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看到三人回到府中,一迎出来便被若水那苍白的脸色和手臂上的血迹给吓了一跳。
“王妃这是怎么回事?”张伯大呼一声,让身后的那些侍卫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张伯,先不要问这些了,王妃刚才被车撞到了,赶紧去找大夫过来。”思弦也一脸紧张的望着自家主子那已经毫无血色的脸。
“被撞到了?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王妃受伤?”张伯一脸惊慌的喊道,随手拉过身边的一个小厮说道:“还不赶紧去请大夫?”
“不用了。”失血过多让若水的浑身都有些力不从心,虚弱的说道:“我房内有治伤的药,思弦扶我回房。”
“可是……”张伯还想说什么,却被若水那双阴冷的眸子给吓到:“此事不要让王爷知道。”
若水收回了目光,转头对思弦说道:“扶我回房。”思弦不敢有违,忙扶着若水带着晋阳向伊水苑走去。
但是若水显然忘记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水刚刚让思弦将自己的伤口上完药,小心抚慰自责的晋阳之时,那个她特别吩咐不能告知的人便走进了伊水苑,而且还是带着一身的冰凌。
“王爷怎么来了?”若水看到李恪便是一怔。
李恪对于她的问话并不回应,只是拿那双寒冷的眼扫视了若水身上的伤口一眼,周身的气息再次跌破零点:“为什么不叫大夫?”
若水对于他的态度有些疑惑,他这是关心自己?
“没有必要。”若水淡淡的说道,确实不需要,上次李世民赐的那些药材被她制成了不少便药,其中一种便是伤药。而且本来就不宜兴师动众,若是现在大张旗鼓的去找大夫,势必会让李承乾猜测自己故意引起某些人的注意,会再次树敌,而自己最不想的便是惹上麻烦。
李恪的脸更黑了,就连刚进来的张伯和李愔都能够感受到空气中飘着的寒气。李愔怔愣之后,有些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眼中浮上了几分复杂。
“没有必要?”李恪向前走了几步,走到若水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说道:“你这样叫没必要。”李恪指着若水手臂上那渗着鲜血的白色绷带,面色寒冷的说道。
若水被他扯得有些疼痛,不由得也有些火了,直视着他道:“就算是这样,也不需要你管,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管我?”
李恪的眼中翻滚着骇人的浪涛,须臾之后竟是慢慢的笑开了,那样的笑容很危险:“是,本王管不着你。张伯,把刚才跟出去的那些侍卫全部杖毙,思弦带下去打二十大板,再找个丫鬟过来伺候王妃。”
闻言,思弦砰地一声跪到了地上哀求道:“王爷饶命啊,不要将思弦赶走,思弦想要留在王妃身边,求王爷网开一面,求王爷。”思弦不断地磕着头,向那个冷漠的男人哀求着。
“三皇兄。”晋阳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升起的李恪,想要求情却被吓的不敢动弹。
若水想要挣开李恪的禁锢,却怎奈失血过多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劲,只能瞪着他说道:“你处置自己的人便是,凭什么来动我的人?我谁都不要,只要思弦伺候,不需要你来给我安排。”
若水喊完,房间内陷入了凝重的沉默,无人敢出声,便连一直在磕头的思弦也停下了动作惊诧的看着两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硝烟气息,彼此眼神交会处电闪雷鸣,李愔扶额,为什么他觉得每次两人一碰上都会闹得不可开交,明明彼此之间都……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两个唯我独尊的人不会迟钝到现在都没发现吧。
“呵呵,好一个不需要我安排。”李恪冷冷的笑了起来:“云若水,你到底长了一颗什么心?不,应该说你有心吗?哈哈哈,既然如此,本王便不管你,张伯,今后王妃有什么事也不必再通报了。她……自己会处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李恪甩开了若水的手,长袖一挥,便风一般的向门外走去。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和兀自揉着手腕,复杂的望着那来势汹汹,去势也汹汹的人物。最终还是李愔看不过去,轻轻地咳了咳,将众人的目光引了过来:“咳咳,皇嫂,刚才三皇兄正在和我商量要事,得到你受伤的消息,便二话不说冲了过来。你刚才那样,是不是……”
李愔将后半段吞了下去,毕竟身为皇弟是不该对自己的皇嫂有不敬之语的。但是那明显带点责备的眼神,以及刚才的那一段话已经足以让若水听出了些端倪。
若水再次瞪大了眼睛,望着伊水苑的门口,这次可能自己真的做的过分了。若水第一次对那个人产生了愧疚感。
李愔一直细心观察着若水的表情,将她的整个变化都看在了眼里,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看来皇兄也并不是单相思嘛,到时候皇兄你要怎么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