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收徒

我顺着玄钰眼光向远处看去，才发觉，远处正有大量人马，正向城门驶来。而为首那个，正是上次我与玄钰离开尧国时，遇到的那个向我们问路的修仙人，虽然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但是上次他们明显是冲着除去我这魔女去的。
不过，他们怎么也该是正派人士吧，也许他们会管管这事。
一边的蜚有不屑：“哼，这群官兵居然和一群老弱妇孺动手。”
我用力拍向蜚的肩膀，一脸赞同道：“恩，哥哥说的是！想不到哥哥你还是很有同情心的嘛！”
我话音刚落，蜚一脸兴奋的摩拳擦掌，说道：“怎么样他们也该来找我这样的人啊！也好让我舒舒筋骨啊！”
感情你是看打架心痒痒啊！我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瞬间反映到，我差点忘了，这货的思维不能与正常人相比的……
远处的那群人以然到达城门，见到城下一片混乱，那为首的男人不知是用了什么术法，随意在空中写画什么，一群难民瞬间安静下来，各个双眼无神站定在原地。因为事发突然，使得还在交战中的士兵没能反映到。其中一个士兵手持长枪对着那个曾跪地求他们的母子直刺而去，瞬间长枪直入那母亲的胸口。士兵微微错愕，半晌从那位母亲的胸口拔出长枪，那位母亲的身体微晃几下，到地不起。
在场灾民好似都如人偶般，安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士兵们见状，停下打斗的动作，来到那的施法术的男人身边，一脸献媚的说道：“吴门主来的正好，真是多谢门主。”
那个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以示回应，然后驾马离开。他身后那个山羊胡子的男人坐于马上，对士兵说道：“门主的摄心之术，只可坚持半个时辰，你们不如把他们关进大牢。”
士兵一脸为难：“国内多处受灾，大量灾民涌入万海，我们不知道关了多少，大牢早就满了不说，还要喂养那么多张嘴，我们也是有难处。“山羊胡子皱皱眉，轻叹一口驾马追随前面的那位吴门主而去。
我与玄钰、蜚三人行至万海城门下，那群灾民依旧是站在原地毫无反应。半晌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划破天际。
我望着那个那个孩子无助的跪坐在倒在血泊中的母亲身旁，不住的呼唤着：“娘！娘你怎么了？呜哇哇……不要丢下了我啊……呜呜……娘！醒醒！醒醒！呜呜”
我别过头不忍再看下去，门口的几个士兵这才发现我与玄钰等人，欲上前对我们盘问，玄钰从怀中掏出一块似是令牌的东西，几个士兵一见，立刻恭敬的行礼道：“原来是上仙驾到，小的有眼不识谈山，还请上仙赎罪。”
玄钰的黑色轻纱笠微转几下，似是在环顾四周犹如雕像的灾民，缓缓道：“无妨。刚刚进去的是何人？”
“那是钱些日子太子殿下找来的北苍门的人，为首的是北仓门主吴尽。”
“北苍门……”玄钰轻轻重复的着着个名字。
玄钰头戴一顶黑色轻纱笠，身着一身素白长衫，站在一群狼狈狼乱的灾民前面，这样醒目的对比，当即吸引了所有士兵的注意力。一时间没有人注意到那个一直在哭的小鬼。
小鬼趁官兵不注意，快速的扑到杀死他母亲的官兵身上，用力捶打着，大声喊着：“你还我娘亲！你还我娘亲！你这个坏蛋！”孩子哭过的脸上，因为泪水的洗刷，黑色的小脸上变的一片泥泞。
士兵不耐烦的一把将那孩子踹倒在地：“滚开！别再这碍事！”
孩子不依不饶，抓起地上的石头向士兵扔去：“你是坏蛋！你还我娘亲！还我娘亲！”
士兵忍无可忍举着长枪向孩子兄口刺去恶狠狠的说道：“找死！”
那已经占了血的长枪眼看就要刺进孩子身体里，千钧一发之际，玄钰轻轻挥手，长枪立刻化为灰烬。士兵见状呆愣在地，玄钰语气略带清冷：“你以杀了他的母亲，又何必在造杀孽。”
士兵回过神，颤颤巍巍的说道：“是，是，上仙说的是。”
那孩子见到化为灰烬的长枪，起初也是呆楞片刻，随即跪在玄钰身边，狠命的抱住玄钰的一条腿，脏兮兮的小手，将玄钰纤尘不染的衣服画上了几只缭乱的爪印。
“你是仙人吗？求求你，收我为徒好不好？我一定听你的话！求求你收我为徒吧！”
黑色的轻纱下完全见不到玄钰此时的神情，只听他淡淡说道：“为何要拜我为师？”
孩子毫不忧郁的大声说道：“我要变的很厉害！我要为我娘报仇！”
过了许久，玄钰缓缓道：“术法不是为杀劫而生的，所以我不会收你为徒的。”说完轻轻用手扫过孩子紧紧不放的小手，孩子瞬间像是脱了力，无力倒在地上。
玄钰走到我面前，淡淡一句：“我们走吧。”然后转身走进城内。
我回头看看倒在地上的孩子，孩子正无助的看着玄钰的背影。就这样走掉，真的好吗？这个孩子以后要怎么办？可是看看后面那些灾民，心中突然有些理解玄钰的想法，那么多的灾民，我们有能救多少？就是救了也只可以救的一时而已，况且我和玄钰的前路恐怕也不比这灾民好走吧，又如何带上这个小鬼呢？我想到此蓦然转身离去。
“求求你！别走！求求你收我为徒！我愿意做牛做马，求求你收我为徒吧！”那孩子还趴在地上绝望的呼喊着。
我的心也变的无比沉重，这就是灭世之神解封后要面对的种种问题之一吧。众多生灵在灾难中煎熬、死去，而要阻止这一切的，如今也就只有我和玄钰而已了，只是……我们真的可以阻止吗？
身后传来一片混乱之声，一个士兵烦躁的大吼：“喂！臭小子！别以为老子不敢杀了你！这城你是绝对不可以进的！”
孩子嘶喊的声音不断的传来：“求求你！别走！别丢下我！求你了！收我为徒吧！我什么都愿意做！呜呜……求求你……”
我忍不住再次回头，看到那个孩子被阻拦在城门之外，满脸泪水，无助的眼神要我想起小白当时对我说过的话。
“其实我想留在辛然身边，因为有辛然小白就有家，辛然就是小白的家，可是，小白有家了，辛然却不开心，我想要辛然快乐，即使小白没有家也没关系……”
没有家，失去亲人，无助，孤单，我想小白当时就是在这种感受下告诉我这些的吧……如这个孩子一般，失去自己唯一的家人，彷徨无错……
“玄钰……”我轻声唤道。
前面的玄钰背影微顿，却未回头看我。
我还在犹豫是不是该劝玄钰将那个孩子留下，身后的蜚扯着嗓子大喊：“喂！小子，是男子汉就起来！别哭的想个女人，我收你做徒弟！”
我有些惊讶的回头，正看到蜚高大的身影，扶起地上的小鬼。灭世之神，蜚，要收人做徒弟？！
那孩子也有些错愕的看着比他高大不止一倍的蜚，微微抽泣：“你……你收我做徒弟？”
蜚自信的拍拍胸腹：“小子，我看你是个可造之才。做我徒弟，我保证不会亏待你！”
孩子微微迟疑，看着前面依旧未回头的玄钰，蜚有些不耐烦的说：“看那小白脸做什么，我可比他厉害多了！跟我学没错了！”说完就一掌拍在万海几丈高的巨大城门上，一扇门瞬粉碎。
在场众士兵无不惊恐的看着蜚，半晌才意识到他家大门报废的事实，但也不敢上前说什么，只得凑做一团，切切私语一阵，最终谁也没敢拦下拉起孩子就进城的蜚。
我惊呆的看着那本该巍峨壮丽的万海城门，如今那缺少了一扇大门的城门口，怎么看都要人觉得诡异，心叫：这就是这货的实力吗？果然很很有破坏力……
那孩子对蜚跪下磕头，眼含泪水一句：“谢谢，师傅……”
蜚大手一挥：“快起来，你小子以后做我徒弟，要像个男人，不许落泪听到没！”说完不忘在那孩子瘦小的背上鼓励似地拍两下，但用力太猛，孩子没站稳，反到跌了个狗吃屎。蜚笨拙的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嘿嘿……我一时高兴，忘了力道。没事吧徒弟？”
我轻笑着回头，看身前一直背对我而站的玄钰，我本以为他会阻止蜚，但他并没出声阻止，只是默默站着，半晌未发一言继续前行。自从玄钰入魔后，我总觉得我好像是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玄钰前行几步转头又对我说：“我想进宫去看看，你陪在蜚和那孩子去城门里西面的那片树林吧，不要让他做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我知道玄钰说的他指得是蜚，但是……“为什么要去城西？”我问。
玄钰缓缓说：“城西有一片墓地，总不能要那孩子的母亲暴尸城门吧。”
说的也是，玄钰果然是很细心啊。
玄钰一阵风般的在我眼前消失，我回身看着后面的蜚，他还不住的在和那孩子吹嘘自己如何如何强，如何大如何厉害，而那个孩子一直到是很安静的倾听。
这场面倒要我误认为是一对父子，看上去是如此温馨。蜚性格憨傻了些，但从他那么重视我这个‘妹子’来看，其实他的内心里也极为寂寞的吧？在千万年里，没有过去的一切记忆，完全一片的空白人生，想来也一定是十分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