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钰……”看到那么陌生的玄钰,我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玄钰听到我呼唤他的名字,神情渐渐从盛怒转变成痛苦和不解。他无力的跪倒在地上,双手抱头,看上去极为痛苦。
我急忙上前:“玄钰你怎么了?”
玄钰的身体在颤抖,气息也极为混乱,听到我的询问,他的身体一顿,右手握紧狠狠垂在地上。只见本来平整的大地,瞬间出现一个碗大的坑洞,地面也跟着微微颤动几下。
我下的惊叫出声:“呀!”
玄钰听到我的惊叫才意识道我就在他旁边,他转过头,神情终于平静下来,声音略带沙哑,表情无错的说道:“辛然对不起……我……刚刚的我完全控制不了我自己……”
我看着一脸歉意的玄钰,此时他看来是终于恢复本性了,只是那双妖异的红眸,依旧提醒着我,玄钰入魔的事实。
我正欲安慰玄钰几句,身后的蜚,突然扯着嗓子来搅局。
“嘿!小子!你打赢了,现在该我们打了!”
我回头看着那个一脸兴奋的二货蜚,我差点忘了,还有这货……
玄钰满脸疑惑的问道:“他是谁?”
额……“是个很烫手的二货……”我在犹豫怎么将这货解封的事告诉玄钰?我要告诉他……是我不小心,不知道怎么搞的就解开这货的封印……
额……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魔障的劈了我。脑海里突然出现刚刚玄钰那个嗜血残暴的神情,心中一阵恶寒!
不过看蜚那跃跃欲试的样子,全身发散出极度危险的气息,虽然现在还不晓得这货的真正实力,但怎么也是灭世之神啊,我立刻上前去阻止:“哥哥等下!他不是最强的!我知道谁最强!”
听我说完,蜚立刻有变回一脸忠厚的憨傻样子:“妹子,那你说谁最强?哥哥我这就去找他!”
额……“这个人嘛……”心叫:我怎么知道?“他……比较神出鬼没,不好找,不过呢……我知道他大约在什么地方,哥哥你跟着我,很快就会见到了。不过我们要先救这里的百姓在说。”
蜚的脸一下子跨下来,有气无力的说:“哎呀……好吧。”
玄钰见我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也不再追问,只道:“说的是,当务之急是要先解救百姓。”
只是……我脑海里还回荡着慕容绯日那句:“不过现在他们比较忙,最好不要去打扰,恩……再过几个时辰就会好的,不必担心……”……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慕容绯日对百姓实行了什么酷刑?或者对他们施了毒药?可是我打死也猜不出来到城北却是这样的情景……
-----------------------------------------------------------城北----------------------------------------------------------------
老远只见远处一阵烟尘四起,叫喊声,嘶吼声乱作一团。
我心道:慕容这货对百姓做了什么,难道真的是投毒了?
走近一看,我呆了……
展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群百姓混乱的厮打或抱团在一起,有男的,也女的,有老的,也有少的,场面混乱又诡异。
尤其是厮打在一起的,那毫不退缩的不怕死精神,让我都有些动容,有些脸上身上都挂了彩,依旧毫不退缩的继续奋战。
一个中年布衣男人对一个身穿绸缎的老头怒视着说道:“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你凭什么每天将老子使唤的跑动跑西!”
一边的绸缎老头,完全无视布衣男人,两眼直直望着手中一锭足有百两的金元宝,一脸痴迷的猛亲:”哎呀!我的宝贝儿呀!嗯嘛!”
这什么情况?财务纠纷?
我的眼神转到旁边一对女人身上,她们互相撕扯对方的头发,其中那个胖的女人满脸抓痕对瘦的女人说:“你个小浪蹄子!敢勾引我男人!”
那个瘦的女人脸上青紫一片,衣服也多出破损,却毫不示弱:“死肥婆!胸大了不起啊!老娘叫你胸大!”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为情争风?
我继续将眼神后移,再后面是一个男人紧紧抱着另一个男人的大腿,一脸甜蜜的说:“小甲我其实早就爱上你了,只是一直苦于怕别人说是短袖,所以没能表白。”
被抱着大腿的男人紧紧抱着另一个背对他的女人,无视腿上那个‘障碍物’说:“小红,你就从了我吧,我回去就把我家里那个母老虎给休了!”
那被抱着的女孩子扯着前面一个女子的衣袖,声嘶力竭的哭喊着:“小鱼,别嫁他,我们从小就青梅竹马,我其实一直都是喜欢你的。”
这……汗!好复杂的多角关系……
场面一片混乱,和以上比起来,还有个更离谱的……
这时一群人中突然窜出一只差点被拔光了毛,已经看不出是鸭子还是什么大型鸟的禽类,它在不断悲鸣着奋力的向外跑,后面追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男子身上占着很多羽毛,他怒瞪着那个禽类,恶狠狠的说:“该死的给我站住!今天我就拔光你的毛!凭什么你可以一直飞翔在天上,我就不行!我拔光你的毛,看你怎么飞!”
我靠……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书生从我身边疾驶而过,去追赶刚刚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的禽类,我呆呆的了说句:“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时我注意到人群之外的路旁,有位没有打架的老人,正一言不发的在砍树。就是看上去有点诡异,为什么诡异?试想一下,在一片厮打的人群背景下,一个人在无比认真的砍树……这不诡异吗?
不过我想也许可以从这个人口中,问出到底放生了什么,于是上前欲询问,但是看到那老人表情时,我瞬间就要尿了……
那老人双眼赤红,面目狰狞,怒目圆睁的正看着他面前的树,那表情简直比面对杀父仇人还要凶狠万倍!大斧每下都重重的劈进树中,我的身体都不住的随着那声响在一颤!一颤的!
我心中顿时呐喊着:好……好可怕……
咽了口口水,努力稳住心神,磕磕巴巴的问道:“老……老爷爷,你为……为什么要在这里砍……砍树啊?”
老人中气十足的咬牙沉声道:“这些该死的树!总是砍了再长出来!就是砍不完!真是!该!死!”
一句该死说完,同时一斧砍下去,大树也终于宣告Over了。我还来不及为大树默哀,只见老人手举大斧,怒视我而来,我几乎以为他会一斧劈了我的瞬间,老人终于与我擦肩而过,朝我身后的那棵大树怒奔而去,然后又奋力砍了起来。
我的妈呀……我吓的一身冷汗,缓缓吐了口气,再次环顾眼前的混乱场面,瞬时觉得自己像是站在某精神院内。
身后的玄钰一脸淡定的总结道:“看来这些人是被人控制的心神。”
玄钰的一句话,我才彻底幡然醒悟慕容绯日走前所说的‘不过现在他们比较忙’是什么意思了,感情是这么个烂摊子……
一边的蜚到是看的津津有味,还憨笑的说:“呵呵……这里的人还真有干劲!”
我皱皱眉,心里默念着一定要无视这个二货恶神的存在,转头和玄钰说:“就这样看他们打好吗?”
玄钰看了看眼前一片混乱的场景,淡淡说道:“好像出不了人命,慕容绯日不是说,过几个时辰就会好吗?不如我们就等几个时辰看看。”
于是呼,我干脆在路边找个块石头歇脚,渐渐也学会玄钰的淡然,稳当当的看着一群几近疯狂的人,极度亢奋又不知疲倦的在烈日下,进行各种让正常人匪夷所思的行为。一边的玄钰盘腿闭目打坐,只有那个二货蜚,挤进人群里,津津有味的看着那些厮打在一起的百姓,嘴里还不住的叫喊道:“打的好!哎呀!不是那样!”偶尔他还会比划几下说:“你要这样!”而那些百姓都在各打个的,完全没人鸟他。
望着那个二货,我不住的摇头,轻轻叹了口气。但见他也没做什么出圈的事,便渐渐放下心来。
心渐渐静下来,我却开始思考一个问题,慕容绯日为什么把一城人变成这副摸样,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他会知道封印的事和恶神的来历?我记得他说拜那次绯月示警的关系使他觉醒,那是什么意思?
在我疑惑的思绪中,太阳渐渐西斜,夕阳的余晖洒满整个大地,曲阳城上空那股黑气也随时间渐渐淡化消失了。那些曲阳的百姓们也逐渐恢复正常,每个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都充满不解和疲惫。
后来据百姓们回忆说,他们都记得是慕容公子请他们参加什么盛宴,然后听宴会上一个女子弹奏的乐曲,在之后就什么都不记了。
对于这样的回答,玄钰分析,这些人之所以会做出那些出奇的行为,可能是琴娘扩大了她们心中欲望。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都感到二丈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百姓们回到城内,惊讶的看着城内被被毁了大半的建筑。
我作势谎称:“我们来救是这个样子了,是慕容绯日那家伙做的。”心道:反正那家伙有的是钱,让他赔好了。
撒出这个慌时,玄钰淡淡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不过当时我还真怕他会说实话……
面对一群狐疑的人,蜚在一边好奇的问:“妹子,那几座楼恩恩……恩……”我差点忘了身边还有这个二货,马上伸手捂住这货的嘴,小声道:“想找最强的人,就别出声!”
蜚疑惑的点点头,总算是安静下来。而身边的玄钰却是一直一声不吭,低低垂着头。我猜想玄钰是不想要人看到他的红眸吧……
曲阳城的事也终于算是告一段落,我与玄钰继续踏上前往顺国万海的路。玄钰如今已经入魔,而现在又多了个二货蜚,我其实是感到前路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