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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画卷
第十章 运筹帷幄
血色画卷
梅花戏子
2024-12-09 07:50
第十章 运筹帷幄
魑魅横行,星辰陨落,夜风所过之处,一片萧索。
“快!再快!”众人跃马加鞭,刮起一阵疾风。
杜仁琰和白霓衣率领云琬和帐下的一千人铁骑军,马蹄翻飞,进入了大越境地。夜色苍茫中,一座城门挡住了去路。这是前往援助吕简锡的第一道要过的城关,正是虎牢关。
众人于夜色之中,隐身在距城门一里远的地方。云琬道:“我已经打听清楚,虎牢关城高池深,有守军一万人,易守难攻,想要攻城成功,最少需要三万兵马。而我们人少,手中这一千个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呢!依我看,此城只能智取,不宜强攻。两位将军,可有妙计?”
杜仁琰却并不在意,只是略微一笑:“若是我二人没有计策,岂敢只要五百人就来攻城?待会我和白兄弟带几个胆大心细的兄弟在这里演一场戏……”他转身对众人吩咐道:“各位将士随云将军在此稍做休息,若听到我们的火箭信号,还请云将军带着这一千铁骑在城下多亮火把,多扬尘土,做兵临城下之象。成败,皆看你们这疑兵扮的像不像了。”
云琬似乎是听懂了,点了点头。
杜仁琰、白霓衣即刻带了他们原本的心腹十骑径直来到虎牢关下。远处,云琬正在密切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时城上有兵大喊:“什么人?快快报上名来!不然爷等就放箭了!”
他们停在城门下,白霓衣高声对着城上高喊:“放肆!我大越皇太子杜仁琰在此。”
“太子殿下远在蒲州抵御北夷,怎么会来这里?你说你是太子殿下,又有什么凭证?”城上守兵高喊。
按理说杜仁琰这张脸就是最好的凭证,又需要什么其他的凭证?可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满意的笑笑。看来,他二弟麾下的兵马,警觉性还是很高的。他从腰间取出他的太子令箭,朝城上晃了晃,大吼道:“尔等看清楚了,本宫令箭在此!速速告诉虎牢守城将军将几名死囚犯化装成军士前来见本宫,否则误了大事,小心尔等人头落地!”
城上守军均看清楚了杜仁琰手中明晃晃的太子令箭,再加上杜仁琰的口气,一时也不敢怠慢,立刻派了人去找他们将军。不久,城门大开,一身铠甲的年轻将军带着二十多名化装成将士的死囚犯走了出来,竟然是曾经李思成的部下柴纲!曾经东宫那场宴席,他也随李思成来了,故而此时一眼就认出了杜仁琰,心中大惊,立刻就要跪地行礼,却被杜仁琰拦住:“柴将军切莫多礼,本宫有要事,性命攸关,要请将军相助!”
柴纲一身正气,是当时英雄。他向来景仰杜仁琰勤政爱民,此时毫不犹豫:“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杜仁琰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远处云琬藏身的地方,急道:“此时危急关头,本宫只能长话短说,待会我要将这几名死囚犯扮成守城的官兵斩于城门前,而后本宫会放火箭引梁王任皋帐下云将军要率兵前来,到时候将军立刻、做投降之状。到了任皋面前,就说将军是听了我杜、白两位将军的劝告,为了百姓的不得已才投降于梁王。听说云琬与将军有旧,任皋绝对会相信你。”
柴纲一脸不解:“殿下要我降了任皋?”
白霓衣在一旁拿出一封信,交到柴纲手中:“柴将军,太子在上面写了原因为何,今夜之事一了,将军打开便知详情。现在只能委屈一下将军了。”
虽然柴纲依旧弄不明白,但是杜仁琰是太子,他说的话就是圣旨,没有回旋的余地。因此他只能遵从。
杜仁琰与白霓衣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摸起腰间宝剑,身影如飞,和身后那十骑三下五除二便将扮作守城士兵的死囚犯干掉了。而后便放起火箭,一时间城外杀声震天,尘土飞扬,火光四射,乍一看像是有十万精兵。杜仁琰知道云琬马上就来了,或许他就在他们身边,为了将这场戏演的再像点,他脸色一变,高声道:“柴将军,此时我大梁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将军还能如何选择呢?”
柴纲知道他此时开始演戏了,故而做出一副头可断血可流的模样,高傲道:“哼,要我投降,简直是痴心妄想!告诉你们,无论如何,本将绝不做叛臣贼子!”
“哦?难道将军就不顾及关中军民的性命吗?只要将军降了梁王,我敢保证梁王不会伤害这里的一草一木!我知道,将军是英雄,仁义当先,不会如此执迷不悟吧?”
柴纲低头一番思度,半晌,闭上眼沉声道:“好吧……”
“柴兄弟,果然还是这脾性啊!”云琬的声音凭空传来,一身玄甲的将军就这样率军到了城下。他扫视了一眼倒在城门前的尸体,方才道:“柴兄弟,真是许久未见啊!”
柴纲斜睨他一眼,并不多言。
“罢了,柴兄弟还是带着我身后五百名兄弟先回城,交代一下投降的事宜吧。”云琬这就将他支走,不一会这虎牢关的城头上,旗帜就变为了“梁”。云琬转而对杜仁琰和白霓衣道:“两位将军怎能如此轻易就骗得柴纲带兵出迎呢?”他幽幽的一笑,“我看,你二人的身份,远不止两个无名小卒这么简单吧?”
杜仁琰同白霓衣对视一眼,冷声道:“云将军,此话什么意思?”
云琬仔细回想着刚刚见到杜仁琰和白霓衣破城之时,身边士兵们的议论——……“这两位将军真是有才啊!不愧梁王如此看重他们俩。”
“就是啊,区区那么几个人就敢走过去,这两位将军也真是胆大!”
“这么简单就骗了那将军出来,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智慧啊!”
“我看啊,他们俩早晚得成为梁王手底下最厉害的将军!”
他眸中泛着点点寒光,“你们两个如此有攻城之才,又身份不明,万一哪日像柴纲一样投降了别人,则后患无穷!倒不如现在就将你们斩于此地,免得留后患!”
白霓衣冷笑一声,讥笑道:“依我看,你应该是见不得别人的功劳比你大,就出此下策,想要斩草除根吧?”
其实云琬一个乱世英雄,此时还真只是一心为了任皋,并没有什么私心。他双眸微睁,嗔怒着:“竟敢如此妖言惑众!”马上的他右手一抬,身后的弓箭手立时搭弓上剑,而箭尖均指向了杜仁琰和白霓衣。
两人带来的十骑死士瞬间也拔出腰间长刀,要保护两位主人周全。
就在此剑拔弩张的时刻,远处突然传来马蹄阵阵。云琬心中一惊,立刻掉转马头向远望去,只见远处苍茫的夜色中,突然变得火光冲天,仔细一看却是一片黑衣黑甲的军队,骑着战马风驰电掣般,瞬间就逼近城下。最前方的一个一袭青衣,短小精悍的人,看上去很是眼熟,对方也看到了他,就听见苏珉突然大叫道:“梁王殿下,他们在那!”
在一片火光的映照下,迎风飘展的大旗上赫然印着大大的“任”字!
随后就听任皋粗犷的声音传来:“云琬,你给本王住手!”
杜仁琰和白霓衣顿时会心一笑。果然,苏珉不负众望,一切都在他们两人的算计之中。
云琬脑中嗡的一声,暗叫一声不好,他立刻策马迎上去:“末将云琬,参见梁王殿下。”
马上的任皋看了眼城门下剑拔弩张的形势,双目圆睁,怒骂道:“刚刚苏先生同本王说你心胸狭隘,本王还不相信,此时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话讲?云琬,本王问你,谁给你的权利可以轻易擅杀大将?看好了,本王还没死呢!”
云琬心中一惊,连忙翻身而下,跪地道:“梁王息怒,这两个人几句话就将城中的守将叫了出来,还对两人毕恭毕敬,末将怀疑他们两个身份特殊,所以才出此下策。梁王,末将对您绝对是忠心耿耿啊!请梁王明察!”
任皋抬眼看着虎牢城头上飘展的梁国旗帜,又看向杜仁琰和白霓衣。良久,才沉声道:“你们三个的事,等本王率领大军进城再说!”
“是。”
西亳城下,大越军营。
中军大帐之中,众人皆在。杜玄焱在大帐中坐立难安,以他的性格,断不致如此,身旁,明清城、马华丰、安宸晦等文臣武将也眉头紧锁。肯定遇到了什么大事。一名手持长槊、将军模样的年轻人走进来,急道:“二哥!”
杜玄焱立刻迎上来:“景瓒,粮草到了吗?”
杜景瓒坐下来大口的喝了口茶,没好气地说:“拉倒吧,还粮呢,我连根草都没看到!”
杜玄焱的身形微微晃了晃。正值寒冬,大军的粮草只能依靠后方的补给。而今粮草迟迟未到,从太昊带来的粮草也已快磬尽,这如何能让士气高涨?此时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最初领兵前来的三个月,所到之处所向披靡,吕简锡的部下甚至都不曾反抗,一见他的大军就弃城而逃。其实吕简锡早就算好这三十万大军出征在外,粮草供给十分困难,于是他便下令麾下众将将城中粮草烧尽,弃城而逃。并且坚壁清野,强令百姓迁入各处城池、坞堡,无法带走的粮食财产一律就地销毁,百姓逃的逃,藏的藏,让他们无处征粮。否则断不至于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
没想到,杜仁琰为了迷惑任皋所说的一句戏言,竟然成真!
半晌,只听杜玄焱沉声道:“景瓒,你忙了几天,且回去休息吧,我还要和众位商量一下对策。”
杜景瓒早已经是筋疲力尽,一听此话立刻来了力气:“我早就等着二哥你这句话了!那我就不就留了,这就回去休息了啊。”而后立刻就走了出去,原本在他麾下的将领们也都退了出去。此时,帐中只剩下了杜玄焱和他的心腹们。
就在此时,灯光一闪,一黑衣大汉急入:“参见宁王殿下!”
杜玄焱安坐在帅案之后,微微眯起眼:“你是何人?”
“启禀宁王,末将乃是太子殿下帐下军头,七天前太子殿下手书一封,要末将策马赶来交给宁王殿下。”说完从身上拿出一封信件,交了上去:“还请宁王殿下过目。”
“哦?”杜玄焱并没有急着看信,而是接着问道:“太子如今情况如何?”
那人沉吟了片刻,杜玄焱淡淡道:“在场的都是本王心腹之人,你但说无妨。”
黑衣人上前低语:“宁王,其实太子殿下此刻正在大梁国梁王任皋帐下,并且身受重伤。”
“什么,在任皋帐下?”杜玄焱大惊,根本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也对,谁能想到一朝的太子竟然会不顾危险亲自去当突击队长呢?
黑衣人继续压低了声音:“不瞒殿下,末将是太子妃的心腹,她让我带给宁王殿下几句话,此时太子隐瞒身份身陷敌营之中,身负重伤,正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究竟要不要按照这信中多说去做,皆在殿下一念之间,请殿下好自为之。”
按理说太子重伤,想要争夺皇位的杜玄焱应该高兴才是,但此时心中竟然猛烈的疼痛,看来他也是放不下二十多年的手足之情。沉吟了片刻,道:“好了,本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杜玄焱打开那封信开始研读。半晌,他低头思索,脸色复杂,时喜时忧。明清城与众位谋士面面厮觑,而后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玄焱,这信中究竟说了何事?是否要你发兵去营救他?”
只见杜玄焱收起信,紧盯着一旁的烛火,声音低沉:“大哥亲身犯险,是要送我一份厚礼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太子在梁王军中,又身受重伤,按理说应该是形势危急、自身难保才对,又怎会有能力送厚礼呢?
杜玄焱帐下的谋臣安宸晦曾经做过道士,心机颇深。若说苏珉有“赛诸葛”的美誉,那安宸晦就曾经自称“小诸葛”,据说这两人还曾是至交好友。此时他沉着的讲:“宁王殿下,这可是天赐良机,只要殿下遣人将太子的真实身份通报任皋,那他就断无活命之理!倘若如此,那储君之位便是殿下的了。此时殿下绝不能再欠太子一个人情,否则殿下必然深陷这兄弟情的漩涡之中难以自拔。”
“放肆!”杜玄焱双目微睁,目光如芒,硬生生射向安宸晦,令他脊背一阵发凉:“安宸晦,你怎可如此讲话!大哥从小对我照顾有加,情重意浓。虽然如今江山为重,但我还是希望水到渠成,断不会置长兄生死于不顾!更何况……”他顿了顿,音调变得低了一些,像是没了底气:“更何况济王和他的部将还在军中,一旦走漏风声,本王如何还做得太子?!这种方法万万不行!”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这位宁王殿下后半句不过是推托之词,他根本就是在顾及手足之情!都不禁叹气摇了摇头。
杜玄焱缓缓端起案上香茶喝了一口,刚刚脸上的沉重之情又一次浮现。一时间帐中沉静异常,下面的所有人,都在等着杜玄焱的下文。半晌,他重重的放下手中茶杯,再抬眼时,眼中已寒光林立:“传令下去,擂鼓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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