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夜晚,刘隐在路边喘着大气。要不是他反应快,恐怕现在已经被撞飞了。身后的车灯越来越远,刘隐紧抓着电车。
他撩起裤脚,脚踝处的肿胀伤口在慢慢渗出黑血。暗红色的血,一点点渗出来。有点疼,可以接受。刘隐从裤带拿出纸巾,轻轻擦干。
他骑着电车,一路驶至那条十字路口。将车停在路边上好锁,走到斑马线面前。
特意看一下时间,现在是凌晨12点42分,十字路口十分安静。斑马线有一家店亮着红色的霓虹灯。
现在是红灯,十字路口上空无一人。刘隐自然明白,这地方有点偏,人很少。这条大道一路都少人,很多车都是高速行驶。这也说明这路口的事故多,就是这些原因。
路灯亮起,刘隐抬起脚,脚下的疼痛感传来。迟疑中他踏入斑马线,白线有凸出来的感觉,质地和沥青路不同。
他并没有盯着地面,反而一直看着对面。当时是看到那个老头的,现在却不见身影。刘隐每走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很快就走到中央了。
中间部分,白线之间的黑色沥青路,就是那地方出现了鬼手。抓他右脚的鬼手,伤口发肿的原因。
刘隐稍微往斑马线边上走,避开了中央部分。心砰砰跳,什么都没有。绿灯开始闪烁,刘隐已经走到斑马线底了。
安然无恙,刘隐踏上路边,看了一眼刚刚跳闪的红灯。这一次并没有发生什么,先回便利店看看吧。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细小的迸发声,宛如大树盘根疯狂生长的声音。刘隐立刻回头,一条飞快的白色长条物体朝他飞来。他还没来得及跑,脚下已死死被抓住,疼痛感瞬间传到全身,他身子微微发抖。
无与伦比的疼,刘隐坐倒在地上。死死抓着那条冰冷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这条长长的手臂,从这片斑马线延伸出来。
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掰不开,加上疼痛又令他着急。那只手加大的力度,紧接着左脚也被抓住了。
夜里,两条从地面伸出的手臂,死死咬住刘隐的双脚。他精神开始恍惚,艰难地从裤子里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人,他趴在地面,盯着前方。那家红色霓虹灯的便利店里,有人,可以得救。
点开拨号,翻找着冷沁电话。
他感到脚下用力往后一扯。他下意识把手搭在下巴上,手臂磨出了血。他感到双脚浮空。睁开看到自己已经在半米的高空中,那两只有力的手撑着他浮空。
该死!刘隐开始后悔这一愚蠢的决定,现在不旦不能知道真相,连命的要没了。手臂留着血,火辣辣的疼痛感。
突然,他脚下一松,摔在地上。他做出了反应,至少脑子没有摔坏。四肢已经散着伤口了,刘隐还保留着意识。
脚下依然死死地抓着,刘隐再次将手放在手臂上。再试一次,下面有东西要把他拉出来。就在浮空时,刘隐想到了。
假如是有什么死尸在下方,真的有令人浮空的力气吗?所以下面应该有什么东西,那肯定不是普通的尸体。
下面有人,才有手臂,那么下面就会有个死人。排除什么诅咒复仇,那就是无差别的伤害了。刘隐颤巍巍地站起身,双手抓着左边的手臂,脚蹬着地板,全身向后倾倒。
他手沾了血,非常滑,手脱开了。刘隐不死心又抓了回去,右手的四指往里用力,深深地嵌入。
一辆白色车子停在路口,看着眼前在地上的人。他按了喇叭那人依旧不动,并且姿势是在拉什么。难道出事了?
车子是个好心人,没熄火马上下车。以为这大概是扶起摔倒的路人,要上去帮一把。
下车的他,忽然听到震震撕裂声,眼前一条条长条物体瞬间从地面长出,直直上天。在摇摆,仿佛一根根高大的长蛇。
数量非常多,密集的前方犹如瀑布一般,黑压压的一片全是这些长条的东西。它们在肆意摆动,它们在生长。
他跑回了车上,没拉上安全带,其中一根朝车飞来。透过车窗,能看清这东西。一只张开的手掌,这是人的手臂!
他双手抱头倒在副驾驶座上,闭上眼什么都不开。下一秒,没有听到破碎的声音。过了大概半分钟,他轻轻起身。
眼前是一片火光,红火的火焰照亮了整个路口。车内的他都能感到火焰的热度,这些长条手臂很快就燃尽了,化为灰烬,洒在地上。
车灯下躺着一个人,他扑倒在地面,看不到脸。心还在砰砰跳的他,犹豫着要不要下车救人,毕竟刚才就够他怕的了。
他身下很多血,带血的手指,轻轻地弯了弯。
艳阳高照,今天天气很好。上班族们依旧繁忙,这座城市里,每个人都为各种努力奋斗着。有为了家庭给食堂做饭的大妈,有为了父母上工地的建筑工人,也有忙着买房买车结婚的高薪白领。
他们都在奋斗,都值得被尊敬。为了孩子的笑容,母亲愿意做很多。
董丽提着一个气球,卡通人物头像的,一个大大的气球,扩大了人物的笑脸。
“妈妈。”一名小男孩向她跑去。
“轩轩,你看这个大气球。”董丽拉低气球,让孩子看到。
“嘿哈哈。”光看一个气球就能发笑,也只有小孩子这么容易满足吧。
人越大越贪心,小孩子一个气球就能高兴半天。不过小孩子没有那么多责任,不像大人要面对很多。
那并不是贪婪,是自我满足。董丽牵着他的手,带他走着。为了配合他的步子,她故意走慢。
看着他天真的笑容,董丽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看着他长大,面对这个世界的种种丑态,确实很残忍。
如果它能一直停留在这就好了,保持着这份天真无邪。
气球上是一个小男孩的头像,笑容夸张,嘴巴很大。他手一松,气球轻轻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