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房间之内,一人凭窗而立,李恪感觉到有个人靠近自己的身后,慢慢的揽上了自己的腰,将脸埋在了自己的后背。
“水儿。”李恪低声的轻唤道。
“你在生气?”若水低声问道,感觉到手下的躯体一颤,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李恪将身子转了过来,低头直视着若水,坦言道:”我讨厌那个温庭筠。““为什么?”若水不解的看着他。
“他……”李恪伸手轻抚着若水的脸欲言又止。
若水看着他的眼睛怔了怔,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想:“阿恪,你不会是……吃醋了吧。”
李恪抚摸着若水的手一颤,别过去的脸泛着淡淡的微红,更加确定了若水心中所想。
“你多想了。”若水淡笑着说道,眼中带着一丝不在意。
李恪叹了一口气,低头抵住若水的额头,望进若水的眼中,眼前的这个女子显然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魅力,不过这样也好,避免了一系列的纠缠。
“我还是讨厌他。”若水对于别人的感情向来敏感,但是对于自己的感情向来很迟钝,当初若非自己动手快,她不见得能够那么快就领悟,而今既然她不明白那个温庭筠对她的企图,自己自然不会多嘴去点破。
“嗯,那我们天一亮就离开这里吧。”若水看着李恪的眼睛忽然说道,“我不想因为任何事让你不高兴。”
李恪心中一暖,轻轻地揽住了若水的腰身,月光洒了进来,缠绕在两个人的身上,烛花之下两人渐渐靠近,尔后难分难舍。
次日,温庭筠来找两人,便见屋内已经人去楼空,在屋内的桌面上放着一份辞别信。
“师弟。”温庭筠的师兄谢放看着温庭筠失神的模样,低声唤道。
“呃……师兄,他们还有急事便先走了。”温庭筠捏着手中的信件说道。
“师弟其实喜欢那位姑娘的吧。”谢放幽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让温庭筠惊讶的转身看向他。
“师兄……”自己表现得这般明显吗?
“师兄我是过来人,你看那位姑娘的眼神太让人熟悉了,我想跟在那位姑娘身边的公子也注意到了。”
“怪不得。”温庭筠不再掩饰自己的失落。
“师弟,若是那姑娘未嫁的话师兄或许会支持你,但师兄看得出来,那姑娘和那位公子分明是一对,那位公子对你防备甚重,更何况你应该知道那个公子的武功在你之上,最终的是若我没猜错的话,那位公子的身份也不是你我能够招惹的。”谢放轻叹一声,规劝道。
“他的身份?”温庭筠蹙眉问道。
“他身上佩戴的那块玉佩,若我没有猜错的话,是皇家之物,而皇家之中含了一个恪字的,只有……”
“李恪……”温庭筠低吟道双眸猛地一缩,眼中浮现出了淡淡的诧异,“吴王爷李恪?”
谢放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温庭筠的脸沉了才来,猛然想起自己下山之前师父对他的嘱咐。
“徒儿谨记,在这个江湖之上有两个人是不能惹的,一个是药王谷的鬼医,还有一位便是当年的镇远将军,皇室的第三子,吴王爷李恪。”
言犹在耳,温庭筠脑中浮现出昨日李恪与那些黑衣人打斗时潇洒利落的招式,以及那双眼眸扫过自己之时带来的阴冷感,忽然明白了师傅的含义,有些人自己确实是惹不起的。
温庭筠抬头看向窗外的树影,轻叹了一口气,脸上带上了几分释然。
“最后一样东西到现在都不见踪影,我们这样无头苍蝇乱窜只怕也没什么用途。”若水坐于马上笑道。
“我们往河西那边走吧。”
“河西?”若水觉得这个地名很熟悉。
“嗯,皇姐的那张藏宝图所指向的地点便是——敦煌。”
“河西酒泉的敦煌?”若水猛地勒住了马绳,瞪着双眸问道。
“怎么了?”李恪不明白若水为何如此激动。
若水尴尬的摇了摇头,敦煌莫高窟,不会是和当初的玉门关有关系吧。
“你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告诉我的。”李恪并不喜欢若水对他有所隐瞒,“呃……”若水心虚的低下了头,还是决定和盘托出,“我只是想到玉门关似乎也在那个位置。”
李恪一怔:“玉门关?”
“玉门关虽然是丝绸之路通往西域北道的咽喉要隘,但是地势复杂,沟壑纵横,黄沙漫天,若是没有一个确定的路线的话只怕不难从中找到什么,敦煌大多都是石窟,在那么多的石窟之中寻找我们想要的那个只怕也不简单。”若水冷静的分析道。
“皇姐的地图中有标明方位,但是却不知道这笔所谓的宝藏究竟被放置在那里多久了,那地图上的方位是否准确,所以我想亲自去一趟,一探虚实。”
“玉门关一直以来都是边塞要地,只怕认识你的人不在少数,我们还是想想怎么避过那些耳目的好。”若书摸着下巴说道。
“嗯,这一点,我自然是有想过的,所以到时候还需要你帮忙。”李恪的眼中少有的划过一丝算计,让若水顿感不妙,这家伙以前看起来不怎么可靠,但一旦被他惦记上,再怎么挣扎也没用。
“你想干什么?”若水一脸戒备的看向李恪。
李恪失笑道:“到时候就会告诉你了,别这么防着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若水狐疑的的看了李恪一眼,却见李恪脸色忽然一凛,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消失无踪。
若水刚想说话,李恪便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唇角扬起一抹冷笑:“来的还真快。”
若水一愣,但随即笑了起来:“看来你没有说错,不必费心却寻找,既然想要杀我们总会按耐不住的。”
话音刚落,便见一群的黑衣人从前方的树上成排的飞落下来,挡在两人的马前。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若水冷笑一声,抽出李恪送给自己防身的匕首低声说道。
“少说废话,今天我们必取你们的首级。”沙哑的男声难听异常,让若水不禁猜测这些死士是否都被故意弄坏过嗓子,让人无法辨认他们曾有的身份。
李恪对若水点了点头,低声嘱咐道:“万事小心。”
若水轻应了一声,两人同时一踩马肚,飞身从马上跃了下来。
那群黑衣人瞬间将两人围了起来,若水和李恪冷着脸直视着这些只在外围纠缠,不敢轻易靠近。
“他们似乎有些忌惮我们嘛。”若水冷笑道。
“因为怕你下毒吧。”李恪想起上次那一群被若水毒死的死士,若不是为了问出幕后主使留了一人,一开始那些死士根本进不了他们的身。
“哼哼,那就这么耗着?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若水的眼中浮上了一丝烦躁,这些黑衣人的身上有种让她很不舒服的东西。
若水刚想上前便被李恪拉住,若水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又有人过来了。”李恪的脸沉了下来,双耳稍动,似乎在倾听着什么。
一阵的马蹄声渐渐地靠近,包围在若水和李恪周围的黑衣人脸上出现了一丝动摇,被李恪抓住时机,揽着若水的腰身飞出了包围圈,同一时刻,从另外一边陡然飞过来两颗燃烧的火球,投到了那个密集的包围圈之内。
砰地一声,一阵浓浓的白烟滚滚,那些黑衣人一个个发出尖锐的惨叫声,缓缓倒下。
若水和李恪看着这一幕都不禁蹙起了眉头,不多时,白烟散去,风中飘来了一股子烧焦的味道。若水脸色一变:“这个味道是……”
若水蓦地转头看向马蹄声渐近的方向,马蹄践踏土地带起一层层的灰尘,尘烟散尽,伴随着一声声勒转马头的喊叫,一对的人马出现在两人面前,为首的人一身蓝色的长衫,面若冠玉,丰神俊朗。
“箫尘。”若水惊喜的唤出他的名字。
箫尘的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地上的那些黑衣人尸体上停留了片刻,脸色难看了起来。
“若水,出谷才半年之久,你是不是连以前学的那些药学知识都忘却了?”
箫尘的大声呼喝让李恪皱起了眉头,也让若水心虚了起来,刚才闻到那股异味她就知道自己太过于大意了,那是苗疆的一种烟熏,能够在不知不觉中让人陷入昏迷,所以刚才她才会那般烦躁,若是箫尘晚来一步的话,他们很可能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些小喽啰的手下了。
“呃,是我这些日子太过于荒废了,大师兄。”若水低头认错,五年的相处让她明白,每次只要自己称呼眼前之人大师兄,便是天大的罪过他都会帮自己扛着。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箫尘脸色一整,看着马下之人低垂的头,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自己终究是对她狠不下心的。
“这次的事情便算了,下不为例。”箫尘低声说道。
若水点了点头,箫尘立马将目光对准了若水身边的李恪,脸色不善了起来:“师父师娘将若水交给你,只怕不是想看你让她置身险境的吧。”
李恪脸色一变,微眯着的双眼弥漫开了一股风雨欲来,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拨弩张起来。
若水抽了抽嘴角,她就知道两人一见面便会衍生出事端,所以才决定在事情办完之后再联系箫尘,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她根本没有准备。
实在是看不下去两人继续僵持,若水轻声咳了咳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我们在这个地方站着似乎不是很好,前方貌似有间客栈,我们去那边再聊如何?”
李恪和箫尘对视了一眼,眼中火花仍在,却同时对若水点了点头。
“这样也好,我正好有事找你。”箫尘眉峰稍稍一挑,无视李恪眼中的危险,对若水说道:“是关于师父和师娘的。”
若水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喃喃的说道:“爹爹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