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铮走得快,却很平稳,他的怀抱很舒适,令人安心。
但我想的却是若他不是为了那视频,只怕早就甩了我,哪里能让别人误会,还目不斜视地抱着我穿过整个病区?
住院部门前停着辆黑色的奔驰,他将我安放在后座,然后绕到前面上了车,启动。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中心,最后驶入临近郊区的一处高档小区,停在其中一栋门口。
林铮下了车,拉开我身边的车门,伸手来抱我。
我伸手挡住他:“我自己来。”我只是一时气坏了头晕,被个陌生男人抱来抱去的,觉得别扭。
他却充耳不闻似地,抱起我就走。
又是一路在被人各种好奇羡慕的打量中,他抱着我进了电梯,我有些生气,这人还抱上瘾了?
“放我下去。”我用拳捶着他结实的胸膛。
这次他倒是干脆,手一松,我就掉了下去,差点没一下跪在地上,慌乱中抱住他的腰才稳住了身体。
他扫我一眼,举起双手说:“是你主动的。”
我看着他淡定,却分明流露出看笑话的样子不禁有些恼怒。
电梯停下时,我很想昂首挺胸走出去自强给他看,但是刚一迈步,脚就像踩在棉花上,身体一歪,撞在了门上。
“别逞强了。”男人在身后伸手将我再次抱了起来。
这个男人第一眼会觉得他沉稳可靠,接着你就会发现他骨子里的傲气。他的放手,却是为了证实我的无能。
这次我学乖了,老老实实地任他抱着我开门,走进那套装修高档华美的屋子里,最后将我安放在柔软的床上。
“我请了阿姨,这里一切都不用你操心,直到离开为止。”林铮打开空调,扯过薄毯给我搭上,又说:“我有时候会回来住。不过,一般白天不会在,也不会打搅你。”
他的安排很合我心意。
原本我以为他随便租个地方把我往那里一扔了事,却没想到会来这么高档又清静的地方。
“这是你家?”我不是怀疑他住不起这样的地方,而是觉得他不会轻易把我这个麻烦带回家,让人误会。
林铮没有正面回答,只说:“这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事。”
我碰了个钉子,只能怪自己多嘴。
末了,林铮拿起我的手机,拨了个号码,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在两部手机上分别操作了一下说:“有事打电话,我不一定马上回,可以留言说清楚情况,我有空会回复你的。”
他说话的语气和神情都是公事公办的味,但安排的面面俱到,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一会,被称为何嫂的家政工来了。
四十来岁的女人,面容和善,简单交流了几句,了解了我的口味和情况后,林铮给了她钱,转身就出门买菜去了。
等我一觉醒来,何嫂已经炖好了滋补汤,桌上饭菜香味诱人,林铮却不知去向。
趁我吃饭的时候,何嫂把她一早上做过的家务汇报了一遍,说:“先生说他今晚有应酬可能回不来了,要太太不用等了。”
什么先生太太的?我和林铮不过是刚刚知道对方名字的陌生人。
林铮这是占我便宜?
转念一想,我刚流产,在一个陌生男人家里坐小月子,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别人看来恐怕更难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
与其令人费解,浪费口舌,不如顺势而为,反正一个家政工,没必要解释那么清楚。
我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心想林铮不回来,我还自由自在些。
就这么,我开始了吃吃睡睡的生活。
我的手机上现在只剩下林铮的电话,别的号码打来的,我一概不接。
反正我已经跟爸妈打过招呼,说出差一个月,她们感叹我太辛苦,要我注意身体,也没怀疑什么。
想必梁信哲听说我没有回家,又找不到我的人,还怕我娘家人找他闹事,也没敢对我爸妈说什么。
这段日子竟然成了婚后我最闲暇的时光。
我和梁信哲结婚起,我就一直在为他打算,为他的事业和公司在奔波。
想到商议婚事时,婆婆用居高临下的姿态说梁信哲娶我有多么的委屈,门不当户不对地,我就一直憋着口气,想要做出一番成绩让她看看。
我要让她知道,出身虽然不是我能选择的,但是通过我的努力,足以与梁信哲相配:梁信哲选我没错,我们的日子越过越好就是最好的证明。
想不到,我那么拼死拼活地,却被闺蜜抄了后路!这些年我的努力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一个星期过去,林铮没有露面,何嫂无意间问过一次,我很淡定用先生出差遮掩了过去。
这天,我的电话一个劲地响。我关机睡了午觉起来,再打开手机,以为清静了,却又蹦出一串串的短信。
即使没有了备注,那个号码我也很熟悉,这些短信全是沈若依发的。
过了这么些天,我的心情平复了些,又觉得无聊,于是随手一条条地翻看。
那些全是沈若依赔礼道歉,要向我解释,求得我原谅的话。
若不是亲眼看到,我压根不会想到有天梁信哲出轨的对象会是她。
我和梁信哲到底来自不同的阶层,生活环境也不同,恋爱的浪漫,新婚的激情过后,也难免会有矛盾争吵。
情绪激动的时候,我会向沈若依倾吐,数落梁信哲的种种不好,她总是温温柔柔地劝我,用梁信哲的好来打消我对他的怨念。
所以,我和梁信哲的种种,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回想起来,沈若依和我在一起的话题大多都是围绕着梁信哲,很多时候都是她主动主动提及,而我却从没有多想。
梁信哲明显感情已经倾向沈若依,这是为什么?我不想死的不明不白。
我给沈若依打了电话:“你想怎么样?”
现在跟我说对不起?
那天我们俩在一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她再清楚不过。
要不是她要跳楼,梁信哲也不至于生气成那样,说不定我肚里的孩子就不会遭殃。
“枉我把你当作最好的朋友,你这么做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那天,你为什么要那样做?让梁信哲误会我,恨我?”我心里蹭地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