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阻挠

第十四章 阻挠
　　孟皇后死后，作为后宫唯一的妃子，左以纯必然是要登上后位的。
　　“哀家不同意。”出乎意料的是，向来疼爱儿子的陈太后居然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
　　“母后——”赵璠没有想到陈太后会反对，不由问道，“母后，为什么？”
　　“就凭她姓左！”即使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几年，但是陈太后对左息泱的妒忌却没有消下去过，“何况孟语刚刚过世，你就要封后，不是要让孟家的人寒心吗？”
　　赵璠忙解释道：“母后，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封以纯为后的事情是孟家的人先提出来的。毕竟当年是孟语占了以纯的位子——”
　　“这又是哪儿来的话？明明是左以纯不守妇道被休——”陈太后还欲再辩，却在看到赵璠的目光后再说不出半个字。
　　赵璠见陈太后住了口，便道：“母后，当年那件事情是怎么回事，您心里不是很明白的吗？以纯是为了我才会背上了这样的名头，甚至——母后，这是我欠了她的。”
　　陈太后眼皮一跳，立时道：“什么叫做是你欠了她的？让你登上皇位的是孟家不是左家！你有什么欠她的！”
　　“母后！”赵璠皱紧了眉头，“如今以纯封后的事情是绝无反悔的余地了，这事左家可是看着的。”
　　陈太后咬了咬牙，道：“你要封她为后，哀家可以不反对，但是你要答应哀家几个条件。”
　　“母后请讲。”
　　“第一，立即充实后宫，后宫向来是前朝势力的平衡之所，怎么能够让左家一家独大？第二，封后大典不能大办，孟皇后死了没多久呢！”陈太后说出这两个条件的时候并没有半点犹豫，想来是在心里想了很久了。
　　赵璠闻言，脸上不由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母后，这——”
　　“不行吗？”陈太后见赵璠这幅为难的样子不由冷笑道，“哀家看着若是真的让左以纯当上了皇后，只怕哀家以后再后宫里是半点说话的权利都没有了！”
　　赵璠皱眉，还欲再说，却听得有宫人来报：“皇上，太后娘娘，华妃娘娘求见。”
　　陈太后不由冷笑道：“这是听说了要封后的事情来跟哀家说理来了！”
　　赵璠开口道：“请进来吧。”
　　左以纯怀着孩子的日子渐长，如今粗粗算来已有将近四月了，是以小腹有些微微凸起。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赵璠见她脸色有些发白，顿时惊道，“你还怀着孩子呢！”
　　陈太后却是冷笑着开口：“哼，怕是拿着孩子来给哀家示威吧？”
　　左以纯眸光微动，道：“妾身自知太后因为姑母的事情向来不喜欢左家，但是妾身斗胆，却是要为自己辩解一番。”
　　陈太后冷哼道：“辩解？你且辩来听听？”
　　左以纯谢过，道：“妾身家中世代纯臣，未有一人曾握军权，比之孟皇后自然是有所不及，但是妾身自入安王府以来，不曾做过任何对不起安王府，对不起皇上的事情，莫非太后要因为姑母一人将左家的女儿都一棍打死吗？”
　　陈太后顿时大怒：“你是在直指哀家迁怒！”
　　“妾身不敢。”左以纯深吸一口气，道，“妾身知道自己有所不足，不足以担当皇后之位。只是如今朝局初定，后宫里急需要从朝中大臣的女儿中选择几个进来作为平衡朝局的棋子——此时若是中宫无主，后果不堪设想！”
　　陈太后冷笑道：“若不是孟语出事，便不会有这样的为难。”
　　“太后此言甚是。”左以纯眼光微凝，“但是现在皇后的的确确是出事了。而妾身作为如今后宫里唯一的妃子，除了臣妾谁能够担得起这个责任？皇上此时封后正是为此。”
　　陈太后的眼光不由看向赵璠，见他也是一番无奈的样子，便将左以纯的话信了几分，口上却道：“哀家也没有说不同意，只是你们必须要答应哀家——”
　　“孟皇后方才过世，大典确实不能够大办，不然等嫡长皇子长大，又该如何自处？”左以纯像是知道陈太后的意图，立即开口道，“妾身窃以为此事不必张扬——而况妾身此时怀着孩子，也禁不起这样的折腾。”
　　出了宜和宫，赵璠脸上带着愧疚，开口道：“以纯，此次又要委屈你了。”
　　左以纯忙道：“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妾身这点委屈算得了什么？只要皇上好就好了。”
　　赵璠眉头微皱，想要说什么却最终只能够叹息。
　　左以纯目光微动，笑道：“说起来，皇上似乎还没有给嫡长皇子起名字呢。这样让嫡长皇子怎样入谱？”
　　赵璠却是懒懒道：“让礼部想个名字吧，不要太不像样就是了。”
　　左以纯心下微喜，口上却是劝阻道：“皇上，那是嫡长皇子，是孟皇后留下来的孩子，总是要皇上亲自起名的。不然让大臣们看了像什么样子？”
　　赵璠闻言微微蹙眉，道：“那就叫赵礼吧。这也是教化嫡长皇子，让他为人有礼。你去叫人将这个名字记进去就好了。”
　　左以纯点头道：“妾身明白了。”
　　“绝对不行！”颜珏想也没有想就拒绝了颜如筠的要求，“你怎么能够进宫？一个颜如玉还不够？”
　　颜如筠却是摇头道：“不，大哥，我不是颜如玉，你也不会让我变成颜如玉的。”
　　颜珏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那你是要做什么？给你的姐姐报仇去吗？”
　　“我进宫，不也是父亲希望的吗？”颜如玉低头垂眸，柔白的颈项曝露在空气中，现出了几分诱惑，“一门双丽妃，父亲是不会拒绝这样的荣耀的。”
　　颜珏闭上了眼睛，良久方才睁开：“后宫不是那么简单的地方，你没有必要将自己的一生都浪费在那里。”
　　“大哥，我知道。”颜如筠却是低低笑了出来，“我知道后宫不是什么好地方，所以我才要去的。颜家如今就我一个女儿了，难道父亲还能够放过我不成？这样也好，至少进了后宫，我就可以掌握自己的人生，不必再听谁的命令了。”
　　“哼，痴人说梦！”颜珏冷声道，“你以为进了宫你就能够彻底摆脱颜家？你怎么不想想颜如玉是怎么死的？”
　　颜如筠却是摇头道：“大哥，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要进去。姐姐死得实在是太过于蹊跷了，我想要去查查——当然，大哥你尽可以放心，我不会破坏你的任何计划的——包括你要父亲落到的下场……”
　　“你知道什么？”颜珏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
　　“我不能知道什么呢？”颜如筠轻笑，掂着脚在颜珏耳边说道，“是你和顾怜的关系吗？还是你和兰夙的关系？抑或是你和那套桃花邱瓷药瓶的主人的关系？”
　　颜珏顿时色变。
　　“我想，大哥你会帮我劝服父亲的对不对？”颜如筠轻笑道。
　　颜珏定定地看了颜如筠许久，方才说道：“颜如筠，我看低你了。你比颜涛还要聪明得多。”
　　颜如筠闻言却是笑着摇头道：“哪里，我再聪明又有什么用呢？比起哥哥来真是什么都不是的——若不是那股香味儿，我只怕死也猜不到这样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我眼前——大哥身上的味道，倒是带了几分顾怜的香味儿呢！”
　　良久，颜珏方恢复了笑容：“好，好，好，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为什么你会帮着我设计你的亲姐姐了，原来是为了这个。”
　　他一连说了三个‘好’，每说一个都带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而颜如筠却是丝毫不受影响，依旧笑着看着颜珏，似乎已经料到了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颜珏深深呼出一口气，道：“你放心，你既然自己上赶着找死，我自然不会拦你，想必明日你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说罢，转身走出了房间。
　　颜如筠看着他离开，脸上的笑容却是终究保持不住了：“颜珏，哈，顾怜！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的！我明明不想这样的——”
　　赵璠封后的事情是绝无更改的可能了，而在可以说是简陋的封后大典之后，颜如筠被召进皇宫，封为丽妃，赐居玉华阁；而同时孟皇后的堂妹，孟昭作为惠妃入居了玉虚殿。而之后左皇后招冰家嫡女为靖娥，元家嫡次女为婕妤。
　　“她这是要做什么，分权吗！”陈太后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顿时火起。
　　此时孟惠妃正伺候在旁，闻言忙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皇后娘娘此举意在后宫与朝堂的势力平衡，更是皇后娘娘贤惠的体现——”
　　“贤惠？她贤惠！”陈太后冷眼看着孟昭，冷笑道，“哀家原本以为孟皇后的堂妹再怎么样也不是一个眼皮子浅的，谁知道还不如哀家想的。”
　　孟昭脸色微白，显然是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了陈太后，只能站在一边，连半句话也不敢说。却不知这样的情况看在陈太后眼里，更是令陈太后生气。
　　颜如筠心下嗤笑，口上却道：“太后娘娘，后宫之事大多都是皇后娘娘作主的，但是太后娘娘毕竟是皇上的母妃，若是太后娘娘有命，皇后娘娘还能说些什么不成？”
　　陈太后闻言，倒是对这个颜家的次女高看了一眼：“照你这样说，哀家该怎么办？”
　　“皇后娘娘此时怀着孩子，自然是不方便伺候皇上的——不若太后娘娘下旨让皇后娘娘好生养胎，莫要过分劳心？”
　　陈太后毕竟也是曾经在宫里头斗过的，虽然一直都被李太后压了一头，但是那里会不知道后宫的手段？此时一听颜如筠此言，便笑道：“确实该如此——来人，传哀家懿旨，皇后娘娘有了身孕，自当以龙种为重，便要皇后娘娘好生养胎，这宫务便由颜丽妃同孟惠妃一道理会吧。”
　　话音刚落，便有太监在宫外应道：“奴婢明白。”
　　孟昭脸色微变，而颜如筠却是同陈太后相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