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梦中的伤痛

神明化蛇？
我望着这个举止高雅的美丽女子，这就是神明？只要稍稍举手就可以瞬间毁掉上万性命的可怕存在，那种高高在上的骄傲气质，那种可怕的破坏力，要我心中有一丝恐惧。
“好久没有舒展筋骨了，确实舒服。那么下面就来为我的花园装点下吧。”化蛇的眼睛突然发出紫色光芒。
动不了了！全身都僵硬无比，完全动不了！我的心一下子慌了，心叫不妙！转顺间眼前小白和玄钰便化作两座石像。
“真是美丽的雕像，永远的竖立在我美丽的花园吧。这才是永恒的真爱，呵呵……”化蛇说完颜面轻笑。
小白．．．玄钰．．．身体好像能动了，我跑到小白和玄钰面前，不断用手敲打石像：“小白！小白！玄钰！玄钰！”怎么会这样，如今只剩下我了，要我怎么办？反正面对那么强悍的对手我根本打不过，横竖都是死，干脆拼了！
我心中刚想到此，化蛇轻柔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的花园里从不收女人，所以我不会把你变成石像的。”化蛇轻叹一声，缓缓说道：“趁我没发怒前离开这里吧。”然后转身进入小岛深处。
离开？怎么离开？这里！这里明明有着两个那么重要的朋友！来到这个世界后真正关心我的两个人。
眼前不断回想起玄钰为我吹曲，为我疗伤的画面，还有小白总是喜欢粘我，事事以我为先，甚至还清晰的记得他眼含泪水为的说希望我一直快乐的活下去。那么鲜活的两人如今就在我的面前变成了石头！
我突然双脚无力的跪坐在石像旁边，即使是可以自由操控灵力的我，也根本不可能是化蛇的对手。
小白，玄钰我该怎么办？
．．．．．．
“千万不可让人将封印解除。”
“千万不可让人将封印解除。”
“千万不可让人将封印解除。”
．．．．．．谁在说话？
四周一片黑暗，一个声音在不断重复着：“谁？你是谁？”
“千万不可让人将封印解除。”
“可是已经解除了啊！”心中回想起小白和玄钰被化作石像的瞬间，心中一痛“……我无法阻止，我什么都做不到。”无力紧闭双眼的蜷缩在黑暗之中，抱紧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
突然一阵银铃般的笑容传进我的耳朵，睁开眼睛，四周是一片茂盛的花园，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的洒落在我的身上。
这是哪里？好像又是以身入梦境了。
一阵阵少女娇笑不断的从前方传来。这个梦好像是要告诉我什么。我向着笑声的方向前行，走出一片鲜花怒放的花丛，视野终于开阔起来。
是一个花园，里面有一男一女在互相追逐嬉戏，脸上都露出幸福的笑容。
那个女子不是化蛇吗？
这个花园，难怪觉得这花园眼熟，这里很明显是化蛇的真爱花园！只是没有了那些诡异的石像，这里，难道是化蛇以前的经历吗？
花园中的两人完全看不到我的存在，继续打闹嬉戏，男子突然抱住化蛇：“画儿我终于抓到你了！”男子温柔的眼光看着脸颊红润的化蛇，轻轻道：“再也不放开了，我爱你画儿。”
“林郎．．．．．．”化蛇柔顺着将头枕在男子的怀里。
看上去是那么般配的一对璧人，如此幸福。
画面转瞬更换，下秒我身处在一座极华丽的大厅，厅中一位六十岁左右了老妇人一头白发，正面带严肃之色，坐于主位，那个被化蛇称为林郎的男人坐于老妇人左手边的椅子上，同样面色凝重。
“不管怎么样，你和张家小姐的婚事是从小定下的，这门婚事对家族甚为重要，不许你忤逆！”老妇人沉声说道。
男子深深皱眉，坚决的说道：“孩儿是不会娶的。”
“胡闹！婚姻大事岂容你儿戏！再说你口中的那个画儿如今人在哪里！”
男子面色一慌，然后又一脸决绝：“这．．．不管怎么样，孩儿是不会娶他人的。”
老夫深深叹气：“我知道你痴迷那个叫舍画的女子，可是整整一个月了，完全找不到她的下落，但你与张家小姐亲事是一早定下的，已不可再拖了。不如就先娶了张家小姐，以后找到了那姑娘便把她续作二房罢了。”
“孩儿今生只娶画儿一人。”
老妇人勃然大怒：“你！真是反了！为了个不知来历的丫头！连母亲的话都不听了吗！”
男子缓缓跪地：“母亲，孩儿不孝。”
．．．．．．老夫人口中的舍画就是化蛇的化名吧，只是化蛇在哪里？
画面再转，面前是一座豪华大宅，牌匾面书林府二字。门上悬挂红色灯笼，门中贴着喜气的红色双喜。来往宾客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我随着宾客一路进入大堂，一对新人立于堂中，新郎是一名面容清秀的男子，但不是林郎，女子头戴红巾看不到面容。堂上坐着林郎的母亲，正眉开眼笑的望着堂下一对新人。一堆礼节行完后，新娘子被送入洞房。周遭的人依然是看不到我，我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来，这是哪？林郎哪去了？化蛇呢？
一边的宾客Ａ切切私语：“咦？今天不是林家公子成亲？那个新郎怎么是林家的表少爷？”
另一个宾客Ｂ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林家公子从小体弱，听说最近身体微恙，只好要表少爷代劳了。”
宾客Ａ：“这成亲大事都要代劳，看来如今这林家少爷怕不是微恙那么简单吧？”
宾客Ｃ：“我可是听说林家少爷其实心有所属，不愿娶张家小姐。”
宾客Ｄ：“前些日子我倒是确实见到林家少爷与一名女子出游，两人十分亲密的样子。”宾客Ｄ回想了下，然后陶醉地说：“你们是没见过那个小娘子长得真是国色天香啊，我长那么大就没见过那么美的女人！”
……
看来这确实是林郎的婚礼，化蛇呢？看着满堂宾客，我洗澡内讧不由焦急起来。化蛇！怎么还不出现，你男人要被别的女人抢走了啊！你在哪呢？
来到后堂，新房上贴着醒目的双喜，走入里面只有新娘一人，盖着盖头坐于床上。林郎呢？
院子里传来一阵咳嗦声，我寻声而至，进去一间好似是书房的地方，床榻之上，林郎面色苍白手中紧握一支蛇形银簪，口中轻叹：“画儿，你到底在哪里？”
这时。堂外突然传来人们的惊叫声：“妖怪！妖怪来了！大家快跑！”
只听大堂里变得一片慌乱，顷刻间宾客四散，我还来不及去看发生什么，眼前一个身影一闪而过，待看清不由一惊！这！这是什么妖怪！
全身是青绿色的鳞片，上半身是婀娜的女子身形，下半身确实一条像蜥蜴一样的身体，身后一对似蝙蝠翅膀的肉翅，行走时下半身像蛇一样爬行。可那张脸，不是化蛇又是谁？那难道是化蛇的原身？！
化蛇缓缓叫出“．．．．．．林郎。”
林郎闻声惊喜的起身向屋外跑去：“画儿！”
行至门口林郎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似蛇又似人的妖怪惊呆的吐出：“……画……儿？”
化蛇痛苦的低下头，算是默认的回答林郎。
“怎么会这样？这是……画儿你怎么会……”林郎惊愕看着这样的画儿，已经不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化蛇轻柔的嗓音不曾改变，缓缓道：“……这才是我原身……林郎我曾经问过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美丽你是否还会爱我？”化蛇的声音里满是颤抖，完全没有了我之前见到她的高贵与优雅。
“怎么会……这样？我……咳咳……”林郎一阵猛咳“我……”
林郎居然昏了过去，难道是惊吓过度？气氛瞬间阴冷，昏倒的男人，半人半妖的女人，随风飘舞的红色绸带，无不彰显着诡异。
低头的化蛇突然轻笑，慢慢的变成仰头大笑，像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狂笑不止，笑的全身颤抖。
“呵呵……哈哈……真爱……哈哈……这就是你说的真爱！哈哈……”化蛇的脸上流淌出泪水。
许久笑声终于止住，化蛇脸上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沉稳高贵，她环顾四周，手轻轻一挥周围的红色绸缎立刻变成粉碎。
“人类短暂的生命怎么可能会了解真爱，我真是愚蠢之极！”说完化作一阵风消失。
画面再转，这里好像还是林郎的书房。林郎躺在床上，脸色比上次见到时还要白，几乎是面无血色，脸颊消瘦的仿佛只剩下骨头。一个年轻女子在喂林郎汤药。
“不用了，我的身体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只是……咳咳……”林郎捂着嘴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嗦完，手掌上居然一片鲜红。
“相公，你不要再说了，快把药喝了吧。”女子几乎是哭着说完这句话。
林郎轻轻叹气，拿出一封信：“这是休书，还有一些银票和房契，你拿了回娘家去，他们也不会太为难你。”
“相公……我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弃你而去？”眼含泪水。
“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我本无夫妻之实，回去再找个好人家吧。我累了，你先出去吧。”
女子本想在说什么，可是见到闭目睡去的林郎，只好轻轻退了出去。
想起这个林郎那日见到化蛇的真身居然吓到昏厥，不由心中鄙夷，原来也不过是个以色取貌之人。
“姑娘是谁？”床上林郎慢慢睁开眼睛，看向我。
“你看得到我？”我不禁问。
“姑娘是……是画儿的朋友吗？”林郎眼中略微露出哀伤“我想，像姑娘这种天赋异禀的人，会来看我这个将死之人，应该是和画儿有关吧。”
“额……算是吧。”我回答。
林郎的眼中突然出现意思光彩，随即缓缓道：“她……还好吗？”
好！好得很！还用水淹死千万百姓，甚至还喜欢把男人变成花园装饰。
可是面对一个将死之人，我又说不出那些话。只是略微埋怨的道：“你不是害怕她那副模样吗？为什么还要问？”
林郎面带痛苦：“姑娘果然是她的朋友，居然知道这些。”林郎深深一叹：“当日我猜她一定是误会了。那日我见到……见到那样的她确实惊吓不小。可是比起那时我苦苦找寻却毫无下落，完全见不到她，每日担惊受怕，恐她遇到不测，那种每日如在刀俎的感觉才最是可怕，我是真的爱她的。那日我就想告诉她这些，可是．．．我这该死的身子！”说完他猛烈的捶打自己。
“唉！你冷静点！冷静点啊！”我想阻止他，手从他的手上穿过，我完全碰不到。无奈之下我就只好撒谎：“其实．．．其实化．．．画儿她很想你，但怕吓到你，所以她不敢来，要我来代她看看你。”
林郎终于停下动作：“真的？画儿原谅我了吗？”林郎一脸欣喜默念着：“太好了，太好了……”
“你有什么话想要我带给她吗？”我想这个林郎也许就是化蛇的心结所在吧，说不定借着这个心结她会放过小白和玄钰他们。
林郎从怀里掏出那一支蛇形银簪：“帮我把这个交给画儿，就说我永远爱她此生不渝。”说完这句话林郎带着甜美缓缓闭上了眼见。
那个男人就这样，带着满足的的笑容离开人间。
这样的了无遗憾的死去，也算是一种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