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七哥。”楼上的青衣男子也发现了那个路上的小孩子,惊慌的看向红衣男子。红衣男子似乎也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眉头微皱,正要起身突然一抹桃红色衣衫在眼前闪过。
“啊。”此时街上的人群齐齐的发出惊讶之声,愣神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红纱遮面的女子,在刚才她如九天玄女一般从马车中飞了出来,落到那个小孩子站在的地方,一把将小孩抱在怀里,然后迅速的将小孩交给街旁的一个人,然后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那迎面而来的疯马。
沧听秀眉微蹙的看着直奔而来的烈马,她本安静的呆在马车里却突然听到外面一阵骚动,掀开轿帘却发现一匹快要疯了的马朝着这边奔来,而那路中间的小孩却那么无辜的站在那里,顿时心不禁提了起来,心中闪过不忍,行动快于心中所想。
“小姐。”刘梗惊恐的看着站在街道中央的沧听,手脚都软了。而随行的士兵,也同样的惊恐不已。
突然沧听脚尖轻点,整个人如轻柔的柳絮一般,纤长的身子在空中一个回转,再见时人已经落在了马背上。手迅速的抓住缰绳,脚下更是用力的攀住马鞍。马被突然的抓住,似乎也甚是恼怒,马蹄不断的飞舞,一下没一下的跳动,众人看着那桃红色的身影在马背上不断的颠簸,都屏气凝神怕一呼吸会让那马更加的疯狂以致伤了那个桃红色的女子。
“小姐。”刘梗飞身来到疯马身旁,心急的想要上前,可是却无法接近,不免焦急的看向沧听。
“退下。”看见刘梗想要上前,沧听立刻呵斥道。
凌厉的声音让刘梗一惊,看着沧听眼里浓烈的警告,心中一紧仍是退到了一边的安全地带,但是视线依旧停留在那马背上的人身上。
这马竟然如此躁动不安,看样子是无法轻易驯服的,想到这里她眼中一寒,一只手松开了缰绳,然后手掌紧闭,气运丹田一掌便打在了马腹上。只听疯马前蹄凌空而起,马头高昂,一阵凄厉的嘶鸣之后便猛地向地上倒去。就在此时,沧听如飞鸟一般双臂微张,轻盈的从马背上飞起落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荆木逾铮看着终于安全的站在地上的女子,心中的大算是落下了,但是眼中仍然闪过一抹担心。
沧听轻摇了摇头然后将目光转向那倒地的马上,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这件事有蹊跷。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畜生竟然突地发起狂来,大人饶命啊。”
叩头求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沧听转身看着后方,然后慢慢的走了上去。
“冲撞官轿,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吗?这要是出了事情,你九条命都赔不起。”凌天冷着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个矮个头的商贩,他奉命前来迎接南国的人,这要是出了差错他就真的命都保不住了。朝身边的手下递了个眼色,“快,给我拉下去送到大牢里。”
被士两个士兵粗鲁的驾住,商贩顿时吓得双腿打颤,凄厉的喊道:“大人,饶命,饶命啊。”
“拉走,拉走。”凌天眉头微皱,命令手下道。
“凌将军,得饶人处且饶人。”清脆的声音传来,凌天一怔偏过头看着走来的沧听,眼中闪过一抹惊艳还带着丝丝的佩服,刚刚她驯服马的一幕是那么的惊心动魄,浔国人崇尚武力,对武力高强的人向来崇敬。虽然不知道这个陪同十七皇子一起来的人的身份,但是依然尊敬。
“皇妃。”语气里带着恭敬,看向地上的商贩说道:“这个人不能轻饶,在大街上贩卖疯马,冲撞官轿,罪不可恕。”说完眼中不免闪过阴狠。
“皇妃饶命饶命,小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商贩似乎也察觉到凌天对于沧听的恭敬,不由向着她求救,“我也不知道平时温顺的马为什么会突然发狂啊。”
沧听看了一眼商贩,将视线转向身边的凌天,“凌将军,不知者无罪,我看他也是无心之失,就饶了他这回吧。”这件事情来的蹊跷,本就不是他一个小小商贩的错。
凌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为难,看着沧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向商贩道:“竟然皇妃为你求情,那么本将军这次便饶了你这一回,若有下次定不轻饶。”看向自己的手下,“放了他。”
商贩被放开后,他立马感激的朝着沧听叩头道歉,脸上是一种劫后余生的惊喜。
看着惊慌的离开的商贩,沧听向着凌天点了点头,正要离开之际突然一道暗哑的声音却传来了,让她的步子停留在了原地。
“凌将军,这是上演的什么戏码啊。”一袭火红色的红衣悄然出现在视线之中,凌天身体一颤,猛地抬起头,看到酒楼门口的男子,神色一变,立刻跪了下来,“参见七王爷。”
七王爷吗?沧听闻言心下一顿,猛地转身,衣摆翩飞,入眼是一片如火般艳丽的锦衣,世上竟有人将俗不可耐的大红色穿得这般妖娆,这就是浔国七王爷浔邪吗,她的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惊艳。
浔邪摆动作衣襟,从酒楼慢慢的来到凌天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凌天,眼中笑意不减,“凌将军啊,弄出这么大动静,你想怎么样呢?”
“惊扰了王爷,末将知罪。”凌天一听,头又低了下去,看样子十分的惊恐,沧听竟然从他的声音中察觉到了无尽的恐惧。她有些疑惑的看向红衣似血的浔邪,眼中带着探究。
浔邪见到凌天如此的模样,嘴角掀起一抹笑意,双手环胸的看着他,“凌将军这话何意呢,本王可没有资格治你的罪。”
淡淡的声音让凌天整个人都入赘冰窖,声音开始变得颤抖,“末将惶恐。”
“惶恐?”浔邪轻笑了一下,良久之后缓缓地说道:“起来吧。”
“谢王爷。”凌天一听如临大赦,心中顿时一松,缓缓地站起身来,期间还抬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位是?”正当沧听心中暗暗思索的时候,浔邪将视线不由得放在了她的身上,仍是一副笑意的模样。
凌天听此一怔,随后介绍道:“启禀王爷,这是南国的十七皇子妃。”
“参见王爷。”沧听委屈腿坐着这个时代特有的礼节说道。
浔邪男子看着沧听,眼神幽深,旁边的凌天见此不禁为沧听捏了一把汗,而身为当事人的沧听似乎没有什么表情她淡淡的看着红衣男子与他对视,不回避也不怯弱。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这么一句诗突然在浔邪的脑海里闪过,一袭桃红色的衣衫加在她纤柔的身体之上,衣袂翩翩,好不欢好。眉如远黛,眼如流波,在面纱之下更显楚楚动人,好一个妙人啊。
“小姐好俊的功夫啊。”微笑的看着沧听,浔邪不由得赞叹道。如此纤弱的人儿竟然可与烈马相博,当真是让他惊奇不已。
浔邪的话看似赞赏,眼里也盛满了笑意,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沧听仅是莞尔一笑,“王爷谬赞了。”心中暗付,这个七王爷决计不是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
“呵呵,谬赞了吗?小姐还真是谦虚。”不骄不躁,看见他的最初除了一丝惊艳之外竟没有半点的痴迷之色,什么时候他的风采竟然低到这种程度了呢。
沧听微不可闻的一笑,淡淡的看着他,并不作声。
凌天站在一旁,看着相对无言的两人,眼皮直跳,心中思虑许久,然后看着浔邪道:“王爷,现在时辰不早了,末将还要带领十七皇子回宫面圣,你看。”抬头看了看浔邪,眼中有着为难。
“本王有拦着你吗?”浔邪笑看着凌天,语气有些不善。
凌天一愣,心知七王爷是应了他的话,弯腰道:“谢王爷。”转头看向一旁的沧听,“小姐,请移步,别耽搁了时辰。”
沧听点了点头,朝着浔邪微躬身道:“小女子告退。”然后随着凌天走向了马车的方向。
浔邪站在原地,嘴角微微掀起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微眯的桃花眼更显妩媚动人。手指摩挲着下颚,眼中若有所思。浑然天成的媚态让周遭的人无不恍了眼。
“七哥,七哥。”一青衣男子站在酒楼的门口,张望的向四周看,待瞟见街道上的那抹红色的身影时顿时一喜,急忙的跑了上去。“七哥,你怎么就不等等我呢,自个儿就走了。”青衣男子喘着粗气,嗔怪的看着红衣男子。七哥也真是的,说走就走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身上又没带钱,要不是抬出了王爷的身份,他现如今还被扣在酒楼里呢。
浔邪看着气喘嘘嘘的青衣男子,笑道:“八弟,瞧你这急躁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王爷的模样啊。”话毕还不忘叹息的摇了摇头,青衣男子见他这样,不由一怔,试探的说道:“七哥,你心情很好的样子啊。”都能和他开玩笑了。
“是?”浔邪挑了挑眉,“或许吧。”他对那个女人真的很感兴趣呢。想着想着,一双平静无波的水眸再次出现在了眼前。
回到马车上,荆木逾铮看着她问道:“那个穿红衣服的男人是谁呢,看那个将军对他很恭敬的样子。”他总觉得那个男人身上透着一股子邪气。
“浔国七王爷。”
“浔邪,就是传言中的妩媚王爷?”荆木逾铮惊讶不已,但是细想一下又觉得没什么惊讶的,刚才那个男人的确别有一种妩媚的风情。
沧听默然,那个男人看起来可不是一般的简单。
一行人进了浔国皇宫之后,便径自进入朝堂面见了浔国皇帝,浔国皇帝已年过半百,虽然霸气依然,但是沧听却从那眉宇之间察觉到了虚浮之气,两眼之间隐有黑紫,想必於疾缠身之久,年不久矣。倒是那皇后珠玉圆润,贵气逼人,眼中精锐之光尽显,怕是一个难缠的人物。
浔国的皇宫没有南国皇宫的华贵,但是也相差无几,檐牙高啄,恢弘十足。
“十七皇子,奉皇上的谕旨,赐翎雀阁于十七皇子居住之地,皇子请跟小人来。”出了朝堂,一个小太监走到荆木逾铮和沧听的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眼里的轻视那么的明显,荆木逾铮也不动怒,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沧听静静地看着眼前废弃的院阁,正门上歪歪斜斜的挂着一块牌匾,隐约可见那灰尘铺满的牌匾之上,书写着翎雀阁三个大字。这哪里是院阁简直是废弃的荒原,还没当初沧家的阁楼好。
荆木逾铮失神的看着这荒凉的地方,这就是浔国皇帝赐给他住的地方,他有想过会有什么样的磨难等着他,但是却没想过当面临这些的时候,他会是什么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