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回家

林铮头也不回地走了，我怅然若失地看着空荡荡的门发呆。
梁信哲明显心情好多了，拉着我的手说：“薇薇，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他要给我收拾东西，我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叹口气说：“算了，我自己来。你去把该办的事情办了。”
梁信哲一愣，随即说声好，让我就在病房里等他。
其实我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简单的衣物，洗漱用品，还有就是林铮之前买的一大堆水果零食。
我心情不好，胃口不佳，不能按时吃饭，他咨询过医生我这个状况吃什么好，买来放在这，我饿了顺手就能摸来吃。
我拿起手机，给林铮发了条信息，感谢他这些天的照顾，说钱当我借的，让他给个卡号我，等我回去就还。
我握着手机一直等不到他的回音，倒是听见隔壁病房几个陪护家属说话。
“怎么回事呀，听说那边病房哭闹的挺凶的。”
“本来是来保胎的，结果被逼着打胎，那女人好可怜，长得挺漂亮。”
“有什么好同情的？谁要她做小三？现在男的后悔了，要和她分手，不打掉，人家老婆不愿意啊。”
我心里一动。
难道梁信哲这么听话，真的要沈若依打胎？
我虽然恨沈若依，但我要求梁信哲那么做，主要是想试探他回头的决心，打掉孩子并不我的目地。
没想到一向优柔寡断的梁信哲，这次出乎意料的雷厉风行，是真想通舍不得我们这段婚姻，还是他对沈若依就像解释的那样，一时的迷惑？
过了一阵子，梁信哲回来了，衣领敞开，外套下摆皱巴巴的，脸色也不好。
他没说什么，拎起我的行李，说：“走吧。”
我也没多问，跟着他回了家。
门打开，婆婆在门口守着，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挽成髻，脸上薄施脂粉，白里透红富有光泽，五十多岁的人，保养的很好。
她伸手扶住我，示意梁信哲把门关上，就开始数落儿子：“你是怎么搞的？薇薇怀孕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
“你这不是知道了吗？”梁信哲垂头说。
婆婆一转头又冲我说：“你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就流产了呢？我就说你怎么说出差就出差，走之前都没打招呼……唉，你们这些孩子啊，真是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妈，信哲他只对你说了这些吗？”我看见梁信哲频频对我使眼色，只当没看见。
我不能让婆婆以为流产是我一个人的错，不然，她马上就会上纲上线，扯到我的家教，扯到我娘家去。
婆婆怀疑地回头看看梁信哲：“这还不够？你还瞒了我些什么？哲哲，你从小就听话，除了在和薇薇结婚这件事情上。我早就说过，你们不合适，你不听。我就说咱们两家层次不一样，很多观念和生活习惯不同，我不是瞧不起薇薇娘家……看看，能闹出今天这事，我一点都不意外……”
我就知道，无论出什么事情，好的都是梁家的，不好的，转上十八个弯都是我们白家的不是。
再说下去，也没有意思，我懒懒地说了声不舒服要去休息，拂开婆婆的手，进了屋，关上门。
隐约听到婆婆向梁信哲抱怨，说我就算不舒服，也不是最近越来越没礼貌的理由，先是随意挂断她的电话，现在她好心劝慰，我还摆脸色。
梁信哲一个劲地安慰婆婆，说会好好和我沟通，要我注意自己的言行……
我躺在床上，身心俱疲地看着屋里熟悉的摆设，心中五味杂陈。
这晚是梁信哲做的饭，没滋没味的，对于一个婚后就没下过几次厨房的人来说，也就是这个水准了。
给我送饭进来的时候，他顺便表达了婆婆的意思，我懒得辩驳，那样只会招来婆婆更深刻的教诲。
吃了饭，我接着睡，不搭理婆婆有意无意大声在门外数落我的不是。
第二天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家里没有人。
我自行到厨房找了两个鸡蛋下了挂面，正吃着，门开了。
婆婆一身白色练功服，背后背着宝剑进门，看见我一怔，连声抱歉道：“哎哟，看看我这记性！还当你出差没回来，自己吃了，就忘了给你带早点回来。不过，这鸡蛋挂面营养也够的，家里吃更卫生。”
我这么个大活人，她说忘就忘了？昨天数落了半天，那是在说谁？
我可记得，以前只要我在家，她早上出去练功完了要回家吃早饭的。
婆婆刚来的那阵子就教了我做早饭的规矩，下面条要有青菜，有肉有蛋，营养才均衡。现在一个鸡蛋挂面，她也觉得我吃营养足够了？
我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反正不管她耍什么心眼，我是什么都不打算做的，身体第一。
再怎么着，婆婆也会做面子工程给别人看，这个时候总不能叫我做家务吧。
婆婆进了屋子，捣鼓了一阵，我吃完面条，将碗放进厨房出来，正好看见她打扮齐整，背了皮包去玄关穿鞋子。
“薇薇啊，我今天出去，你吃饭什么的自己看着办，别省啊。”婆婆急匆匆地说。
我随口问道：“妈，你去哪？”
“以前学校的陈老师，比我年纪还小点的那个，她小儿子订婚。”婆婆扭头看看阳台那边，又说：“对了，昨天洗澡换下的衣服我来不及洗了，等会你弄一下。”
说别人我不知道，但是这个陈老师，我常听婆婆念叨，以前没退休的时候一直都被她视为竞争对手，巴不得人家出点什么事情看笑话才好。
怎么一个订婚宴，婆婆这么上心了？
我故意说：“妈，订婚宴在什么地方？不然，我要信哲开车送你去吧。”
婆婆出门喜欢让我和梁信哲送，好向人秀一家和睦，儿子媳妇孝顺。
但此时她说：“信哲忙呢，你这月子也好好休息吧。我打车去就行了。”
婆婆走了，我瞥了眼堆放在洗衣机旁的脏衣服，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