦,但偶尔我还是会梦到,比如现在,我意识清楚的知道我现在又是身处梦境中。只是,这次的场景好像是在人间。
我一身橘色长裙,身处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道路两旁是各式各样的摊子,小贩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路上行人更是犹如川溪。
这是哪?我正思索着出神,一个重物在我背后狠狠一撞,然后身体本能向前倒去。
“啊!”我惊呼出声,下一秒出乎意料的倒在一个路人身上。
“姑娘没事吧?”那是一个既温柔又温润的男人声音。
我顺声抬头,对上一双金色眸子,我还从没见过金色的眼睛,仔细看去,这人墨发黑衣。头戴一顶黑色发冠,上有一颗上好色的宝石闪闪发光。手持一把翠玉萧,看上去潇洒非凡又不失男人的稳重成熟。心中不由惊叹:又是个妖孽!
而此时我正被这个妖孽扶着,正要说句没事,只听一群壮汉边追边大声喊着:“快给我抓住他!敢偷我们大爷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为什么我老是变成这种追人事件的被害者呢?
我再回头看向另边,一个七八岁的孩子,一身破烂衣衫,像是个乞丐。那孩子灵活的穿梭在人群中,繁华的街道顿时被搞得人仰马翻。我想刚刚撞我的就是那个小鬼吧,虽然偷东西不好,可是那些壮汉看上去不会轻饶那个孩子的样子,其实我想帮他,但没有小白在身边,这次我是无能为力了。
“姑娘?”
“啊?……哦!我没事,不好意思撞到你。”我有些脸红的低下头,向后退开与他的距离。没办法,咱看到美男就脸红,本人一向是很腼腆的。虽然以前那些死党们都说我是闷骚级的花痴,但!本人一向是死不承认的!绝对不承认!
“姑娘不像是此地人。”
“额……是啊。”话说……这是哪啊?这里的人好像和顺国人的有些装束不同。
远处的几个壮汉早在人群中追丢了小男孩,正骂骂咧咧的说着些污言秽语,我倒有些为那孩子庆幸。
“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说完不在于那黑衣男子多做纠缠,向一处人少的小巷跑去。
站在小巷里,我开始整理混乱的思路,明明清楚感觉到这是梦,可是为什么和以前那些梦不同,我看着街角处几个聊天的妇人,她们好像正在边打量我边在说什么话。这的人好像是可以看到我的,甚至是像刚才那样触碰到我,这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了?或者……我不是在做梦,难道我又穿了?
不会吧?我居然那么穿越潜质,睡个觉也穿?!
在我的思维非常凌乱之时,小巷一角的杂物堆里传来微弱的呻吟声,听上去很痛苦,我小心翼翼扒开杂物,下面居然是那个刚刚撞了我的小鬼。他的左手处一道深深的伤口不断渗鲜血,破烂的衣衫早就被染红大半,小小的身体蜷缩在墙角处,脸色煞白,毫无意识的在呻吟,看来极为痛苦。
这样下去会失血过多死掉的吧?我伸手出触碰小鬼然满鲜血的衣袖,居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血液湿粘的感觉,梦也会那么真实吗?!我甚至还可以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好真实的梦境!
不管了!先救这小鬼再说。但……我又没止血药,也不会包扎。我翻遍自己和小鬼的全身也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身无分文的我正在踌躇之际,就听到附近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
丝不如竹,竹不如戏,戏不如梦,梦里几回潇洒,尽欢颜。
我抬头看到墙上二楼的一个窗户,里面一位脂粉浓厚的女子正莺莺笑着依靠在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怀里。
女子用一副甜腻的嗓音说:“张爷可是好久都点人家的牌子了,想死人家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青楼?我心中突然有了办法。
我将小鬼重新藏在杂物下:“喂,小鬼,你等我啊,姐姐我一会就来救你,一定要撑住。”
百花乡,是全城里最奢华,最让男人乐不思蜀的青楼。在和妓院老鸨一阵讨价还价后,我终于以十两的价钱把自己成功的推销出去了。
我其实不太懂这里的一两到底可以买些什么,我只是记得在白溪村时,那里的村民一年也未必赚得到十两,所以,我想十两也许不算少了吧。反正是个梦而已,一觉醒来自然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现代女穿越总是有太多好处,比喻唐诗三百首的文采,各种让古代人感到新鲜的玩意儿,还有他们从没听过的乐曲,这些就足以可以使我在这家妓院当起花魁。
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老鸨看到我‘出众’的才艺后笑的满身肥肉都颤颤巍巍抖动着的样子,然后像见亲人一样的亲昵喊着:“我的好姑娘,今晚的初香会妈妈我可就靠你了,可不能给妈妈我丢脸啊~”然后飘飘然的离开了。
我拿着十两银子,在那些龟奴们的监视下,将那满身是血的小鬼抬到老鸨刚刚分发给我的房间,又要丫鬟帮忙请来大夫。等把小鬼彻底料理好已经到了晚上。
初香会,是百花乡将每个新来姑娘介绍给场下恩客们的宴会,宴会上少不了的就是展示才艺,然后由场下那些自命风流的男人们像竞拍一样的不断叫出更高的价钱,只为做那第一个可以一亲芳泽之人。不过我是卖艺不卖身的高等花魁,虽不至于要献身,但还是要给拔得头筹的恩客陪酒的。
老鸨一副献媚的找了一群丫头为我打扮,我被一群人围得晕头转向,终于当那些人的身影从我身边退去,看着镜中的自己。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用手轻轻抚上细腻的脸。心中不仅有些自恋起来。
一旁的老鸨一脸赞叹:“姑娘真是花容月貌,老身做这行这麽多年,还从没见过想姑娘这样惊为天人的美人。今晚相信姑娘一定会艳压群芳。”
“妈妈放心好了,今晚你据对不会吃亏的。”
“是!是!那是自然,啊!对了!姑娘,我百花乡的姑娘一向是按照花名挂牌的,姑娘的刚好拍到莲字,要叫什么莲好呢?”老鸨皱眉寻思着。
反正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醒来后我还会在那张温软的大床上。所以……
“就梦连吧。”随口答道。
“就叫梦连!还是姑娘有学识!这名字甚好!”老鸨随声附和。
……
站在台上我本以为怎么也会有几个看上去顺眼的男人,可是台下那些长得歪瓜裂枣的,第三排那个,都七老八十了,还是色迷迷的朝我飞媚眼?!第二排那个,不是之前看到那个肥头大耳的猪吗?还有还有!第三排那个,还不及我高的侏儒?这帮有钱人怎么都这么难看?这都是近亲结婚的产物吧?
就算今晚要被迫陪个陌生男人,但也要有个像样的啊。
我一脸无奈的看看台下,算了,就当没看见吧。
闭上眼睛我轻轻吟唱:元夜琴鼓奏,花街灯如昼,欢歌笑语飘上船头,被你牵过的手揽不住永久,雨过方知绿肥红瘦,欲除相思垢泪浣春袖,船家只道是离人愁,你送我的红豆,原来会腐朽,可惜从没人告诉我。寒江陪烟火,月伴星如昨,可你怎么独留我一个人过,若你想起我,不必抱愧当时承诺太重聚散无常怨谁错。
一曲[相思垢】作罢,台下鸦雀无声,扫视台下,那些歪瓜裂枣各个都是一脸呆呆的,这里不流行这曲风?或者我唱的很难听?我心道:这次是演砸了。
许久台下不知谁高喊着:“我出50两!”
又一个声音:“100两!”
“只要能和梦连姑娘一叙,散尽千金又如何?200两!”
“算了吧!才200两还是什么散尽千金!500两!”
后排的老头子颤颤巍巍的站起:“咳咳!一千,咳咳……一千两!”
一群人起哄道:“算了吧!李员外,有钱还是留着去买棺材本吧!我出5000两!”
看着场下那些男人疯狂的喊价,我竟然有种众星捧月之感,想不到我在古代也还能当上财主们尽掏银票的一代美人啊。只是要忽略台下那些男人的难看长相……
“我出10万两,黄金。”一个气定神闲的声音悠悠传来。
乱成一团的台下,一下子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二楼帷幕后的那个挺拔高挑的身影。
老鸨势力的眼睛里直冒金光:“那梦连姑娘今晚就是为楼上那位爷陪酒了,姑娘请随我来吧。”
我有些紧张,明知道是梦还是紧张不已。会是什么人那么大手笔,十万两还是黄金。真是个败家子儿啊!
老鸨停在帷幕一边:“姑娘,墨爷一向不喜欢别人打扰,你就自己进去吧,老身先退下了,好好招待,这可是位金主。”媚笑着下了楼,今晚大赚一笔,看来她是心情甚好。
手轻轻掀起帷幕,里面是一名墨色衣衫的年轻男人,独自依靠在美人榻上独酌。
“我们又见面了姑娘。”男人轻轻勾勒出一个淡淡笑容。
这不是早上那个男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