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再见我们

头顶传来小声的呼喊：“班长，你们在哪啊？”头顶传来的声音居然是伍建军的，他在寻找我们发出的声音！难道被什么东西抓到上面去了？“坦克，再来一发！”周建国低声的说道。坦克支支吾吾的回答道：“班长，没了！刚，刚那是最后一发了，都射完了！”黑暗中也看不清他们的脸色，我想肯定不好看。有多半的物资都在小宝他们那，他们又不见了。“我们互相挨着，听着声音去找他了。”周建国的声音失去了冷静，带着后悔。
周建国试着喊了一声：“建军，是你吗？”只听见上面传来像是跌倒的声音，接着出现一阵高度紧张才有的颤栗。周建国见没有回音接着问道：“伍建军！回答我！是不是你？”“啊，班长，你们？”我们终于听到伍建军那熟悉而又该死的声音了，接着他说出来的话给我们泼了一盆凉水：“班长，你们怎么跑到洞顶上去了？”什么？我们？洞顶？
一旁的坦克听了，嘀咕道：“明明是脚踏实地的站稳稳的！难道那逼用手倒着走路的？还是会飞檐走壁啊？”“坦克！闭嘴！”周建国低声吼道。伍建军失踪到现在突然在洞顶出现他呼喊我们的声音，前前后后就在几分钟之内，为什么刚才的照明弹没有发现他？难道我刚才看见那人形似的东西就是他？“班长，你们怎么不说话了？我看见你们打照明弹，顺着光过来的。”这孙子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能独自远游？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的枪已经抬起来枪口朝上了，在这种极度紧张的情况下总有未知的危险。总之，不是你死，你就得死！
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移到那声音的下方。他跟周建国毕竟多年的战友，周建国又试探性的喊了几下：“建军，是你吗？你是怎么上去的？”“班长，我也不知道啊？我就蹲下系鞋带，系好之后就使劲站了起来，想跟上你们，结果我一下就感觉自己飞起来了，接着我就背后落地了，不一会就看见你们打照明弹，我就看见你们在上面了，也看见好多那种蛤蟆。班长，我怕！”说完差点哭了起来。一跳就能蹦到上面去？难道这不受地球引力的影响？“你试试看能不能跳下来！”周建国说道。“我不敢啊，要不你们跳上来接我跳下去吧。”伍建军刚落音，一阵清晰的叹息声从周建国方向传来。我又好气又好笑。谁要是再带他出来执行任务，谁他妈活该倒霉！看来老周这个包袱算是扛定了。
听到他说的这些话之后，我们百分之百确定了，他真的是伍建军！共和国军人除了他，没有怂成这样的，唯有他！“班副，上面那玩意吃人的！”坦克本想戏谑一下，没曾想到他话刚落音，就听见伍建军‘哇哇哇’的声音由远至近，‘砰’一声巨响。我们顺着那声巨响，摸到了摔成蛤蟆似的伍建军。这时候他摔得浑身在抽搐，跟得了羊癫疯一样，看来蹦的很努力啊！“建军，你怎么样？”周建国着急的问道。“爹?”伍建军含糊不清的叫着。我操！傻了！摸到男的就叫爹！“哎！乖儿子！”坦克乐着回答。“乖孙！你咋样了？”我赶紧又接了一句。“你们俩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老周怒气冲冲的喊道。
“坦克，上！”周建国说道。“咋又是我啊，我不喜欢男压着我！”坦克不乐意的声音响起，但还是把他背上了。黑暗是检验你的神经到底有多粗的，什么都看不清的黑暗，我甚至开始羡慕摔得半死的伍建军，在昏沉中不接受任何感知。我也开始怀念之前不知道被什么迷惑的时候，死了说不定是个解脱。要是食物都干没了，在极度紧张的地方，死去还真是个解脱。黑漆漆的地方，一跃将近百米。要不是周围还有温度，我都要相信我们已经冲出地球，走向宇宙了！还有之前糊里糊涂就要自杀。老天爷，我好玩吗？你要喜欢男的，也要找几个帅的吧？这一堆没头没脑的怪事，太考验智商了！你当我们都是爱因斯坦吗？我们靠着一团，我边走边胡思乱想。
“大炮，我想我娘了！”坦克嘀咕道，“我爹走得早，她就一个人在东北老家，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坦克的声音有种从未有过的温柔。“没事，出去以后，咱们一起去看看咱妈！”我无力的说道，其实我也想家了。“两老弟，别怕，哥在这呢，哥一定能带你们出去！”周建国呵呵一笑说道。接着我我们三开始干笑起来，看来伟大友谊都是在一起经历磨难中建立起来。一个正常人在完全的黑暗里能熬一天，心理素质就相当不错了。我的心理素质不是太好，新兵连第一次听见打炮的声音，差点没吓趴了。大概是我们人多，才没有疯掉。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有自己童年的糗事和对未来的向往。坦克背上的伍建军一直哼哼哈哈说着胡话。其实我心里还挂记着小宝，不知道那个我喜欢的东北佬怎么样了？
走着，笑着。突然前面一阵微小的声音，我们一下定在原来的地方，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突然前面出现点点微弱的火光。小宝他们就三个人，这火光明显多于三个人啊！难道一大波怪物来袭？周建国掐了一下我们，轻声说道：“跳上去！”我靠！接着我们三手把手使劲往上一跃，这还真的证实了伍建军的话，轻轻一跃就行了。我们沉重的贴着洞顶，造成的声响让下面立马就安静了。我们悄悄站起来，发现并没有头下脚上的感觉，还是跟站在平地上一模一样！要不是感觉到有之前看到的那种植物，我还根本不信我已经跃上来了！
站在没腰的植物里面，闻到这种植物发出一种奇怪臭味。周建国拉着我们蹲了下来，整个人没在植物里面，刚蹲下去，下面的照明弹就亮起来了。那亮光居然离开了我们将近百米的地方，我的弹跳啥时候这么厉害了？当全部亮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了我们！小宝跟大小王，还有我们四个！清楚地感觉，周建国的手明显哆嗦了一下；坦克骂了句娘。除掉我们几个，人员全部到齐！“咋回事？老周！他们是人是鬼啊？还是我们死了？”坦克焦急的问道。
等到照明弹熄灭下去我们都坐这不说话了。“跟上去！”周建国悄悄说道。如果我们贸然出现，只能制造反面效果。悄悄跟着，是个好办法！我们循着脚步，一上一下。他们走得很小心，估计还不知道这里轻轻一跃就能飞上天。跟了一会，他们的火把突然就不见了！接着一声奇怪的钝响在我们背后响起！我立马枪口后转！地下面谁知道还有什么可怕生物！我们没有目标在原地等待，等待他们再次升起火把，照亮自己，方便我们跟踪。
左等右等，过了十几分钟了，那边还是没有亮。周建国拉拉我的衣角叫我们接着向前，走了一会我们停了下来，发现下面安静的可怕，他们又不见了！我们，又在黑暗里不敢开灯！坦克拉了拉周建国，说道：“老周，咋办啊？”“咋办咋办！你们不会自己想想啊？我死了你们要不要跟着去死啊？”周建国几乎要咆哮了！“你他妈的是班长！你要先死就是畏罪自杀！”坦克几乎要吼起来了！那声音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我立马捂住坦克的大嘴！周建国也住嘴了，显然他也意识到了！
这里是狭窄空间！突然一阵亮光闪了起来！刺得我眼睛一阵生疼，慢慢睁开眼睛，我们的手电居然亮了！马上光亮把这个狭小空间照亮了，这是一个高大概六米，宽度有十米左右的空间！仔细看了四周，居然是水泥墙壁！上面还倒挂着一排用钢丝网包住的老式高压钠灯！我们走入一个人工隧道了，难怪突然不见了他们的踪迹。坦克用手指了指前后，看着周建国。周建国毫不犹豫的向后走去。我们转过身，发现手电光直直射在一道大铁门上面，那道铁门看起来极其厚重，上面没有把手，也没有钥匙孔，大门四周没有一丝缝隙！四周除了那头直通通的黑暗，就是水泥墙和这道大铁门！
我们怎么进来的？仔细看着铁门，实打实的结实，上面反射出我们的手电光跟我们的影子。刚才那声微小的钝响，难道就是关门的声音？我们摸了一圈，连个缝隙都没发现。我又仔细找了一圈还是没发现，坦克一着急，抬脚就乱踢！踢了一会他就安静了，我回头突然发现坦克站在水泥壁那，“面壁思老娘呢？”我说道。接着就看见他头也不回的就朝我们招手，我跟周建国对视一眼慢慢走了过去，看见他右手在轻轻敲着墙壁，侧耳在听着，墙壁发出空空的声音，里面是空的！
我们又摸了一圈，发现只有那一块是空的。怎么打开啊？我们扣摸了一会毫无发现。只见坦克抹了一把脸，双手反举起去枪，鼓着腮帮子瞪着大牛眼，狠命的砸了过去。“咚”的一声闷响，接着坦克的枪被弹飞了。他赶紧过去捡了起来仔细查看，要是枪托坏了，这就是破坏武器的罪啊！与此同时被砸的地方‘咣当’一声，出现一道细小的裂缝！坦克抱着枪走过来问道：“里面会不会是开门的闸啊？”周建国点了一下头，示意我继续砸开。我也拿着枪托也用力砸了一下，那块石壁一下全裂开了！里面露出一个依旧光亮的手拉闸！我看看老周，他点了点头，意思是可以拉。我咬着牙心里祈祷：希望不是机关！接着狠命往下一拉，‘啪’得一声。这时候这个小地道上面的钠灯慢慢亮了！强烈而刺眼的灯光一下把整个地道照的一览无余。
这是一条非常宽敞的地道，比之前估计的还大。我们看着那灯光一直延伸到地道深处，整个地道是往下斜的，按照刚才我们在上面的方位，那么这里应该是通往里地面更近的地方！“老周，歇会吧？”坦克一脸期望的看着周建国说道。这时候我们才注意到他背后还背着伍建军。老周没说话，自己先坐下了。
坦克把伍建军扔在地上，“压死老子了，咋还没醒呢？死过去了？”坦克骂道边抹着汗，用湿淋淋的手抹了一把嘴唇，把汗珠全抹在嘴唇上面。我们原地坐下来看着，我们已经快十几个小时没有喝水了，想喝尿都尿不出来。这时候躺着的伍建军悠悠的说道：“不用走路就是爽啊！”坦克一听，一愣，接着抓起水壶狠狠朝他头一甩，‘呯’一声，水壶都凹下去了！原来他早就醒了，只是他懒得动，就让坦克一直背着。
头挨了一下，他捂着脑袋，看了一下周建国，周建国避开他的目光，把头转开去了。坦克气不过，还要再砸。我赶紧把坦克拉住了，要是他狠劲上来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班副，指定揍个半死先。伍建军打算还手，让周建国给按住了，叹了口气说道：“你也真是的！”伍建军甩开周建国气哼哼的坐在地上看着我们。好一会他才开口问道：“这里怎么回事啊？”门怎么都打不开，周建国想了想说道：“只能往里面走了！”我们迅速打起精神，查看了一下物资，发现物资早已经精简得不能再精简了。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快速的走着，希望这条道的尽头就是沙漠外面，外面最好就是我们的车，上面可有好多的水和吃的啊！明亮的通道里只有我们四个慢跑的脚步。跑了半个小时左右，最前面的周建国停了下来，原来出现了岔道！右边还是灯火通明，左边那条里面确是黑灯瞎火的。人都有黑暗恐惧症，之前在黑暗里面熬了那么久，估计这辈子我心理都有阴影。
周建国打着手电朝黑暗的通道照了一圈，转身问我们：“你们觉得该走哪啊？”“哎，我觉得我们应该走亮的地方，安全啊！四周有什么东西一看就知道了，是吧？”伍建军争先开口说道。周建国没说话，看着我俩。坦克挠挠头说道：“咱们先分析一下吧！”坦克用肘捅了捅我，我立马开口说道：“嗯，对！老周，你看，两个通道口，为什么？”周建国拧着眉毛，微微点头有摇头，接着问我：“大炮你意思是？”“就是一个肯定藏着不想让我们知道的秘密啊！谁吃饱了没事在地下修这么好的地道？我们肯定闯进了一个外人还不知道的基地或者别的啥的！外面就那么奇怪，随便一跳就像飞一样，还有看见那什么我们自己！”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堆，但他们都以为我的意思是朝黑暗的那条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走哪条道，这一切就看老周的决定。
“那到底走哪边啊？”伍建军又问道。周建国立马打了个手势，打亮手电就超黑岔道里面走了进去。“又进去黑的！哎班长，这边亮，路多好走啊！”伍建军跺着脚喊道。我们没有回答，伍建军见自己反对无效，立马乖乖跟了上来，挤到我们中间。坦克嫌弃的看了一眼，走到我后面去了。
这里水泥地面有些倾斜，但是坑坑洼洼，像是被什么沉重的物体压的。我们几个猫着腰走着，这洞里非常干燥，就算在沙漠地下也是很潮湿的。按着这个倾斜度，抵消我们之前坐的石头过山车，我们跟地上的垂直距离估计只有三公里多了！温度还是不冷不热！我们走的速度越来越慢，沉重的呼吸像是驮了重物的驴子。汗水全被我用手拨进嘴里，我想着以前吃杨梅的情景，不断缓解干燥的口腔。
周建国在前面时不时说一句话，我们再也不允许随便张口了，张口说话也是不断能蒸发体内水分的。一时间我只能借着手电光看到他们几个影子，听着他们呼吸。精神恍惚了，快要走不下去的时候周建国突然站住了，后面坦克一头撞在我背上，我不稳的朝前趴下了。“大炮？你咋了？”他一看，赶紧把我扶起来问道。我站起来拍了拍前面，故作轻松的说道：“没事！刚才没站稳。”
我们往前面看，这又是一道门！随着手电光看过去，上面有个巨大的圆形绞轮。周建国打着手电慢慢往上照着，这扇门到洞顶也只有三米多高。虽然算不上宏伟，但是上面的东西却牢牢地把我的目光吸引住了！我在上面看见了一个以前只有在书本和电影里面才看得见的标志，一个小小的旋转45°的‘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