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是……”
虽然和那青宁院只有一墙之隔,可是什么时候小姐竟然有这么神来一笔?似乎她和小姐分别了才几个时辰吧?
“狡兔三窟罢了,对了,带着阿嬛梳洗一下,看我们那些新衣服里有适合她的没。”
叶墨看着上官嬛,越发觉得她的身份似乎并不简单,这通身气度不是一个小门小户丫头有的,这点眼光,她倒是还有的。
泠霜一愣,这才注意到小姐身后那一身粗布罗衫的陌生女子。
泠霜眼光一闪,有瞬间的愣怔,这才上前抓住上官嬛的手,“阿嬛,小姐总是不靠谱的,往后欺负了你,你告诉我就好,我给你做主。”
背对着叶墨,泠霜笑着对上官嬛一个鬼脸。
上官嬛起初在那脸上看到了诧异,心中有片刻的犹疑,到底不是所有人都能对这张脸面不改色的,可是泠霜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她觉得自己刚才太小肚鸡肠了。
就算是自己,当初看到铜镜里的这张脸,不也是夜夜噩梦不能安眠吗?
“有这么说你主子的吗?小白,你可不能跟着泠霜学坏了去,否则看我不打破你的小狗头。”
抱住了那往自己胸前窜的团子,叶墨无声腹诽了一句,“色狗。”
小白听到了这话,委屈了自己的小眼神,乌溜溜的看着叶墨,却还是安稳的匍匐在叶墨胸口,满意的一声狗吠,“果然,还是这里软软的最舒服。”
它的狗生,算是完满了。
“窦弗?”一声诧异打破了这院落里的沉静,泠霜看着那长身玉立背对着众人的身影,语气中是坚决。
西夏一品堂第一杀手,白衣似雪染轻霜的窦弗,没想到小姐真的把他找到了。
“泠霜姐姐。”上官嬛有些不解,碧水街上遇到了这白衣公子后,小姐似乎脸上笑意都浓了几分,可是为何泠霜看到这人却一身提防呢?
就好像,大夫人看到自己时的那种神情。
叶墨唇角微微扬起,看着一身清冷宛若冰雕的窦弗,眼角闪烁着狡邪,“白豆腐,若是过两日天气热了,我可要将你放在房中好生供着,这冰块气息那么浓郁,不用来消暑就可惜的紧了。”
那冰雕似的脸上裂开了一个缝隙,旋即却又是那副模样。倒是泠霜和上官嬛对视一眼笑了起来,对自家小姐颇是几分无奈。
“无聊!”
冷漠的气息依旧,窦弗看着那闪烁着狐狸般笑意的叶墨,神色里闪过一丝不耐。
“小姐,你真的想好了?”
泠霜看着走了出去的窦弗,还是忍不住再次问道,与虎谋皮,万一……那可真的就万劫不复了。
逗弄着胸前酣睡的小白,叶墨脸上没有适才的笑意,而是一片冷寂,“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何况死门关前走过的人,我怕什么?”
明明是那么轻盈的笑意,可是却让人觉得那笑比哭还不如!
上官嬛想到自己身世,早已是泪流满面,恍惚间却觉得有人握紧了自己的手,低眸看去才发现那手亦是指骨分明,声音却十分坚定,“小姐,泠霜相信你。”
自从夫人将自己派给小姐那一日她就该相信,无论什么样的妖魔鬼怪都别想打她家小姐注意。如今,小姐真的强大了,自己该高兴才是,不是吗?
——我是探路狗小白的说的分界线——
密室甬道。
叶墨看着一成不变的密室,很是看好窦弗,“这密室对你来说,小case吧?”
“嗯?”剑眉一挑,看着身旁似乎什么都无所谓的女人,窦弗怀疑自己刚才听错了,“什么?”
“呃?”一不小心说溜嘴了,叶墨吐了吐舌头,朝着同样不解的小白笑道,“没什么,就是问你是不是小意思啦,不在话下吧?”
这是鸡同鸭讲,人对狗说,对牛弹琴呀!
被这么一搅和,窦弗心知也问不出什么来,凝神去查看那幻阵,不由心中一惊!
“困玄阵,你怎么出来的?”神色里是十二分的惊诧,以及七分的动容和三分的狂喜……
困玄阵?光听字面的意思,叶墨心中也不由一惊,九州大陆多是修习幻术,可是幻术之上还是星辰界的玄者的存在,而最高存在的则是大荒境的仙境!
只是那是多是梦想,九州大陆无数人的梦想而已。
“你说这是困玄阵?”叶墨丝毫不怀疑窦弗的话,可是却不能理解,为何自己却能走出这困玄阵!
顾名思义,这个阵法能够困住玄者,而叶墨如今不过是个区区三阶幻灵罢了。
“不错,二阶玄尊布下的困玄阵。”
九州大陆的最高存在不过是幻神而已,玄尊可谓是神话般的存在,如今见到了这困玄阵,怎能不让窦弗激动?
似乎明白了窦弗的心思,叶墨勾起唇角,“那你可有破解之法?”
缓缓摇了摇头,窦弗千年不变的寒冰脸闪过一丝苦笑和无奈,“书中有,我不会。”
书中提及的不过是凤毛麟角,对于困玄阵更是语焉不详,若不是因为窦弗在那次执行任务中偶然得知,也不敢确认这根本看不出什么的法阵就是困玄阵。
“不过……”转眼看向叶墨,窦弗面无表情道,“你倒是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叶墨琢磨了一下,顿时恼火,“试你妹呀!这是困玄阵,不是说着玩的,要是我一不小心可就尸骨无存,上次能逃得出去是我命大,这也不能说……”
静默的承受着叶墨的怒火,似乎此时此刻充当出气篓子的并不是他。
叶墨把小白举到了自己眼前,低声说道:“我每次都很命大是不是,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那咱就试一试……”
对于叶墨疯狂后却又冷静的表现无动于衷一般,窦弗看着那即将踏步前行的人,忽而鬼使神差地抓住了叶墨的手。
“干什么?”低头看着那修长的手,叶墨甚至感觉到那手上竟是没有丝毫的温度,好似玉石。可是人的手怎么会是玉石那般冰冷无情呢?
“保护你,三年。”
虽然言简意赅,可叶墨还是不禁上下打量了两眼,惹得窦弗微微不自在。
“怎么,难道你也穿……?”
声音戛然而止,却是窦弗拉着她往前走了两步。叶墨哪里还敢分心?连忙闭上了眼睛向不知名处走出……
狭长的甬道,似乎永无止境。似乎就这么走下去就是人生的尽头……
在那远方,是模糊的人影在呼唤,似乎是穆易,又似乎是杨焕,下一刻却变成了杨昱……
“凝神!”紧紧握住那颤抖着的手,窦弗甚至能感受到叶墨内心的挣扎,而神识想要去探查却硬生生被模糊了方向,根本无从着力。
想要挣脱那束缚,却发现徒然。叶墨恍惚间觉得自己竟是漂流在了奇异的空间里,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似乎就连自己都是虚无缥缈的。
“墨儿,你是我们……氏最后的血脉,一定要……要活下去……”是温柔的爱抚,让她忍不住想要沉浸其中,不再醒来。
“死丫头,竟然还没洗完,难道要姑奶奶们来伺候你吗?”五大三粗的几个婆子纷纷踹了过来,脚上没有留半点力气。
那疼痛似乎是从骨子里传出来的,叶墨这才发觉挨揍的人竟是自己,四年前的自己。
“吵什么呢,没了规矩,四妹怎么这么狼狈,跌倒了吗?”
花容月貌女儿娇,那一笑一颦都是万种风情,一身轻罗衣衫却是将那身姿衬托的婀娜多姿。
“回,回……二小姐的话,是我,我不小心跌倒的。”
彼时瘦弱的叶墨跪倒在地,刚刚抬起的头却迎接了忽如其来的一巴掌,“放肆,竟然敢直视二小姐。”
“算了,竹青,既然四妹没规矩,那就跪在那里长规矩好了,什么时候规矩好了,再伺候着用饭,知道了吗?”
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冰雹几乎要把这跪在院中洗衣服的十一岁少女彻底摧残,直到最后眼前一昏这才沉沉倒地……
“小姐,小心!”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断肠谷回荡,叶墨任由着自己沉沉坠了下去,忽然间想就这么死去也不错,远离这肮脏的人世,倒也是干净!
“醒醒,叶墨!”
是谁在呼喊她,似乎很关切,可是她好想睡去。
“呜汪,主人,不要睡!”
什么阿猫阿狗的在喊自己,叶墨生气地挥了一巴掌,却不防听到了那“啪”的一声。
忽然间,从梦中醒来,叶墨看着那玉色的面颊上红肿起来的掌印,颇是有些不好意思。
“白豆腐,这样显得你面色红润些,有光泽。”
“主人,没见过你这么颠倒黑白的。”某小白趴在叶墨胸前,看着依旧从容淡定的窦弗,很是两肋插刀的指责道。
“笨蛋,这是颠倒红白好不好,连红与黑都不知道,真没文化。”
叶墨嫌恶的敲打了某小白一番,这才四下打量,这该死的甬……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