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公主的亲密

次日，公主府内，歌舞升平，热闹非凡。
庭院内，桌椅错落，平湖上，竹台而起，各色表演依次展开。主位上，安阳公主一袭华美宫装，意外的上了些许的妆容，更衬得的羞花之貌冷眼高贵，裴卿之坐于左边，北堂烽坐于右边，另有梁洛书，公孙尧，张宗等几名官员陪同，个人皆是正襟危坐欣赏歌舞，眼神却都不自觉的观察着上座的女子。
凤羽单手支头，带着几分慵懒，双膝之上，露珠难得没有睡觉，睁大眼睛左顾右盼，似是在寻找着什么。
而宴席之上，酒香肆意，只是闻着便觉得微醉，刚刚启封的百里香，带着继续独有的香味蔓延过整个院落。
“这百里香，果然名不虚传。”裴卿之浅酌一杯道。
“不想居然在墨国喝到了这来自硅鑫岛国的佳酿，还真是托了公主的福。”北堂烽亦是淡笑着道。
凤羽端起一杯放在鼻尖清嗅了一下，微微带笑的说：“酒是好酒，不过也要看是谁人来饮，好酒常得，不过知音少有，各位说，是吗？这一杯，我敬各位。”凤羽抬手道。
众人忙举杯同饮，梁洛书依旧有些心神不灵，却似乎思考着什么，没有过多的关注凤羽，倒是公孙尧，看着今日不同的凤羽，眼底灼热的火苗，似乎就要控制不下去。
杯子刚放下，便见子悠缓步朝着众人走来，白色衣衫如雪，黑色青丝如墨，姣好清秀的面容被这上好的锦缎衬的更加的脱俗，在没有了半分风月气息，他眉目微颔的走到凤羽面前，紧挨着她跪了下去，凤羽含笑的摸了摸他的脸，便见他执起她的手，轻轻的吻在了她的手背上。
凤羽笑容更深，将膝上的露珠递给他，然后拉着他的手，坐在了自己身边，子悠亦是乖巧的接过了露珠，含笑了看了看她，然后依偎着坐在了她的身旁，下方众人，皆是一脸惊诧，梁洛书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而公孙尧却已然被愣在了当场，久久没有回神。
至始至终，只有裴卿之和北堂烽仿佛没有看见一般，自顾的欣赏着台上的舞蹈。
“要喝吗？”凤羽也不理会众人，拿起说上的杯子小声的问着一旁的子悠，言行亲密无间，让人浮想连连。
子悠就着她的手尝了一点，眉头微皱的推开了，摇摇头，凤羽又是一笑，仰头将杯中的酒尽数喝完。
“那日匆匆一见，到不知这小小的青楼公子，居然有这样的风采，果然在公主手中，什么都可以雕琢的浑然天成啊！”北堂烽微微一笑道。
“呵呵，古语有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只要自己喜欢的，便会费心的雕琢罢了，我涂的也不过是个及时行乐，这一点，想必殿下应该深有体会才是。”凤羽看着他道。
“公主，还请在外宾面前，顾全我墨国之颜。”公孙尧内心的底线，终于在子悠出现之后彻底的崩溃了，他无法容忍自己心底高贵神圣的公主，变成这般奢靡淫秽的人。
“哦~公孙大人觉得，本宫这样就是丢了墨国的颜面？”凤羽问道，嘴角的笑意渐渐消失。
“公孙大人严重了，公主敢爱敢恨，行事磊落，我倒是觉得，公主乃性情中人，何以会丢失墨国颜面呢。”公孙尧尚未说话，北堂烽便接过话道。
“呵呵，公孙大人当着外宾的面顶撞公主殿下，恐怕才是有失国体。”一旁的裴卿之亦是云淡风轻的说道，他对这公孙尧，向来是不待见的，刚愎自用，纵然再是有才，恐怕也登不上大堂。
公孙尧被两人一顶，面色顿显尴尬，半晌无语，一旁坐着的大人赶忙笑着站起来道：“公孙大人定是喝多了，呵呵，这美酒虽好，大人还是不能贪杯才是。”说着将他按在了座位上，举起杯子敬了上座的几人，总算把这尴尬的局面蒙混了过去。
酒宴继续，台上的舞姬一曲完毕，缓步退了下去，而竹台之上，下人迅速搭上一张矮几，不多时，便见一男子怀抱古琴施施然的走上了竹台，那人长的也算俊俏，然而和这台上几人比起来，却又差之甚远，只是那人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可以瞬间宁静下来的气息，似乎这四周喧闹的觥筹交错声都和他没有关系。
他兀自放下秦，盘腿坐下，十指平按于琴弦上，微顿，十指一拨，便听琴音如远山暮霭般悠悠而来。
柔兮若雨滴落河，萧萧然然，沉兮似珠落玉盘，伶仃脆响。
一曲闭，除了凤羽，所有人都有些晃神，这曲子，美的让人似是被摄了魂魄一般，醉人心神。
“今日果然不虚此行。”北堂烽道。
“微臣到不知，公主居然和天下第一的琴师公子离有交情。”裴卿之笑着道，公子离的琴独步天下无人可比，其人却是淡泊名利，常年四处游走，很多人用千金而换都不曾听到他一曲，传闻他性格孤僻怪异，绝对是不容易请到的人。
凤羽淡笑不语的听着，只是台上的人缓缓起身，对着她俯身行了一礼，凤羽道：“离难得来这里，不如就在公主府住断时间好了，不然这一别，可又不知何日才能再见。”言辞之中的不舍和丝丝缕缕的暧昧，让下座之人又是一阵悱恻，怎么公主还和公子离有这般交情。
公子离点点头道：“你喜欢就好。”说完抱起桌上的古琴，亦如来时那般，风轻云淡的走下了竹台，留下一群呆愣半晌的人。
“公主殿下还真是较之甚广啊，我今日算是见识了，安阳公主，果然与众不同。”北堂烽举起杯子敬了一敬，仰头一口喝完。
裴卿之看看上座从容淡定的女子，在斜眼看了看下方沉默不语的梁洛书，嘴角浅浅一弯，不再多言。
一场宴会，众人各怀心思，只是等到这次宴会结束，安阳公主荒淫无度的谣言似乎比之以往又胜几分。
宴会结束后，众人相继而去，除了一人。
大厅内，凤羽看着面色铁青的公孙尧，不甚在意的开口道：“公孙大人还有何事？”
“请公主殿下将风月之人逐出公主府，以免有损殿下声誉。”公孙尧双手抱拳，躬身道。
凤羽不甚在意的拿起桌上的茶盏，轻声道：“公孙大人觉得，本宫会听你的？”
公孙尧当然知道她不可能会听自己的，连皇上的命令她都没有听，更何况是自己，但是他却不得不这么做，要他看着她这么自甘堕落，他做不到。
“微臣不知公主为何如此，可是公主当知，你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他日一定会后悔，臣不能眼见公主纵深火坑却不及时阻止，还请公主以墨国为重，以自己为重，做出正确的决断。”
凤羽看着一脸严肃的公孙妍，对于他的顶撞似乎也没有生气之色，只是微微一笑道：“公孙尧，你喜欢本宫？”
公孙尧一愣，随即肯定道：“是。”
“所以你说的以本宫自己为重，其实是在为你自己考虑吧！”
“不，不是。”公孙尧否认道，他是真的很喜欢凤羽这个人。
“呵呵，因为你喜欢本宫，所以见不得本宫跟其他人亲密，见不得本宫对其他人好，你心里想的，脑中想的，恐怕是如何将本宫控制在你的手里，如何让本宫像待他们那样待你吧？”凤羽道。
“微臣并未如此想过。”公孙尧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脸因为愤怒而变的通红。
“公孙尧，你所说的喜欢，不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你妄图想要改变本宫，也不过是你自己的私心作祟，可是，本宫不喜欢你。”凤羽道。
公孙尧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她，她依旧带着笑意，然而那样的笑意对于他来说，却是格外的冰冷。
“本宫一丝一毫都不喜欢你，在本宫眼里，你及不上子悠分毫，退下这身官服，你不过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而且别忘了，你是皇后的兄长，当朝国舅，你要拿什么来喜欢本宫？”凤羽讽刺一笑，直直的看着明显呆滞的公孙尧。
公孙尧自负至今，凭借过人的才华升至一品大员，到哪里听到的不是赞扬之声，如今，在她口中，居然连个青楼小倌都及不上，不，怎么可能。
“不要试图想要改变本宫，你不配，也没有这个资格，懂吗？”凤羽起身靠近他道，说完不再管她，自顾的走出了大厅。
她本不愿意如此伤害他，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的就是要喜欢自己，更不该到司寇逸那里大言不惭的说要娶自己，她这辈子，不肯定属于任何人，她要的东西，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哪怕万劫不复，她也在所不辞。
王爷府内，西月站在园子门口，透过雕栏的拱门看着园内相对而立的两人，想了想还是没有走进去，缓缓的退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里。
“有事？”司寇逸看着突然到访的梁洛书道，平日里除了在校场，他是很少和梁洛书单独见面的。
“末将有一事，想请王爷帮忙。”梁洛书抱拳道。
“讲。”司寇逸道。
“请王爷，允许安阳公主，嫁与末将为妻。”梁洛书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无比肯定的说道，而司寇逸却是明显的有些错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