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背叛阁主,宁则,你有什么身份来指责我?”
他们本是孤儿,若不是当年阁主的呃救命之恩,怕早就已经……
看着朱纱那倔强的面孔,宁则忽然笑了一声,那笑声带着讽刺,是朱纱心底最深处的禁忌。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她忽然间大吼起来,似乎冲着她笑得,是另一个人,她从心底里深深嫉妒的人。
“王妃说的果然不错,朱纱,当初是不是给主人的丹药中做了手脚,所以才会害得王妃流落到黎国的?”
想起当时主子的表情,宁则甚至后怕,若不是王妃终究平安归来,主子会不会真的疯魔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那般隐秘的事情都被揭露,朱纱显然并不适合掩藏秘密,脸上闪过一丝着急,连忙辩驳道。
只是她迎上的却是宁则的不以为意,好像什么都知晓了似的,那般的蛮不在乎,那般的嘲讽,惹得她心头怒火中烧起来。
“是,是又如何?”她大笑起来,脸上满是疯魔,“我一直跟随在你们身后,本来是打算阁主受伤之后我去救他,这样子阁主就会对我好些的,可是……”
说到这里,朱纱脸上闪过一丝怨怼,“可是他却心里眼里只有那个女人,所以……我就是要看着她死在东海,死在那肮脏的恶蛟的肚子里!”
怨怼,愤怒,嫉妒……
宁则从来没曾想到过,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朱纱,如今竟然会是这般模样。
他几乎不认识这个人了,眼前的女人哪有半点熟悉之处?
“主子待你不薄,为何你?”为何你却这般恩将仇报?
朱纱闻言忽然大笑起来,“待我不薄,他的确待我不薄,把我一片痴心都视若不见,眼中只有那个贱女人而已。宁则,你说她有什么好,凭什么阁主喜欢她,却不喜欢我?”
她问的焦急,似乎生怕错过了宁则的一丝一点的表情,可是最后却只得到了一个僵硬的回答。
“朱纱,你还记得我们刚入扶风阁第一天主子说过的话吗?”
朱纱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宁则会忽然说起这个,只是她怎么会不记得?那个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奉为金科玉律。
“记住,你们是扶风阁最快的刀,最利的剑,终有一日,九州大陆的人都会知道,扶风阁的人是惹不起的!”
那时候他还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可是说出这话的时候,他们却都深信不疑。
“我们是刀,我们是剑,你想,刀剑怎么会有感情呢?朱纱,你真是魔怔了。”
宁则轻轻叹息了一声,半晌才道,“拿出解药,我可以让主子饶你一命的。”
呆若木鸡的人忽然间笑了起来,“解药,你想要?”
宁则察觉到她的异样,刚想要说话,却见到朱纱骤然一动,竟是利刃贯胸,动作干脆利落,就好像早就演练好的一般。
“我死了,我看你找谁要解药去?”朱纱大笑着,唇角挂着血线,似乎整个人都亢奋之中,只是眼神却慢慢黯淡了下来。
宁则想要施救,却发现那利刃贯穿了心肺,根本无治。
“我……我死了,他,他也要死了,是不是?”
她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拽住了宁则的袍脚,似乎得不到答案便会死不瞑目似的,宁则唇瓣翕动,刚想要回答,外面院落中却传来了轻轻的笑声。
“是吗?想不到还真得有坐井观天,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呢?”
朱纱费力转目看向来人,眼中有些诧异,“上官嬛?”
宁则也费解,为何上官嬛竟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可是扶风阁的别院……
“朱纱姑娘,你要害了杨昱的性命,本来与我无关,只是我家小姐身子金贵,岂容你胡作非为?不过是小小的星辰绝,我想用你的心血作为药引子,很快便能解毒,是吧?”
黑纱遮面,她一字一句却是清晰无比的传入了宁则和朱纱耳中,甚至于看到朱纱煞白了的表情,宁则就知道上官嬛并没有说谎……
“我想,对这个和西夏一品堂有所勾结的叛徒,扶风阁不会轻饶了吧?”她声音刚落,外面就丢进来了另一个狼狈的人。
宁则看着来人有些不解,上官嬛却是毫不怜惜的踹了一脚,“宁公子不知道这人也无可厚非,不过花槿姑娘和朱纱姑娘可是良朋好友,我还以为是一品堂和扶风阁联手了呢?”
宁则闻言心神一动,看着朱纱那傻白的脸色,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主子固然和西陵廷有所交易,可是扶风阁和一品堂却绝对不会有牵扯。
“女人的妒火,还真是可怕的很,你说呢,花槿姑娘?”上官嬛目光落在了花槿身上,因为一旁的朱纱,几乎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